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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后来通过在禁军中的友人一打听,才知这孩子先前是在军中被打压了,不过这几日又峰回路转。

此刻谢执才明白谢泠舟说的“让二弟自己选”是何意,阿屿向来要强,大概宁可一生无妻也不愿碌碌无为。

将信交给崔寄梦时,明知她心里没有阿屿,谢执还是内疚:“孩子,你莫自责,原是我考虑不周,非你之过。”

崔寄梦双手接过信,信纸在微微颤抖,二表兄略显狂躁的字迹殪崋也跟着抖,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句:“是我对不住表妹,祝表妹另得良人。”

她看着信上字迹,想到二表兄那开朗的面庞,一阵酸涩,深深朝谢执行礼:“多谢二舅舅关照。”

“好孩子,回去吧,你值得更合适的人。”谢执看了眼这张与妹妹肖似的脸,释然笑了笑,转身往暗处走去。

崔寄梦在采月陪同下往皎梨院回去,九月里的黄昏,天儿越发阴凉,园中一派枯槁荒凉,落叶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短短半月里经历了太多事情,人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霎,她忽然有种被从过去生生扯离的错觉。

和二表兄的婚约是长辈为她铺就的一条路,为了让她走得更顺,祖母多年悉心教诲,她亦十年如一日地循着既定的路一步步往前,直到遇到了大表兄,她拐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甚至前程未卜的路。

一切虽是从他这里先开始的,但未必不是她自己的抉择,习惯了长辈指点,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自己做决定。

心不在焉踱步到杏林附近时,采月忽地轻轻唤她:“小姐。”

崔寄梦抽回神思往前看,见谢泠舟正立在前方,披一袭月白披风,大概是晚霞作祟,一向清冷的人周身竟显出些罕见的脉脉温情。

她没有停顿,也没有加快脚步,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轻轻唤他:“表兄。”

作者有话说:

在古代八字不合不能成婚,不少有情人因此错过,崇尚科学,从我做起!

接下来要开始甜甜口口的恋爱了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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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枫

◎我昨晚也做了梦(捉虫)◎

园中幽静, 每走一步,就会听到鞋面轻压枯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谢泠舟耳目皆追随着崔寄梦, 待人在停下时,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用披风裹住她, 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怎不多穿点?”

“嗯。”崔寄梦漫不经心应了声。

这些时日他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既不会离得太近让她害怕, 又时常关切, 不会太过疏离给她留有胡思乱想的间隙。甚至给她一种她并未在成婚前与他越礼的错觉,多少平复了她的不安。

但两个有过云雨之情的人,即便再客气, 相处起来也会有一股若有似无、若即若离的暧昧。

崔寄梦被他裹在披风内,清冽的气息环绕过来,昭示着二人如今的关系, 想起这是在府里, 她忽然又不自在起来, 往后退了一步。

谢泠舟看到她手里拿的信,知道是二弟送回来的, 但他并不过问, 无论信里写了什么,她对二弟是否短暂地动过心, 那都是过去了。

只是见她神情失落, 他难免跟着揪心, 温声问:“怎么了, 如不介意, 可同我说说?”

“没什么, 我只是想起祖母,觉得对不起她的期望。”每次想起祖母,崔寄梦都会鼻子微微泛酸,“倒也不算期望,当初和二表兄定下娃娃亲后,祖母便开始为我的将来铺路,如今我离了这条路,好像离祖母也远了。”

谢泠舟弯下身来,手捧住她半边脸颊,手心贴着她面颊:“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要说罪魁祸首,只我一人。”

她收起失落:“不过,祖母从前总说我没主见,这回我算是遵从本心做了一次决定,她若知道,定也会欣慰。”

点头时,身后一缕长发随着她的晃动窜到了颈侧,轻轻挠动着,挠到谢泠舟眼前,他轻轻伸出手将那缕乱发拨开,再替她把头发梳理整齐。

长指漫不经心地穿过青丝间,一片柔软,他含笑道:“这几日辛苦了,明日带你去京郊赏枫叶,好不好?”

习惯了背着采月出行,崔寄梦下意识朝她的方向投去心虚一瞥,被谢泠舟瞧见了,笑了笑:“别怕,这回可以带侍婢。”

自打揭穿共梦以来,他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一句安抚性的“别怕”,可他越说别怕,她越怕。

毕竟两人已有过情l事,虽说那时感觉恍惚,同一场梦也没有多大差别,但做了和没做究竟不同。

只要有一回就会有两回,她有些隐隐害怕,可这段时日谢泠舟的进退有度又让她觉得是自己多想。

总把他的好意想歪,这让崔寄梦内疚,正好,她自己也想出去散散心,问他:“表兄,那这回我们是在茶馆碰面,还是去琴馆?”

谢泠舟又是轻笑,她总是能把他们之间本就不清白的关系说得更不清白,但若这样能让她安心,就随她去吧。

“茶馆吧,天气转凉,多穿些。”

这句多穿些如一句定心咒,叫崔寄梦顷刻安了心,旋即又为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红了脸。

这一夜对于崔寄梦和谢泠舟都是彻夜难眠的一晚。

她和二表兄的婚约解除了,往后再也不会在面对二表兄时因生不出悸动而内疚自责,没有这桩婚约的束缚,她的心变得自由了。

但她和大表兄虽已互相表明心迹,彼此间其实还不大熟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想到明日单独出行,更是辗转难眠,一面忐忑,又忍不住期待。

入睡前昏昏沉沉时,她忽而记起了一些在别宫那夜的零星片段,当时她手里抓着他的解药,却觅不到散药的入口。

谢泠舟按住她:“我来。”

他凑得很近,灼热气息吹拂过,似幽静山谷间吹过那一阵暖融融的春风,宛如被烫到后在伤处轻轻吹拂,很是舒服。

随后她竟伸手按下他的头。

崔寄梦本来快要入睡,因想起这一片段,睡意顿消,一想到大表兄当时是清醒的,她就无比懊悔答应他明日一道出游。

可她太重视承诺了,话已说出,就不会反悔,只好逼迫自己忘掉这些片段,当个自欺欺人的蜗牛也好。

然而越是刻意想忘,记忆越是深刻,到了最后,原本模糊的片段,连舌面拂过、齿尖轻磨的触感都分外清晰。

再次睁眼时,崔寄梦回到了别宫,她正坐在椅子上,让大表兄给她上药。

“打开些。”

“好……”她拿着药瓶要打开,扯瓶塞的手也在发抖,直到脚面踩到椅子边上,她才知道他另有所指。

谢泠舟抬头,欲接过她手中的药膏,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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