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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就这么被他蒙着眼睛, 居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车停在一处空旷的停车场,头顶是几个醒目的大字——xj飞行基地。

陈嘉遇揉揉她脑袋:“到了。”

乔落苏一脸懵地跟着他下车,被他牵着走向前方大门。

男人边走边向她解释:“我问过你爸的手术安排了,明天上午十一点,这边最早的民航航班也要下午,来不及。”

乔落苏睁大眼睛:“这里是……”

“朋友的飞行基地,正好有航线可以去江城。”陈嘉遇搂住她腰,看向前方迎上来的年轻男人,“我们找他借架飞机。”

借飞机……

乔落苏惊呆了。

这辈子她听说过借车的,没听说过还能借飞机。

“哟,一对璧人啊。”年轻男人毫不生疏地一拳砸在他肩膀,“悄没声结婚了也不跟我说,拿我当外人是吧?”

“还没来得及办婚礼。”陈嘉遇笑着介绍,“这是徐疆,我大学同学。”

“只是大学同学吗?”徐疆极其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才满脸堆笑看向乔落苏,“弟妹,我是睡在他上铺的兄弟。”

被叫了那么多嫂子,突然被人叫弟妹,乔落苏还有点不习惯,愣了两秒才迟疑地伸出手:“你好。”

徐疆伸过来的手却被陈嘉遇挡住,握着乔落苏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徐疆无语地冲他扯扯唇:“臭毛病。”

说完他又毫不介意地笑起来,热情地带两人进去。

乔落苏感受着握住自己的那片温热,脑子里想起他刚刚那句话——

“还没来得及办婚礼。”

他是打算办婚礼的意思吗?还是仅仅说给徐疆听?

“空管那边我联系过了,一个小时后可以出发,飞机现在正在检查,完事儿我带你们过去。”徐疆在办公室给他俩一人倒了杯咖啡,“提提神儿,得飞一夜呢,我这飞机可比不上你的轰-6k。”

“嗯。”陈嘉遇接过咖啡,“她就不用了,一会儿还得睡一觉,有牛奶吗?”

徐疆笑了一声:“你这可为难我了,大老爷们儿的,怎么可能有牛奶?”

顿了顿,想起什么:“楼下小超市有,我拿一瓶过来热热?”

“行。”陈嘉遇笑着点头,“谢了。”

徐疆:“那你俩坐着。”

说完他出去了。

乔落苏这才好意思东张西望,打量这间办公室。

展示柜上满满的飞机模型,比陈嘉遇房间里多多了,多到能堆满他整个屋子,乔落苏惊讶地睁大眼睛。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老徐是个富二代,本来家里还有个弟弟,觉得自己这条命可以报效给祖国,但是大三的时候弟弟意外去世了,家里就剩他一个孩子,所以……”

乔落苏听着眼眶就泛酸,点点头:“可以理解。”

有人可以义无反顾,舍弃自己和身边的一切去追逐一个梦想,比如陈嘉遇。但也有人为亲情牵绊,放不下父母家人。

如果徐疆出事,他爸妈会再一次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可陈嘉遇呢?

乔落苏看向身边这个男人。

他仿佛感应到什么,握紧她的手,眉眼温柔深邃:“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无论是这次,还是今后的一辈子。

乔落苏重重地点头:“嗯。”

一杯热牛奶下肚,困乏又袭来,到了每天睡觉的时候了。

但乔落苏心里挂着乔鸿卓的手术,在陈嘉遇肩上靠了很久,都没睡着。

“睡不着吗?”他从自己耳朵里卸下一只耳机,塞到她耳朵,“听听歌。”

耳膜被轻轻震动:“月半弯,倚于深宵,晚风轻飘……”

磁性悠扬的男声仿佛将她带回上一个世纪的浪漫,忍不住跟着哼起来。

听了几首,他歌单里全都是和月亮有关的歌,乔落苏不禁抬头问他:“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又切了一首歌。

是那首耳熟能详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乔落苏憋不住笑了。

他是真喜欢月亮啊。

徐疆借的是一架小型私人飞机,机舱内还有沙发和床。可乔落苏不想睡,软磨硬泡跟着他进了驾驶舱。

陈嘉遇没办法,只能给她系好安全带。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开飞机,心脏激动得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不是没从电影里看过别的飞行员,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心底留下了最深刻的画面。

这就是他工作时的样子啊。

那么认真而又自如,仿佛整个天空都尽在掌握,她好像无比真切地领略到那四个字——天之骄子。

直到男人轻笑一声,转过头:“看我这么久,呆了?”

乔落苏脸一热,瞥向前方:“我就是好奇……你开飞机是什么样子的。”

陈嘉遇不再逗她,看了眼仪表盘:“一会儿上平流层,你去后面睡一觉。我看江城天气不好,后面说不定会颠簸,想睡也睡不了了。”

“没事儿,我不睡也可以。”乔落苏笑盈盈道,“你得开一夜呢,我不在你困了怎么办?”

陈嘉遇握了握她的手:“不会。”

“那我也不睡。”乔落苏倔强地摇头,“我要陪着你。”

“行。”陈嘉遇一脸纵容地勾起唇,“那困了就靠椅子上眯会儿。”

乔落苏:“嗯。”

虽然精神上很想陪伴他一夜,但乔落苏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后半夜还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还睡得挺香。

没有气流的时候,陈嘉遇飞机开得极稳,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直到后来他叫她:“老婆。”

“嗯?”乔落苏迷迷糊糊地回应,眼皮还紧紧黏在一起。

男人满脸宠溺地望着她:“看日出了。”

乔落苏好像还在梦里,喃喃着:“才几点啊就日出……”

被男人伸手揉了揉脑袋,她才清醒过来。

睁眼的瞬间,被面前景象惊住了。

她见过似曾相似的画面,从他发来的照片里,可就这样坐在万米高空的机舱,亲眼看见日出的天际线,竟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动。

或许她这辈子也就能看见这一次。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飞夜航。”陈嘉遇握住她的手,嗓音平静安然,“这就是原因。”

乔落苏眼眶红红地转过去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男人,他经受过许多人不曾经受的苦,也看过许多人穷极一生都看不见的风景,他的人生起伏跌宕,也精彩到她无法想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要爱她一辈子。

徐疆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在江城落地后,有专车送他们去医院。

乔落苏刚落地就收到许蓝心消息,一张“假请好了”,一张主任签字的假条照片。

她回一句谢谢,紧接着给尤露打电话,确认病房号。

机场离医院太远,江城又堵车,快九点半才到。乔落苏下车后望着宏伟又复杂的医院大楼像只无头苍蝇,这时陈嘉遇握住她手,用沉稳淡定的声音对她说:“跟我来。”

问完导医台问志愿者,终于找到病房时,乔鸿卓刚过完床,要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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