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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一张脸被黑衣衬得愈发白,太阳那么晒,还翻卷着层层气浪,他那里却是凉的,冷的,就这么笔挺又专注地与回家的述尔隔街而望。

在她精神不济,最颓惶失措的时候。

裴述尔顿住,想起那晚祝乐恪固着她脸看过去,视线朦胧中,他也是这么站着,若无其事地站着。

老实讲,冲她以前的性子,此时会立马冲到祝漾意面前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歪打正着碰到祝乐恪。

为什么你们兄弟私下在建联。

为什么你们还有个单独据点,瞒着家属院的那么多人,可能还瞒着你们的父母。

她发觉自己多年来都是在管中窥豹,察觉到的端倪也只是冰山一角。

她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就像是拔出萝卜带起泥,从她在省城看到祝乐恪的那天起,这接连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早就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了。

真的疲,好他爸疲。

不想再跟俩人打交道,她甘愿吃瘪受苦,都只想离这对兄弟远远的。

爬开点,一边儿去。

裴述尔绕了个身想直接走人,被他叫住。

“尔尔。”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让她鬼火冒。

裴述尔抬高音量指着他,“你滚远点儿啊我告诉你,别站在我家小区门口,待会儿被我妈看到了她要追出来骂人的,我妈骂得可比我难听多了。”

她细细地审视他,故意讽人,“再说你现在是祝乐恪还是祝漾意啊?我怎么有点儿分不清了呢,怎么都是一副贱样子啊?看着就反胃,赶紧爬!”

他也审视她。

目光中没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计较,落声主动答,“我是祝漾意。”

“傻逼。”

述尔嗤一声就走,又听到身后人从容开口,“要不要去看看方韵淇?”

裴述尔顿住,皱眉问他,“你咋知道方韵淇?”

那天带她去君豪,拖她去敬酒,又把下药的杯子递给她的那女孩,就是方韵淇。

她也返课好几天了,这段日子里一直想着祝乐恪的破事儿,已经无暇去关注当晚的那号子人。

这么一提起来,她发觉自己还记恨着人,心里变得更烦。

祝漾意没回话,只朝路边抬了抬颌,转身就走。

“说清楚啊!神叨叨的。”

裴述尔暗骂一嘴,还是提步跟上。

他们来到桕城体育中心,说是体育场,其实也就是个破破烂烂的足球场。

述尔小学开运动会时常借场地来这儿,春节期间,里面还会办一些展销会,来自五湖四海的美食摊齐聚在此,盛况空前,格外热闹。

大门外摆着一排排摩托车电驴子,花花绿绿的混混儿或蹲或站,闲聊抽烟,顾盼自雄。

摩托上就坐着面庞稚嫩,但穿着打扮十分成熟的女孩。

他们的“马子”。

可能是受到港片黑帮电影的影响,年轻的混混总喜欢把女朋友叫“马子”,把自己称“舵”。

心里总有种豪踞街头,像什么陈浩南三鸡哥之流一方蛮霸,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学校的叛逆女孩也总喜欢结交和攀附这些势力哥,好像在规矩呆板的同龄人当中,能摇来一群人打架是牛逼的。

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是牛逼的。

连抽烟喝酒,破处上床也是牛逼的。

述尔一眼看到方韵淇就站在最中间,十多天不见,她穿着吊带画浓妆,头发挑染成金色,举止之间全是与年龄相悖的轻浮。

“那晚祝乐恪带走你后,被睡的就是她。”

裴述尔不可置信,惶然地看过去。

方韵淇正被一大花臂搂着接吻,她脸上明显不适但还是得假意迎合,半个身子紧紧地压在花臂的肩前,胸都露了半弧,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臊红了脸。

“你们高一的新生女孩进校,被带去酒吧ktv喝酒,表面是校友互助交际会,其实男的都跟嫖客一样地选人,灌酒,下药,稀里糊涂的就可以上床睡觉。”

祝漾意温润冷淡的脸上吐的全是一些下流话,

“女孩醒过来后会觉得自己吃了亏,但也翻不起太大的波浪,男人以处对象的名义哄一两句,就能让罪行顺理成章,还能安安稳稳地多睡几次。”

裴述尔听得反胃,“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他转过来看述尔的脸,眉目疏朗,玉瓷一般的嗓,“你太爱玩儿,一次次,无数次,总有新鲜的东西想尝试,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去折腾,所以尔尔”

他下巴朝方韵淇那处一抬,“乖一点,不要总是东跑西跑。”

裴述尔听他这种语气就烦,“你当什么大家长呢?你和祝乐恪跟那帮混混有区别吗?!区别就在于你们没睡是吧?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的不操之恩?”

这话贼脏,听得祝漾意微微耷眼。

述尔一通乱怼,“哦,我忘了,你倒是没做什么,你站那儿干看是吧?你不会以为就因为这我会高看你一眼吧?”

“没有要你高看我,我只想告诉你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脏。”

“包括你?”

“包括我。”

祝漾意神情轻松地回,“你当初为了躲避祝乐恪来找我谈,难道没想过会跳进另一个坑?毕竟谈恋爱对男的来说,不过是安上一个合理性交的名义罢了。”

这话。

这他爸的说的什么话?

裴述尔震惊脸,“你今天吃错药了?”

祝漾意笑了笑,牵住她的手,带她继续走,他们来到一个小区。

裴述尔转眼看,这就是一个老旧居民区,楼层普遍不过八,院内布局和桕城随处可见的民居没什么两样,也因此极不显眼。

院子里三角梅开得正旺,红红紫紫地盛出墙头,在燥风中轻轻摇曳,看着特喜庆,跟串大红袍鞭炮似得。

“这是乐恪那晚带你来的地方。”

祝漾意下颌往门牌处一斜,“我们一起租了这个房子。”

裴述尔被晒得有些口干舌燥,她茫然又烦闷地问,“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她被祝乐恪带到这里时已经全无意识,事后也并不想追寻,只记得那个房间的灯光刺目,她瘫倒在床时,被祝乐恪压迫到难以呼吸。

此刻也有点无法呼吸。

祝漾意牵她去阴凉处站,在门口小卖店买了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我想跟你解释,解释你所有的困惑。”

裴述尔顿住手,被日光晒到两腮温红的脸上出现一丝讶异。

而祝漾意已经温声开口,

“我们这一年才重新热络起来,他联系上我后就租了这个房子,但其实乐恪很少回桕城,在君豪那天,确实是不经易碰到你的。”

述尔听得沉默,脸也寡淡下来,就他手喝了一口水,又推给他。

“我不太了解君豪,乐恪要比我知道更多,但他只是过去和朋友玩儿,在走廊上又刚好碰到你被别人带走,当时你状态不好,他就先带你来这儿。”

祝漾意的嗓音清晰,不紧不慢,听在耳朵里相当舒适。

他握着水也喝一口,看向述尔的目光中相当诚挚,“他没有在特意为了你出现,所以你不要怕。”

述尔避开他的视线,脸上阴阳怪气地嘟囔,“那他还跟我发照片。”

“他很幼稚,你忽视就是。”

“你当时怎么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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