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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萧燕飞歪着小脸,嫣然一笑,又随手把那根树枝往不远处的花丛一抛,利落地拍了拍手。

解决了!

宁舒郡主双眼瞪圆,一时竟忘了被树枝勾住的头发,瞳孔里直白地写着:

你居然不怕?你好厉害啊!

萧燕飞笑了,她又顺手帮宁舒郡主把那撮缠在桃枝上的发丝解了下来:“好了。”

宁舒郡主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头发,干巴巴地问道:“你……你笑什么?”

萧燕飞下巴一抬,学着对方之前的口吻道:“真是娇气。”

宁舒郡主:“……”

她噘着小嘴跺了跺脚,一甩头,气鼓鼓地迈着大步走了。

没走几步,她又偷偷转头看,一不小心就和萧燕飞的目光对上了。

她赶紧撇过头,发出一声轻哼,装作是在欣赏风景。

萧燕飞失笑,有些忍俊不禁。

走走停停,等到了山顶,几个人皆是气息微喘,霞飞两颊。

宁舒郡主昨日就提前派人通知了西林寺,因此早有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翘首引颈地等在了寺庙的大门口。

“小僧净悟见过几位女施主。”胖乎乎的小沙弥笑眯眯地上前打了招呼,又把她们迎了进去。

寺中,古树参天,一座座巍峨的殿宇错落有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烟味,幽静肃穆。

“净悟小师父,”跨过寺庙大门高高的门槛,宁舒郡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今天的平安符没求完吧?”

“有的有的。女施主,这边走。”小沙弥净悟咧嘴一笑,“施主要顺便求支签吗?今天敝寺的住持怀远大师亲自给香客解签呢。”

小沙弥一边说,一边领着她们往大雄宝殿走去。

宁舒郡主与陆三娘皆是眼睛一亮。

“太好了。我们今天的运气可真好。”

“我们也帮顾悦求一道平安符吧,待会儿我给她捎去。”

“……”

说说笑笑间,她们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到了大雄宝殿,每个人都求了平安符,连萧燕飞也不例外。

从前萧燕飞兴许不信鬼神之说,可现在连穿越都发生了,她还能有什么不信呢?

她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符放在了腰侧配的荷包里,又跟着她们一起去排队进殿、上香拜佛,就像出来旅游似的,样样都是兴致勃勃。

她还学着她们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摇着签筒,求了一支签。

然而,其他三人求的签签文都挺喜庆的,到了她,这签文就成了:

桃李谢春风,西飞又复东,家中无意绪,船在浪涛中。1

萧燕飞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支下下签。

她心里默默地叹气,但还是在净悟小和尚的指引下,拿着签随萧鸾飞一起往正殿西北角走去。

“住持,这两位女施主要解签。”净悟恭敬地对着一位坐在角落里的白须老僧道。

怀远大师年逾古稀,眼皮微微下垂,相貌清癯,身披一袭大红袈裟,周身有种超然于凡尘的气质。

“二妹妹,你先来。”萧鸾飞说道。

萧燕飞也没跟她客气,落落大方地把竹签递向老僧,“劳烦大师了。”

怀远大师接过竹签,扫了一眼签文,叹道:“去向漂流不定,家中亦有风波……”

说话间,他抬头看向了萧燕飞,却是一怔,噤声不语,静静地凝视起她来。

老僧的这双眼睛睿智深沉,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令萧燕飞有种自己似乎里里外外被人看透的感觉。

怀远大师盯着萧燕飞看了一会儿,似在思索,又似不解,低语道:“你这命似乎不该如此啊。”

“乾坤颠倒,该在上的在下了,而该在下的却在上了……”

萧鸾飞的尾指僵了一下,手里的那支签掉在了地上,口中叹道:“大师果然佛法精湛,所言句句高深。”

“二妹妹,”她拿起那支放在案上的竹签,用帕子掩住口唇,似是受不了殿内萦绕的香烟,“这里的檀香味有点浓,我们出去吹吹风吧。”

她微微转过了脸,避开了怀远大师的视线,一把拉住了萧燕飞的手腕,紧紧捏着,似要攥住些什么。

殪崋

“走吧。”萧鸾飞拉着萧燕飞径直走出了大雄宝殿,一直走到殿外的菩提树下,郁郁葱葱的树冠如一把大伞笼罩在上方。

树枝上挂满了数以百计的红绳,一条条悬挂在半空中,彷如开了满树鲜花般。

“二妹妹,你别太在意签文了。”萧鸾飞拿着萧燕飞求到的那支竹签,柔声安慰道,“祖母说,若是抽到的签不好,那就以香火焚化之,霉运就会散了。

说着,她把那支竹签抛进了前方那尊正在焚烧纸钱的铜鼎炉中。

那支细细的竹签眨眼就被炉中的烈火吞噬,火焰窜起。

这辈子,萧燕飞只能是“庶女”!

开开心心地“追妻火葬场”

“簌簌……”

习习山风拂过,炉中的火焰随风晃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萧鸾飞的面孔上。

风吹动着菩提树葳蕤的枝叶,连那些挂在树枝上的红绳都在风中摇曳不已,轻轻飞舞。

红绳的两端分别系着一块块木牌,木牌与木牌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砰啪”的声响,像是挂着无数的风铃。

萧鸾飞仰首看着那些红绳与木牌,道:“二妹妹,你还不知道吧,这棵菩提树就是皇上与先皇后的结缘树。”

“结缘树?”萧燕飞顺着对方的话尾道。

她确实不知道,原主除了住在庄子里的那两年外,几乎从不出家门。

萧鸾飞含笑道:“皇上十七岁那年在这棵结缘树下遇上了刚及笄的先皇后,一见钟情,恳请先帝下旨赐婚。”

“当时,先皇后就是在这里抛的祈福牌。”

“帝后少年夫妻,伉俪情深,十分恩爱,天下人无不赞。只可惜,先皇后红颜薄命,皇上悲痛不已……”

伉俪情深?萧燕飞听归听,心里在默默吐槽:也不见得吧,今上要是真对原配这般情深义重,又怎么会在原配死后不到一年就立了继后呢。

山风吹过,那些木牌又彼此碰撞在一起,咚咚作响,似在悲叹着什么。

宁舒郡主与陆三娘解了签后,言笑晏晏从大雄宝殿出来了。

见萧鸾飞姐妹俩在看菩提树,宁舒郡主用手肘撞了撞萧鸾飞的胳膊,笑问:“你要不要也投一个祈福牌?”

她笑盈盈地凑到萧鸾飞耳边,低声耳语:“我母妃说,皇后娘娘正要给大皇子堂哥挑皇子妃呢。”

萧鸾飞微咬樱唇,顾盼间,透出一丝羞赧与甜蜜。

“别闹。”萧鸾飞娇嗔道。

“郡主,鸾飞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陆三娘一脸好奇地凑过去。

萧鸾飞笑了笑,扯开话题道:“我们在说,这西林寺的斋菜很不错,掌勺的大师是御厨的后人,一手素菜堪称绝活。”

“真的吗?”陆三娘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那我们去吃斋菜吧。”

“斋菜有什么好吃的,左右不过些青菜豆腐。”宁舒郡主娇声说道,把嫌弃写在了脸上。

“就尝尝鲜嘛。”陆三娘吐吐舌头,轻快地小跑过去挽住宁舒郡主的胳膊,“郡主,去嘛去嘛。”

宁舒郡主拗不过陆三娘,懒洋洋地应了:“去就去吧。”

陆三娘笑得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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