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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大皇子目光一凛,淡淡道:“宁舒,与你无关的事就别管。”

“……”宁舒郡主的脸瞬间就垮了,不开心的嘟起了嘴。

见郡主神情恹恹的样子,萧鸾飞默默地用手肘推了推大皇子,娇嗔地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真的不能说吗?

大皇子对上了萧鸾飞的眼眸,狭长的眸子里柔情似水。

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说。

他轻轻地干咳了一声,这才道:“谢无端。”

宁舒郡主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萧鸾飞若有所思,道:“谢无端本该在今早被押解进京的吧?”

谢无端要进京受审的事已张了布告,昭告了天下。

“大堂哥你在搜端表哥……端表哥跑了?!”宁舒郡主震惊地微微张大了小嘴。

谢无端是金鳞军大元帅谢以默之子,其母是昭明长公主。

曾经,谢家满门英烈,谢以默父子深受先帝与今上的重用,多年来镇守在北境,战功显赫。

然而,去岁腊月,谢以默父子谋反,与北狄人勾结,里应外合,导致北境连失三城,金鳞军十万忠魂覆灭,北境百姓更是死伤无数。

皇帝雷霆震怒,谢家满门抄斩,昭明长公主羞惭难当,自刎于公主府,血溅三尺。

锦衣卫在北境拿下了谢无端,并千里迢迢地将其押至京城受审。

萧燕飞:“……”

哪怕她刚才在藏经阁里没抬头,此刻也约莫猜到了另一个躲在房梁上,身上还在滴血的人是谢无端。

她今天还真是死里逃生了!

陆三娘咽了咽口水:“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劫囚!”

谢无端身份特殊,犯了通敌叛国罪,若是被他逃脱,那可是一桩天大的笑话,皇帝肯定是龙颜大怒。

大皇子没有多说谢无端的事,对着萧鸾飞温柔一笑,尽显柔情:“鸾儿,我让人送你们下山吧。”

“不用了。”萧鸾飞落落大方地摇了摇头,“我和郡主还要去逛庙会呢。”

“没错没错。”宁舒郡主用力地直点头,两眼亮晶晶的,“我期待很久了。”

大皇子便没有勉强,亲自送她们出了西林寺,转头又吩咐锦衣卫:“把这里的僧人与香客全都再查问一遍。”

锦衣卫继续围着寺庙的周围,而姑娘们则兴致勃勃地提前下了山。

等到了山脚,她们却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山脚空荡荡的,听路人说,因为锦衣卫过来搜查,这里的庙会半个时辰前就收摊了。

没了庙会,又被扰了兴致,她们也就只能提早回京。

宁舒郡主不开心地上了她的马车。

为了哄她高兴,萧鸾飞就唤了萧燕飞、陆三娘也一块儿上了那辆马车,说大伙儿路上玩会儿叶子牌。

宁舒郡主有些意兴阑珊,可一听到萧燕飞说她不会,立马来了精神,兴奋道:“我教你啊!”

生怕萧燕飞不肯学,她豪气地拍了拍胸脯,忙不迭地又道:“你输的,都算我的。”

打叶子牌要四个人才好玩,陆三娘也跟着一起撺掇道:“一起玩嘛,玩玩就会了。”

宁舒郡主眼巴巴地盯着她,大有一副“你不玩,我就不跟你好了”的架式。

谁能拒绝这样的目光?反正萧燕飞不能。

“好!”

“来来来,我先教你认牌。”宁舒郡主这下高兴了,立刻化为了严师,手把手地教。

只是,这徒弟让她很失望,才玩了一次,就像模像样,第二轮更是渐入佳境。

“咦?萧燕飞,你运气不错,赢了!”

“怎么又是你赢了!”

“我不管,我们再来一局!”

“……”

宁舒郡主十赌九输,偏还赌性坚强,等到了京城的西城门时,她已经把一匣子的绢花全都输光了。

她噘着小嘴,略带几分撒气地把牌一推,引得萧鸾飞与陆三娘笑作一团。

这次输掉的是她最喜欢的络子。

“你要天天戴着,听到没?!”

在萧燕飞下马车的时候,宁舒郡主不舍地把络子往她手里一塞,娇气道:“下回我们再玩!”

话音未落,车轮滚动,马车飞速地离开了。

萧燕飞跟着萧鸾飞上了侯府的马车,等姐妹俩回到侯府时,她手上除了赢的那些绢花与络子外,又多了几本从书铺买的医书,可谓满载而归。

此时临近申时,太阳逐渐西斜。

姐妹俩一起去了一趟正院,给殷氏请了安,萧燕飞这才慢慢悠悠地返回月出斋,一只手时不时地把玩着赢来的那个蝴蝶络子。

这蝴蝶络子十分精致,其中还穿着一颗颗红珊瑚珠子又缠着些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刚走进院门,就听丁香笑吟吟地禀道:“姑娘,姨娘来了。”

萧燕飞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放下了络子,随丁香进了屋。

崔姨娘就坐在靠东墙的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佛经,慢慢地翻动着。

她瞧着才二十七八岁,穿着一件青碧色绣芙蓉花褙子,那细腻如瓷的肌肤白得好似在发光,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听到动静,崔姨娘放下手里的佛经,抬头朝萧燕飞看来,露出眉目如画的面庞。

那双柳叶眼中欲说还休,蛾眉轻蹙,柔柔弱弱。

而这一刻,出现在萧燕飞脑海中的画面,却是原主在那个暴雨夜里被武安侯用鞭子抽得遍体鳞伤,崔姨娘一边捏着帕子按眼角,伤心欲绝,一边高高地翘起了嘴角。

萧燕飞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要她去冲喜?

“姨娘。”

萧燕飞轻轻唤了声,缓步走到了崔姨娘跟前。

“燕儿,你回来了啊,快到姨娘这边来。”崔姨娘亲亲热热地拉着萧燕飞在罗汉床上坐下,随手放下手里的佛经。

注意到萧燕飞手上捧了几本书,崔姨娘的目光在书封上转了转,“这是医书吗?”

萧燕飞点点头。

“你在看医书?”崔姨娘秀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姨娘知道你聪明,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以后我有个头疼脑热,燕儿还可以给我看看。”

崔姨娘柔柔一笑。

萧燕飞抿唇浅笑,一言不发,既没应,也没说不好。

萧燕飞那略带疏离的样子,让崔姨娘在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陌生。

崔姨娘小心翼翼地问道:“燕儿,你是不是还在为了孙妈妈的事怪我?”

她柔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眸中急速地升腾起一片浓浓的水汽,仿若那雨打梨花,楚楚可怜。

也不等萧燕飞说话,崔姨娘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孙妈妈服侍你十几年,一直尽心尽力,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变了个人……燕儿,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惩治孙妈妈,哪里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

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慈爱,仿佛对萧燕飞这个女儿珍若性命。

“……”萧燕飞不由寒毛直立。

崔姨娘这三两言语就把她自己给撇清了,也难怪从前把原主哄得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死而后己。

压下心头的异样,萧燕飞学着原主的语调,温温柔柔地说道:“我不怪姨娘。”

“那就好。”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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