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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萧朔:“……”

他无奈地应了一句:“好……”锐利的眉眼变得温和起来,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气息细腻温润。

萧朔在清茗茶庄一直待到黄昏时分。

时不时地会有东厂番子跟他回禀京城的动向,也就是喝喝茶的工夫,他对京城上下已经是了若指掌。

等到从清茗茶楼出来后,萧朔就带着那副凤凰图进了宫。

不需要通禀,他直接走进御书房。

皇帝刚得了一幅画,正在赏玩,一见萧朔就笑着说道:“阿朔,你来了啊。过来与朕一同看画。”

萧朔微垂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暗沉,说道:“皇上,臣这儿也有一幅画。”

他使了个眼色,宋远赶紧过来,接过画,摊开在了御案上。

这是一幅凤凰展翅图,画得还不错,在皇帝的眼中,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并不似名家手笔。

皇帝疑惑地看向萧朔。

“今日在诚王的听左楼里,出现了一只凤凰……”

萧朔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然后说道:“这是臣在听左楼里找到的。”

“听左楼……”皇帝面无表情。

听左楼是诚王府的产业,在京城已经开了十几年,皇帝还没登基前,也是听左楼的常客。

凤命和道士是怎么回事,皇帝并不关心,左不过就是有人用了什么障眼法,把画里的凤凰弄到天上,说是祥瑞,哄哄百姓而已。

皇帝关心的是:“连诚王也被秦惟这小子给收买了?”

在诚王的地盘上搞出“凤命”这种事,要说诚王完全没有掺和,皇帝是不信的。

他冷笑道:“秦越这是嫌诚亲王的爵位不够高,一门心思地想要从龙之功呢。”

诚亲王,世袭不降等的亲王爵,在大荣朝已经是一等一的荣耀了,他居然还不知足?

“这么贪心,也不知道这从龙之功,他能不能吞得下去!”

还有秦惟也是,皇帝自认对这个弟弟素来不薄,样样都想着他,唯几次的责骂他,为的都是赵氏,说到底也是为了他好,他是堂堂亲王,要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找不到,偏要做出这种与人争妻的蠢事。

就为了自己骂他两句,他就记恨上了自己,觊觎起皇位,这实在让皇帝心寒。

皇帝咬牙切齿道:“他们是觉得朕快要死了,又无子,这就要认新主子了!”他正值壮年,臣下们就已经赶不及要争从龙之功,巴不得他去死呢!

萧朔毫无诚意地说道:“皇上息怒。”

“阿朔。”皇帝缓了口气,他盯着御案上的这张凤凰图,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你说朕该怎么办?”

“皇上,您不如由着昭王。”萧朔含笑着说道。

“由着……秦惟?”皇帝有些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萧朔跟着说道:“如今这局面,昭王想要坐大,唯有去争取镇北王府。”

皇帝转动着手上的玉板指,默默思索着,过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任凭秦惟再怎么笼络朝臣,也拿不到兵权,自己也不可能给他兵权,他想要兵权,只能从镇北王府着手,求得楚元辰的支持。

镇北王府对皇帝而言是心腹大患,秦惟更让他打从心里膈应。

楚元辰刚立了大功,他要是对镇北王府出手,世人会说他乌尽弓藏,而要是贸然对付秦惟,天下人更是会以为是他容不得幼弟,就连太后也会和他翻脸。

楚元辰一旦投向了秦惟,秦惟的野心渐起,自己不管是收拾他,还是收拾镇北王府就都师出有名了!

到时候,他可以直接把他们斩草除根,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阿朔还是你想得周到。”皇帝感慨了一句,“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也只有你能为朕考虑到。”

见皇帝想明白了,萧朔说道:“皇上不如给昭王赐婚吧。昭王一心仰慕赵家姑娘,皇上就成全他们可好?”

皇帝垂眸思忖片刻,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惟是为了赵氏和他翻脸的,既然决定要安抚秦惟,赐这个婚也无妨。

“秦惟既然不识朕的一片好心,朕也懒得管他了。”

皇帝冷漠地说完,就让人把秦惟宣了来。

听左楼被封,赵元柔还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这一切都让秦惟满腹怒火。

要不是有人拦着,秦惟早就跑到皇帝这里讨要说法了,本来皇帝把他叫来,他还以为皇帝是发现了自己和凤凰有关,想要训自己,没想到,皇帝竟然答应了他和赵元柔的婚事。

秦惟又惊又喜,几乎忘记了和皇帝之间的不快,连忙问道:“皇兄,您真得同意了?”

皇帝打量着他,从前那个以他为天为尊的弟弟,不知不觉也长大了,变得有野心了。

果然皇家是没有亲情的。

皇帝平静地收回了目光,说道:“这不是你一心希望的吗。”

秦惟大喜过望,谢恩道:“多谢皇兄。”

他顿了顿,又道:“那听左楼……”他一口气说道,“萧朔这是公私不分,还请皇上为诚王做主。诚王府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兄,您不知道,萧朔在听左楼里威风着呢,说抄就抄,说封就封。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生怕东厂会迁怒。”

秦惟愤愤不平地说道:“诚皇叔到底也是姓秦的,被他这么欺负,这话要传出去,世人怕是会以为我们秦家人还比不上一个阉人。”

他说完,瞪了一眼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窗边的萧朔,心中的一团怒火压都压不住。

自己和皇兄都在这里呢,萧朔居然旁若无人的坐在窗边喝茶?!

这里是御书房啊!

萧朔不过是个阉人,他怎么敢?!

秦惟指着萧朔,气恼道:“皇兄,您知不知道。现在朝堂上,私底下是怎么称呼他的吗。九千岁!”

秦惟就是看萧朔不顺眼。

这是他们秦家的王朝,还由不得一个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都已经劝过皇兄好多次了,偏偏皇兄对萧朔极其信任,甚至远超自己这个弟弟,连前阵子生病都是让萧朔来监朝,凭什么?!自己才是和皇兄血脉最近的人。

“皇兄,这简直就是笑话,您是万岁,他们却在叫一个阉人九千岁,这岂不是把您和阉人放在一块儿比较!”秦惟喋喋不休。

他相信自己这么说,必是会让皇帝动气的,以皇兄的脾性,绝对不会容忍他人与自己平起平坐。

也就朝中这些人胆子小,不敢当着皇兄的面说这些话罢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越不敢,萧朔就会越嚣张。

秦惟忍不住去看萧朔,见他依然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噙着热茶,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这个认知,让秦惟越发的烦躁,恨不得一剑捅了萧朔。

“皇兄。”秦惟再接再励,又道,“您要是再不管管,日后这大荣朝怕是只知有萧朔,不知还有您这个皇帝了,皇兄……”

“够了。”皇帝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事到如今,秦惟还想在自己面前挑拨离间!难怪他从前也总说东厂跋扈,原来早早就包藏祸心了,也是自己蠢,以为他还没长大呢。

皇帝的声音毫无起伏,说道,“秦惟,朕成全了你的婚事,这并不表示,朕会事事听你的,你别得寸进尺。东厂做事,也不是你这个没有实权的王爷能管的。东厂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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