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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不怨。

沉默许久,身后的男人率先发出声音,“时辰不早了,该起床用晚膳了。”

说着屋子里响起脚步声,之后有暖光亮起来。

心脏一下下的发紧,沈星语不懂,他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叫她起来用膳!

都不用言语上安慰一下她吗?

沈星语这一刻忽然想,哪怕他违心的骗骗自己,她都不会这么难过。

她脑子里绷着一根理智的弦,这根弦像是一把刀警醒着她,她牙齿咬着下颚,唇瓣紧紧珉着,不敢回应一个字。

她怕一张口,说出来的是怄气的话,将人彻底推给沉碧。

同时,她心底有也有一个扭曲的情绪在叫嚣,心不在她这里,她不稀罕。

她想一通火发出来,叫他去他的沉碧那里!

理智和情绪激烈交织,吞咽下去的难过像是一把刀一寸寸割着她。

沈星语头一次知道,原来沉默是一种痛苦。

忍字头上一把刀,多么形象。

顾修见床上的人不为所动,俯身将人抱起来。

沈星语挣扎,她现在就是不想他碰自己,或许别的女人能忍,可她忍不了。

她力气很小,体力悬殊很大,可她凭着一股子韧劲,竟然愣是睁开了顾修的手臂,又往里头挪了挪。

她头发凌乱的贴着面颊披散下来,一双柔弱漂亮的桃花眼,这会子透着一股子压也压不住的凶狠火气,不屈的瞪着他。

柔柔弱弱的小白兔惹急了亮出爪子,这爪子大半是丰厚的肉垫,只上头一点尖齿,对一些猛兽刑的动物来说,这点子攻击力实在太弱。

顾修的眼睛却因为这点子不屈的野性亮起来,像发现了一批性子野的马,烈马降服起来才有意思。

他揉了揉手腕,再次欺身过来,这一次,他力气没有刻意收太多,压住她,摁住她手腕,朝她头顶扣去。

沈星语身子剧烈的挣扎,左右摇晃,腿勾着他后腰忽然翻了过去,人变成了上位,只是顾修伸手太过敏捷,她在上面只待了非常短暂的一瞬,他长臂一折,扣着她的腰肢往后一压,她整个人向后倒去,他又翻身到了上面,这回身子跟着往下,笔挺的压下来,胸膛贴的密不透风。

她是典型的江南娇小身段,他一身肌肉紧实有力,她试着起来两次,纹丝不动,重重躺回去还是不屈服,腿缠上来踹,几个来回,他又以大长腿做锁锁住她。

几个奋力回合的纠缠下来,她额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没进缎子是的黑发里,呼吸沉重,被锁的死死的,她还是不屈!

明知道起不来,还是顶着全身的力气试图起来。

像海滩上的鱼苗奋力跳出干涸的浅滩。

大概是这股子困兽之斗取悦了他,男人唇边呵出玩味的笑,欣赏她因为用力憋红了的脸。

压的更用里了,这种力气是碾压性的。

扣着她手腕的手收紧,在她瞪圆的眼睛下,头缓缓俯下来,吻上她的唇。

即将触到的一颗,沈星语脖颈往边上一折,他的唇擦着她的唇边落在了唇角上。

“你去亲你的婢子去!”

男人极轻的“呵”一声,削薄的唇往她耳廓里吹了一口热气,“我们珍珠是打算永远都不让我碰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字的?

她儿时,沈祈总是抱着她放在腿上晃着哄,“我们星语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人间就是珍珠,宝贵矜贵着呢。”

一定是阿迢告诉他的。

沈星语想起她爹,她也是她爹的宝贝。

说的很硬气:“是!”

“你自去碰你的好婢子去,日日去书房陪你的好婢子红袖添香,又巴巴跑我来这里做什么!”

顾修头亦歪过去吻她的唇瓣,沈星语头要的像是拨浪鼓,左右躲避着就是不给她亲。

顾修被弄出火气,干脆用双手固定住她的头,见她不能动了这才满意,霸道的吻下来。

他吻的霸道又温柔,削薄的嘴唇将她小巧的嘴巴完全包裹住,牙齿啃咬,舌尖揉着捻着吮着,像是要吞进口腔,极用力的吮吸。

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沈星语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绷到极致,气恼刺激着她的血液一捧一捧涌向脑门,心脏激烈抽搐,张开嘴,用左边小虎牙狠狠将他嘴唇的软肉咬住,齿关死死咬着不动,直到铁绣腥味在舌尖蔓延才松开,白色的牙齿上沾着血红,凶狠的瞪着他。

男人忽然说:

“我没碰沉碧。”

脑子里的弦轰然断了!沈星语脑子一片空白,怔楞一瞬,她哇的一声,轰然哭出来……

沈星语几乎是恸哭!

她哭的很没形象,歇斯底里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砸下来,身体随着哭声一下下抽动,像是要把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郁气全哭出来。

“你是不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呢,沉碧对他那样深情,连她这个妻子都感动了,又是为了他,才中的药,她的确是不能接受顾修纳妾这件事,但她自问,的确指摘不了沉碧这件事。

她抓着他前胸衣襟的骨指泛白,瞳孔放大,灼灼看着他:“你不要骗我,这种事要是被骗,我受不了的。”

“我受不了的。”

身下的人儿哭的脱了力,身子软软的,鼻尖红红的,声音泛着嘶哑,可怜的像是一只小幼猫被欺负狠了。

他的母亲,年轻时也是这样忍着被气,到顶点爆发,然后歇斯底里的吗?

被咬破的唇泛着苦涩的铁绣腥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用指腹给她擦眼泪,声线沉到最下处:“……她是混乱中自己给自己下的药,现在已经被撵出俯去,若你觉得不解气,或者难以相信,我现在叫人去将她找回来,生死由你处置。”

沈星语哑然。

嘴巴微微张着,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转折!

沈星语想到沉碧那张总是笑盈盈的无害面庞,院子里所有小婢子对她交口称赞的画面,心中涌起一阵后怕。

沉碧长的好,手段高超,对自己也下的去狠手,狠毒和手段都有。

如果不是顾修识破了她的面目,就这样手段级别的妾室,她的下场恐怕比曹氏还要惨。

“幸好,幸好她不是真的为你中的药,你不用真的纳她。”

“不会。”

男人眼眸微眯,古井一般的幽深眼波,清淡一声:“就算她是真的为我中的药我也不会碰她,更不会纳她。”

她心脏被这句子砸的停住,听见男人又说:“你将心放到肚子里,我不会纳妾,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这是承诺了。

沈星语从未想过,他这样冷清的,高高在上的人,会对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承诺。

沸腾的血液。

热烈的欢喜。

水漫花开,是她心里的晚山茶,盛放到极致。

这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一把热烈的火,烧着她的血液,被燃烧的热烈的血一捧一捧的往脑子上涌,她猛然抬起头,吻上男人。

她其实没什么经验,笨拙的像她以前养的那只小京巴伸出湿热的舌头,舔舐他的唇瓣,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他怎么这样好!

好到她想给他爆烈的爱回赠。

她手勾缠上他的脖颈,以怀抱他的姿势,圣洁的将自己送往他手边。

烛光吸纳着她心底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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