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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时至天明,她昏昏沉沉的梦境中她梦到了父皇母后,还有哥哥。

那年她五岁,一日她与嬷嬷玩捉迷藏,在庙堂香火桌下,与遍体鳞伤的少年再次碰面。

她很是疑惑,“又?是你啊小可怜,怎么?又?被欺负了?”

少年并不说话?。

她看了他一会儿便跑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伏鹰盘纹匕首。

她躲回了香火桌案下,塞进了少年手心?,“我哥哥也常被欺负,哥哥说,他有武器就不会被欺负了。”

少年冷着脸说公主天真,但还是接下了匕首。

云皎皎回到宫中,云珩早已在那等着,“皎皎偷我匕首做什么??”

年仅五岁的小公主笑了,软软道,“哥哥独行?宫中屡屡受困,皎皎自然是为哥哥和我,再养一把更加锋利的刀。”

云皎皎醒过来的时候, 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侯府。

日上三竿,分不清时辰。

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清理干净,本想叫支芙, 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得拉了下身侧的铃铛。

进来的却不是支芙,是茯苓。

茯苓准备齐全,像是早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云皎皎意外的神情,垂眸解释道,“支芙还小, 她不懂,我来照顾姑娘。”

云皎皎茫然的点?了点?头?, 开口是极致的沙哑,“有劳。”

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就满脸涨红并不再说话, 极其不自?在的配合茯苓。

昨夜的梦境深入脑海,云皎皎经历过多次, 已经对这种碎片化的梦有了些新的认知。

这应当是她在那场长久的重病之中, 丢掉的记忆。

所以?她的感知并没有错,在失忆前,她的确没有真的喜欢过谁,她只是在一群质子之中挑选了最有潜力?的一个, 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把无?所不往的刀。

而?那把刀本身,并不知情, 还以?为他们之间曾有真情。

那个人是谁?

该不会?是司延?

云皎皎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可?偏偏越想越觉得司延的反应像回来找她负责。

若真是梦中那个对她温柔相待, 处处体贴的小可?怜便是发现?了顶多是生气不理她了,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 可?如果这个皮下是司延……

云皎皎猝不及防的想到了昨晚近乎疯狂的一切,男人压声说想弄坏,她就浑身上下打了个寒战。

若是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云皎皎不敢想。

一是祈祷不是司延。

二即便是……她也不喜欢他,如何能对这样?可?怕的人负情感责任。

哪怕是给金钱,权势弥补都?好,可?若是司延之后要感情,迟早会?穿帮让他知道。

难不成?她要一辈子装失忆耍赖,一直被困在他身边。

云皎皎顿时头?疼欲裂,她如今反倒是有些害怕自?己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最好就是她想多了,不是司延。

一个人怎么?可?能前后反差这么?大。

“姑娘?”茯苓叫了她几声,云皎皎混沌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茯苓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提醒道,“姑娘可?以?下来用早膳了。”

云皎皎应了一下,扶着床架起身。

折腾一晚上,她是饿了,坐在桌前慢吞吞的吃着东西?。

还是没忍住想要试试那个小可?怜是不是司延,“你们侯爷在哪?”

“昨日上林苑应当是挺多麻烦的,侯爷去办差了,不知何时能回来。”茯苓看了一眼外面,“以?防万一,姑娘这阵子先在侯府躲一躲,别出去了。”

躲一躲?

云皎皎凝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茯苓欲言又止,还是说了两句,“太子因为差点?射伤卫小公子的事,触怒了龙颜又得罪了卫府。碰巧抓到的刺客是许义,之前行刺过太子的,太子今早叫了侯爷过去,但看样?子应当不是去想办法,而?是兴师问罪。”

云皎皎思索片刻,恍然明白为什么?太子要兴师问罪。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许义和李隋应该是西?行,如果不是为了追她不可?能进来。

所以?是因为她,让太子对司延产生疑心,反倒忽略了引路的始作俑者顾钦?

云皎皎压下眼帘,吃了几口便没了心思,“我知道了。”

她抬头?问茯苓,“顾钦回来了吗?”

“顾大人受了伤,昨夜就回来了。”

顾钦那一箭就是她的手笔,她完全清楚,“那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茯苓心下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好。”

云皎皎缓了缓,晚些时候挑了些点?心下阁楼,刚走?到顾钦的门?口,就看见屋门?大开。

屋内宁婉玉拿着一盒药膏正在屋内与顾钦说话。

云皎皎看了一眼,便在外面等了一下。

不远处卫辙看着云皎皎的举动,悄无?声息的在暗处盯着。

没多久春杏从旁边过来,看见云皎皎很是意外,“夫……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春杏的声音迅速吸引了房间里的人,顾钦闻言看了过去。

云皎皎担忧道,“听说顾大人受伤了,我来看看。”

春杏往屋子里看了看,“可?……宁姑娘在里面。”

云皎皎“啊”了一声,“无?妨,那我先在外面等着,听说利箭穿身,不见到他我实在是不放心。”

她说着,便靠在了门?边。

宁婉玉听着外面的声音,故作大度的笑了,“让云姑娘站外面等着多不好,让她进来吧。”

顾钦小心观察了下宁婉玉的脸色,“那就依你。”

宁婉玉出去招呼着云皎皎进来,颇有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云皎皎轻声道谢,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我想着顾钦爱吃春卷,就带了些过来。宁姑娘也尝尝,从前顾钦能吃一天三顿的春卷,还非要让我陪他吃,我总是拗不过他。”

宁婉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偏云皎皎又并未在意的走?到旁边,坐在了刚刚宁婉玉的位置上,“伤得重吗?给我看看。”

宁婉玉捧着食盒,愣是像在他俩身边服侍的婢女。

顾钦拦住她的动作,“都?是小伤,我听着你嗓子哑了,是病了吗?”

云皎皎眼睫一颤,“我……对,之前病中没好全,昨日去上林苑受凉了。”

“你体弱,出门?总要多穿些。”

宁婉玉“砰”的一声放下食盒,响动中带着被忽略的火气。

云皎皎看过去,轻掩唇起身,“我是不是坐了宁姑娘的位置,不好意思啊,我昨夜担心顾钦担心的没休息好,有些糊涂了。”

宁婉玉扯了下唇角,上前几步准备坐回去。

云皎皎被她带了些宣誓主权的动作逼得后退,忽然撞到了什么?,腿上一软就跌了下去。

“小心!”顾钦本能起身,伸手接住了她,却发现?怀里的人软得厉害。

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

云皎皎视线轻撞了下他的,眼尾绯色是从未有过的勾魂蚀骨,看得顾钦喉咙干涩。

偏顾钦不知道,他怀里人儿的这副媚态,是昨晚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滋养出来的。

这一摔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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