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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

 

他怎么敢的?

是觉得裴阁老如今修身养性,不会再犯杀戒了??

陆沢言往赛场上看了?眼,沈吟秋正追着蹴鞠跑,一个眼神都没落下来,正是神采飞扬的时候,等她下场还?不知要等多久,陆沢言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像铨王府这种?地方,是有茅房的,但一般来说,主?子都不会去用,姜姒妗在嫁入裴府后,早就习惯了?如此?待遇,姜姒妗被婢女领入一间厢房,有人准备好恭桶,上面被木盖遮住,铺了?一层绒毯,也有人端着柔软的纸巾,热水和铂金,甚至还?有香料和熏香,几?位婢女低眉顺眼地站在不远处,只简简单单一个出?恭,也要如此?大的排场,奢侈无比。

姜姒妗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只用了?短短的两个月。

安铃拿了?个香帕给她遮住鼻子。

一刻钟后,姜姒妗从厢房内出?来,清洗过后,身上不仅没有一点异味,还?透着点香料的淡淡香味,安铃和她走在一起,小?声埋怨她的贪嘴,结果一出?院子,两人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宋瑾垣。

姜姒妗和安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差了?。

安铃甚至忍不住地嘀咕:“他是变态吗!”

只看婢女端来的那?些东西,也该是要知道夫人要做什么,居然还?等在外面,安铃觉得她很难理解这位宋公子的想法。

不都是说越是出?身显贵,越是礼仪出?众,越在乎男女大防么?

安铃在心底不断腹诽,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好歹也是和周嬷嬷学了?一段时间的人,才不会那?么喜形于色。

和安铃不同,姜姒妗没有一点吐糟的心思?,在听见安铃的话后,越觉得脸色难堪,她和宋瑾垣在钟鸣寺一行?就相当于撕破了?脸皮,公众场合也就罢了?,私底下,他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是当真觉得她好脾性么?

宋瑾垣的位置是她回校场的必经路,她冷着脸走过去,两人即将面对面时,宋瑾垣忽然朝她拱手作礼:

“姜姑娘。”

姜姒妗厌恶宋瑾垣喊她“姜姑娘”,这只会说明宋瑾垣对她的觊觎之心未消,令人觉得作呕。

姜姒妗冷着声:

“宋公子,我早就嫁人,也是圣上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即使不喊我一声裴夫人,也该叫我姜夫人。”

宋瑾垣一眯眼,女子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倒真是难得,他不由得道:

“是么?”

“姜姑娘往日是周夫人时,也不曾阻止我叫你姜姑娘。”

“姜姑娘如今身份变更,连姜姑娘都不愿意让人叫,想必更是将周夫人的身份忘却脑后了?吧?”

宋瑾垣经商多年?,与人来往替自己牟利时最?擅长挖人痛处,一番话说得嘲讽不已,哪怕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向来情场得意,红颜知己攀附,不需要亲自低头去做什么,高傲久了?,在这方面,尤其是和姜姒妗之间,他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姜姒妗脸彻底凉了?下来。

她和裴初愠相处良久,自学了?他一两分神韵,居然也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安铃向来护主?,当初周瑜祈是她家姑爷,她都不能?忍受周瑜祈给姜姒妗难堪,况且一个外人?安铃当即冷嘲热讽:

“不论是姜姑娘,还?是裴夫人,哪怕是周夫人,都是夫人自己的身份,但凡有点眼色和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时提起周夫人三?个字,周瑜祈和你家的姑娘纠缠不清,最?后闹得丢了?性命,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家夫人不愿承认周夫人的身份,难道不应该么?”

“别人提起也就罢了?,你宋家人怎么有脸提?”

“我家夫人如今的位置,可不就是你宋家亲手推上来的。”

“真是笑死,还?姜姑娘,我家夫人如今嫁人,本就该被叫一声裴夫人,你自家不遵理法,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家夫人忘记以往身份?”

“往日让你喊姜姑娘,一来是二家有合作,二是我家夫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你倒是顺着梯子爬墙,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了?,是吧?!”

安铃一股脑的冷嘲热讽撂出?去,将宋瑾垣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格外难堪。

宋瑾垣这些人说话,再是难听也得维持表面太平,哪里像安铃一样?,恨不得把底子都给你揭了?,安铃和他们可不同,自小?大街小?巷地跑,难听的话还?多着呢,便是这个都是捡着好听的说了?。

姜姒妗也惊愕于安铃的战斗力,她惊叹且赞赏地看了?安铃一眼,安铃抬起下颌,十分得意,姜姒妗收敛情绪,冷冷地看了?宋瑾垣一眼,如今身份高了?,好处是不少,也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至少有些话不能?由她来说。

饶是这般,姜姒妗依旧道了?一句:

“宋公子弄错了?一件事,我不是忘记往日身份,也不是不许别人叫我一声姜姑娘,只是单纯针对你罢了?。”

姜姒妗眼底冷意颇深:

“我当宋公子该是有自知之明。”

她话音不若安铃直白,却也是让宋瑾垣难堪,谁叫她知道是宋瑾垣的心思?,还?直白地拒绝过宋瑾垣。

如今宋瑾垣还?敢死缠烂打,她眼底的厌恶就足够叫人承受不住了?。

宋瑾垣握紧了?双手,他清楚,凭借二人如今的身份,他早就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有底气威胁姜姒妗,他唯一能?拿来作为武器的就是姜姒妗曾经的身份,在姜姒妗要和他擦肩而过时,他陡然冷不丁地出?声:

“周瑜祈知道你在赵府一事之前就和裴阁老有私情了?么?”

姜姒妗骤然转头,眼底冷意直逼宋瑾垣。

相较而言,宋瑾垣却是放松不少,他再没有往日在姜姒妗面前的游刃有余和漫不经心,只剩下恶劣,他勾起一抹笑:

“从你才来京城不久就开始了?吧?”

“一辆马车来往于颂雅楼和周府,不得不说,裴夫人真是大胆,在赵府一事前,你就应该已经失身于裴阁老了?。”

他终于喊了?裴夫人,刻意咬重音,嘲讽侮辱之态不言而喻,他恶意揣测,似乎想要将女子钉在耻辱柱上。

也许因为只有这样?,他心底的旖念才有可能?实现,宋瑾垣轻嘲着说:

“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呢?”

颂雅楼和福满楼离得太近,裴初愠的掩饰又不是很严密,他过于渴望和女子纠缠,没有不漏风的墙,宋瑾垣当然会察觉到不对劲。

宋瑾垣以为他说完这些,姜姒妗会觉得难堪,会羞愧难当,毕竟,他觉得他算是了?解姜姒妗的,这是一朵被人娇养在温室的山茶花,经不住一点风吹雨打。

可他话落后,才惊觉不对劲,姜姒妗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他有一阵心悸,浑身战兢,宋瑾垣的呼吸有片刻加重,也有一点不解,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不尽然,应该说,为什么她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姜姒妗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许久,才用一种?难以分辨情绪的语气说:

“我真的不懂,怎么有人割裂得这么厉害?一边恭恭敬敬地背地里也只敢喊裴阁老,一边却是大胆包天地觊觎他的妻子?”

宋瑾垣还?未说话,姜姒妗就替他回答了?:

“是因为他的妻子是我?”

宋瑾垣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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