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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节

 

礼亲王含笑道:“禅位是国之大事,但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等自当遵从。”

皇帝默不作声,唇挑冷笑。

礼亲王就当皇帝默认了,转头向着萧燕飞使了个眼色,语气和善地说道:“太子妃还要料理宫务,先回去吧。”

他的笑容分外慈祥,那眼神似在说,好孩子别怕,这里有叔祖父,去歇下吧。

“叔祖父,那侄孙媳就先告退了。”萧燕飞意会,屈膝又福了福,对着礼亲王盈盈一笑。

像一朵月光下静放的昙花,闲淡安然,就仿佛禅位这件事的挑起,与她没有一丝关系一样。

顾非池跟她说过,礼亲王他们并不知道留吁鹰让萧鸾飞给皇帝递了口信的事。

在礼亲王的心里,皇帝只是一个从前犯了些错,如今只盼着能够安稳终老的老人,一头拔了牙的病虎。

萧燕飞不动声色地扫过罗汉床上眼神阴戾的皇帝,若无其事地先行退了出去,梁铮的义子山海走在前面,为她打帘,领了她出去。

待走出东暖阁后,山海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太子妃,皇上先前晕厥了过去,黎才人慌了神,说皇上怕是不好了,奴婢才会去请您。”

山海生怕萧燕飞有所误会,有些紧张地解释了两句。

萧燕飞也朝后方那簌簌摇曳的门帘看了看,笑了笑:“梁公公做事,我当然是放心的。”

“告诉梁公公,让他好好办差。”

她目光明亮,嘴角轻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见太子妃的眼眸里满是信赖,山海看得感动不已,连忙道:“太子妃真是明理,奴婢定会转告梁公公。”

跨出正殿的门槛,萧烁正在檐下背手而立。

衬着秋日下午的阳光,少年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一袭蓝色直裰被习习秋风吹得鼓起。

腰上别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

这腰牌是顾非池给的,让他能够自由出入宫廷。

见他出来,萧烁挑眉问道:“姐,要回去了吗?”

萧燕飞摇了摇头:“不了,今天我住东宫吧。”

萧烁“哦”了一声,当着萧燕飞的面,从袖袋中掏啊掏,掏出了一块东宫侍卫的腰牌,往腰头一挂,再把锦衣卫的腰牌取下放回袖袋。

萧燕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萧烁眼尾挑起个小小的弧度,淡淡道:“姐夫给了我好多令牌。”去哪儿都能挂上!

他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话语中的炫耀之意根本藏也藏不住,平日里总是故作老成的少年,此刻眉眼间多了几分属于少年的飞扬。

的确是阿池会做的事!萧燕飞愉悦地笑了出来,笑声似银铃般清脆。

她缓缓地沿着汉玉白石阶往下走,还回头看了乾清宫一眼。

耳边再次回响起顾非池对她说的那番话:

留吁鹰是一个牵制,皇帝也是。

萧燕飞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唇边笑意清浅。

今天怕是不会太平静。

如萧燕飞所料,今天的皇宫注定不太平静。

在她回了东宫不久,内阁的阁老们、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英国公、燕国公等等重臣也都被陆续传进了宫里,齐聚在乾清宫。

皇帝禅位是关乎整个大景的大事,足以让整个朝堂震上一震。

不知前因后果的众臣全都震惊了,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帝居然会突然想要禅位。

难道是因为人之将死,所以皇帝想通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礼部尚书裴谨却是愁白了头。

这才刚忙完了立太子、太子大婚这两桩大事,现在就又到了皇帝禅位,而这些大事竟然发生在短短一个月内。

无论是本朝,还是前朝,都没有禅位的先例,虽然尧舜禅让的佳话人人皆知,可这具体的仪制到底该怎么来呢?

众臣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对于皇帝而言,就像是有无数苍蝇在耳边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皇帝冷眼旁观着。

哪怕如今他的眼神不太好,眼前似是蒙着好几层纱,只勉强看得清一尺外的事物,也能够感受到这些官员们形容间的喜色。

他的心底弥漫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悲凉。

混浊的瞳仁中,翻动着的是异常强烈的情绪,有憎,有恨,有怨。

在他说出禅位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他,让他三思而后行,也没有一个人说太子不配为新君。

皇帝一会儿看看徐首辅,一会儿看看裴谨,一会儿看看英国公……一会儿又看向了礼亲王,他甚至能够看到礼亲王脸上淡淡的笑意,在自己的面前,他们是连一点掩饰都懒得装了。

他们都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好给顾非池腾位子呢。

君不君,臣不臣。

皇帝心寒如冰,双手慢慢紧握成拳,深吸了几口气,沉声又道:“朕要去清晖园。”

“不妥。”礼亲王第一反应便是反对,觉得不妥,“太医说了,皇上的龙体还太虚弱,这万一路上……”

“皇叔,”皇帝轻咳了两声,疲惫地打断了礼亲王的话,“朕都要禅位了,把这皇城、这天下让给了顾非池,朕想安稳一点过个晚年,不行吗?”

“你……还有你们是真想朕……临死都不能瞑目吗?!”

皇帝的语气越来越虚弱,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似的。

黎才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皇帝按摩手部的穴位。

周围的臣子们都低眉顺眼地躬身而立,只余下皇帝粗重的喘息以及嘶哑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边。

礼亲王一言不发地缓缓拈须。

徐首辅等其他人面面相看,也都不说话。

东暖阁内,一片寂静,久久无声,只闻得窗外竹林的枝叶摇曳声。

“皇叔,”皇帝放柔了姿态,好言道,“朕只是想去行宫小住,都不行吗?”

说着话,他用帕子捂着嘴又猛烈地咳了起来,那花白的头发也在簌簌颤抖着。

梁铮连忙为皇帝抚背,黎才人花容失色地低呼了一声“皇上”。

看着眼前苍老又憔悴的皇帝,再回想二十年前皇帝刚登基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礼亲王心中一阵唏嘘,又有那么一丝丝心软。

哎,这样也好。

皇帝与顾非池这父子俩就如同仇人一般,皇帝既然禅了位,也不适合继续住在乾清宫了,得从宫里重新挑一处宫殿给“太上皇”居住。

这么一想,皇帝去清晖园里住着也好。

也免得皇帝在宫里一天,阿池就不愿意住进宫。

这要是阿池登基后,还赖在卫国公府住,自己那得愁死。

“哎——”

礼亲王长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

“清晖园景致好,冬暖夏凉,是个适宜休养的好地方。”

皇帝的咳嗽终于缓了下来,移开帕子,帕子零星几点黑血。

梁铮连忙又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给皇帝擦了擦嘴角。

在场众人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皇帝命不久矣了。

礼亲王迟疑了一下,发自内心地劝道:“皇上,当年是你对不起明镜,如今阿池也长这么大了,皇上也别和他对着来,你们终究是亲父子,总能慢慢修和。”

皇帝禅位不管是自愿,还是方才被太子妃话赶话地走到那一步,他终究是应下了,又主动提出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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