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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大概,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吧。”

刘冲家的扫见她黑发间的白发, 心中痛惜,她很清楚,她家夫人也不是那种作践人的人,这样说,并不是想要作践沈星语。

只是不甘。

当年的事,夫人明明是受害者,她亲眼见证了她当年的煎熬,怎么就落的这般下场。

“夫人,世子爷心里还是念着您的,父母难当,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您的。”

“但愿吧。”

曹氏也没了什么遛弯的心思,“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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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语心中不安,哪有人做儿媳妇是这样的,更何况,曹氏近日对她格外照佛。

这次生病一好,清晨去请安还问了自己的喜好,今日早晨,瓜果点心,有好几样都是自己的喜好。

“这样不合适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母亲会生气的。”

顾修:“我说合适便合适。”

沈星语:“……”这就是权臣的气势吗?

下属忠心耿耿,太子礼让三分,连母亲也无需顾虑。

沈星语道:“那我明日早些去给母亲请安,你可知母亲有什么喜好?”

顾修将她往上颠了颠:“同平常一样便好,不必扮那些母慈子孝,面子上过的去就行,新柠那里也不必忍着,若她不敬,你也可管教。”

“她若是有为难你的地方,你只管推到我身上。”

世人对妻子的要求都是,将丈夫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照顾,丈夫的兄弟姊妹就是自己的兄弟姊妹,这才是贤妻。

她的丈夫竟然说,同她母亲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还可以收拾她妹妹。

沈星语感受到一种偏爱,唇角翘起来,感觉脖颈和腿弯下的手臂坚韧可靠。

她脖颈以他的手臂倒锤往后仰,天空是一片深瓦蓝的黑,明月近乎于圆盘,星星闪烁,浓重树荫铺陈着诡异的黑暗,延宕着寂静,却是她心中的晴明。

她失去的家,他是不是又给了自己一个?

脸颊小猫儿是的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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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迢垫着脚尖,巴巴伸着脑袋,心情比这夜色更沉,恨自己不能说话,不能陪沈星语出去办事。

手里的帕子都快搅烂了,没等来沈星语,怎么好像是世子爷?

心中一紧,紧接着,又看见世子爷怀里好像抱着个人?

长发披散下来,好像是个女子,而顾修身后,那不正是女扮男装的绿翘吗?

他怀里抱的不会是她家姑娘吧?

阿迢觉得不太可能,世子爷可一向对他家姑娘都很冷淡的,只有需要同房的时候才会来朝辉院。

要是知道她家主子去逛青楼那种污秽场所,劈了沈星语的心都有趴!

还能抱着她回来?

不会是被打断腿了吧?

阿迢脑子嗡嗡的,各种离谱的可能性在脑子里飞速略过,自己把自己吓的腿都软了,待走近,发现还真是沈星语,一颗心就提起来,往她腿上瞟去。

还好,没有血迹,不像是被打断的样子。

“阿迢,有饭吗?”沈星语有气无力的问。

“有。”阿迢打了手势,丹桂去摆饭。

阿迢仗着顾修不懂哑语,直接打哑语姿势问:“你这不是被揍的不能走路了吧?”

沈星语:“……”虽然不是揍的,但确实他也是罪魁祸首。

反正顾修也看不懂哑语手势,给她回:“我没事,就是累的。”

“以后你找夫君,千万不要找武夫,我给你找个读书的文人。”

阿迢很苦恼:“你就别惦记我了,你这每回都累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沈星语:“好在他脸还能看,我还没见过谁的脸比他好的。”

在这点上,阿迢道是同意,世子爷的确长的很俊美,就是,如果不总是绷着脸就好了。

“要是他能多笑笑就好了。”

沈星语:“他面瘫。”

顾修眉头皱了皱,“你在说什么?”

沈星语:“……我跟阿迢说,您的这身官服很威风。”

顾修指尖敲了敲手上的扳指,没说话。

用罢了晚膳,顾修照旧离开,回到书房,吩咐潭嬷嬷:“明日找个手语老师。”

潭嬷嬷:“是要翻译还是有谁要学?”

顾修翻着俯钞:“我学。”

潭嬷嬷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熟实的人:“倒是有个熟实的,庄子上的,明日老奴派人去接过来,明儿个晚上便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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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星语已经有点习惯他不宿在朝辉院这件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坚持同自己分房,但排斥情绪倒也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顾修一走,忍着双腿的酸痛,坐到书案前抄一份经书。

阿迢感觉她累的眼皮都是耷拉着的,给她打哑语问:“为什么这么晚还要抄写经书?明天再写不行吗?”

这一个晚上太过刺激,沈星语确实精神不济,打了个呵欠,“我这是给婆婆大人抄的。”

想起刚刚的事情,沈星语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刚刚回来的路上,遇见母亲了,我想给母亲请安,爷把我摁住了,他还说,”少女柔夷撑在下巴,眼眸里盛满了星光,“以后和母亲,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

“如果新柠再欺负我,我还可以教训她。”

阿迢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世子爷对您好好啊!”

“是啊是啊,”沈星语歪着脑袋笑:“他这个人,看着外冷其实内热呢。”

阿迢不解,脑袋趴在桌子上:“世子爷都这样说了,你还漏液抄经书干嘛?”

“傻丫头。”

沈星语宣笔伸过去,在她圆润的鼻尖上涂了一点黑点。

“爷对我好,我也要对他好呀。”

世界上,谁会不期待母爱呢?

曹氏这会子恐怕应该已经觉得她狗仗人势了,她得在曹氏入睡之前赶紧将这经书抄给她。

沈星语拍拍脸,添了笔墨,低头抄经书,花枝灯的影子折一半在脸上,花影荡漾,一缕碎发不知何时落下来,贴在唇角。

眼皮上有疲惫的明显困意,为了清醒,她勾了发尾含入嘴中,鼓着腮帮子,总算清醒了一些。

女人是一粒种子,你给她一点点阳光和水分,她会还你一片脆嫩的葳蕤绿原。

反过来,她也可以是一只火·药,委屈和心酸是硝·酸·钾,木炭,硫·磺,平日里寂寂无闻,遇到一捧叫做机缘的火,她会迅速燃烧起来,砰然炸裂释放出高温,将一切灼烧成灰烬。

可惜,世上大多数男人庸人俗目,窥不见种子里的勃勃生机,生生将春种埋成炸·药,错失一片绿原而不自知。

沈星语这篇经文,终于在曹氏入睡前赶了出来。

丹桂成功在落锁之前将经书捧给了刘冲家的。

“朝辉院送过来的?”曹氏已经洗漱完毕,身上穿了一件素淡颜色的寝衣。

她有儿子傍身,有正室地位,受人尊崇,到了这个年纪,顾从直宿在她房中倒是一种负担,厚重的呼噜声,沉重的胳膊,都是叨扰她睡眠的因素。

早些年便亲自挑选了两个性子文静,不生事的妾室,大部分都让两个妾室侍候顾从直,初一十五来做做样子,彰显她这个正室的地位,一人一床蚕丝棉被,聊几句不闲不痒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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