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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

 

不住喊出来。”龙玉清脆声说。

窗外又是几声压低的偷笑。

有人说用气声说:“年轻人浑身真是用不完的力气……”

李赫真是百口莫辩,满腹火气地躺回地上,不再搭理龙玉清。

龙玉清又独自乐了一会,很快睡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李赫却一时半会没有睡意。

一会因被龙玉清偷吻而愤怒,一会又为困在这山中烦闷;一会挂念在京中滞留的部下以及远在齐地的父王,一会又为身旁有龙玉清这个狗皮膏药烦躁,心内发愁万一她变本加厉让他无法招架该如何。

这一夜总算就这样平安度过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赫就再次重谢了马二娘,说婚事已办完,他与妻子想下山,恳请马二娘为他们指条明路。

尽管李赫说的言辞恳切,马二娘却倏地变了脸色,“我是诚心想将你俩留下,你们生是这山上的人,死是这里的鬼!下山之事就别想了!”

李赫听着不妙,怀疑他昨日疑心之事要变成现实。

但是,他用随身玉签暗暗试过酒菜,并无投毒。

李赫装作若无其事,还是执意要下山的样子,去引马二娘的话,“我与妻子山下还有亲人在,怎能将他们抛弃。即便我们下了山,马前辈有甚么吩咐的,只需说一声,我们夫妻定义不容辞。”

马二娘倒也痛快,“明人不说暗话,昨日你们拜堂的香烛中,我下了金蚕蛊,你们若两日内不服解药,便会毒发而亡。就安心留在这里罢,我按时给你们喂解药,等你们没有了出走意图,那毒也解得差不多了。”

龙玉清并不曾在江湖走动过,不知这金蚕蛊厉害,李赫怎能不知。

金蚕蛊制成粉,无形无色,极难提防。

中毒者一旦毒发,犹如万千条虫噬咬,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龙玉清就知这伙不是甚么好人,昨日饭菜无毒,她还放松了警惕,谁料竟还是被算计。

她虽不知金蚕蛊,但看李赫凝重的神情便知这定是毒中之毒。

她何时被人这样暗算过,便“刷”地拔出匕首,刺向马二娘咽喉。

马二娘一个旋身避开,龙玉清腿上有伤,并不能灵活前进,便冷笑一声,“你说中毒便中毒,把我们当傻子诓么?”

马二娘微笑:“你方才运了功,此刻可否试着四肢有虫咬之感?”

的确如此。密密麻麻的咬痛在四肢上此起彼伏。

“咣当”!

龙玉清的匕首掉在地上,脸上浮出惊恐,身子支撑不住似的,不由得晃了晃。

李赫扶住她手臂,对她低声说:“你方才并未运功至深,蛊毒只是浅层发作,只要调息平静,疼痛就会退去。”

他将龙玉清扶至地垫上,让她打坐调息。

马二娘在身后满是艳羡地道:“真是好郎君呐!”

安置好龙玉清,李赫直起身,重又望向马二娘。

着实想不到,在这不知名的深山老林,竟被人下了天下毒物之最。

尽管如此,他面不改色,语气仍客气,说:“我与妻子自小娇生惯养,离了父母奴仆,如同废人。马前辈留我们,只是徒增负担。”

马二娘微微一笑,“粗活有人干,我让你们干的活,自然是你们能干得了的。怎么样,考虑好了么,是去还是留?”

这局势哪容得李赫和龙玉清选择。

若是要走,不说不知出路在哪里,即使知道,这深山老林,几等跋涉出去,早已毒发了。

李赫望了眼龙玉清,龙玉清朝他点了下头,他对马二娘说:“这种局势,也由不得我们选。不过,若真心留我们用,以后还请马前辈明人做明事,蛊毒之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人的容忍有限,玉石俱焚便是一场空了。”

马二娘听他们要留下了来了,须臾间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大娘,笑意盈盈地说:“以后自然不会再有。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你们二人武功实在不俗,只好出此下策。”

龙玉清已调息完毕,疼痛果然消掉。

她坐在那里,虽未言语,眼神却阴骘地盯着马二娘。

马二娘冲她笑:“乖乖,这是个多好的地方哪!几天几夜走不出去,外人也进不来,除了你没有旁的年轻女孩,你夫君只会好好爱你疼你,不是神仙眷侣一般么!等在这里跟你夫君生几个孩子,你就会顶爱这里的了!”

龙玉清脸成了五彩色,别了脸,把她当耳旁风。

马二娘却还喋喋不休,“嗐,新郎官身子骨这样结实,昨夜折腾了半宿,说不定下个月就有好消息,甭怕,咱这山里有稳婆!”

说到昨夜,沼石四叟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赫脸涨成茄色,转眸避开他们,全身发烫。

龙玉清“腾”地站起来,朝他们凶喝道:“笑你爹个驴腚!偷墙根烂男根!”

沼石四叟一听急了,气得要动手,马二娘将他们拦住,“罢了罢了,我的人,总归给我几分面子罢!”

“要走便走罢!别啰嗦了!”

龙玉清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

马二娘将她和李赫蒙上眼,用两匹骡子拉着,先在院中石磨上转了半天圈,将他们二人转得不辨方向,才出发。

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下。

只见依山建着几排木屋,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校场,立着靶子木桩等物。

几个孩童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二娘,这两人是谁啊?”

“这是我给你们请来的老师!”

“哇!我们又多了两个老师太好啦!”

龙玉清和李赫这才明白马二娘硬要留他们下来是为何了。

他们只得被驱使着成了这里的教书先生。

龙玉清编书,李赫讲书。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叫袁周的骑射先生,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跟马二娘年纪差不多大。

这群孩子都是孤儿,最大者不过十五岁,是两个名叫大丹、小丹的少年。

因年岁相仿,他们很快便与龙玉清熟稔起来。

大丹小丹自小长在这深山中,哪见过甚么妙龄少女,更何况是龙玉清这等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少不得喜欢跟在龙玉清身后,凑在一起玩耍。

“小青姐,我怎从未见赤郎叔叔笑过?”大丹问龙玉清。

三人齐刷刷回首望李赫,只见他正静立在树下,一动不动。

讲完功课后,他便会这样。

虽臂上伤未痊愈,加之身中蛊毒不能运功,他却并未懈怠,仍每日心中演练剑谱。

龙玉清摇首,“我这叔叔成日里忧国忧民,从我记事起,他就这样了。”

她偷偷告诉两个跟班,那个名义上的夫君实际上是她叔叔,叔叔不放心她人身安全,才扮作夫妻跟她一屋睡的。

大丹和小丹私下里便称李赫为叔叔。

黄昏时分,男孩儿都去溪边嬉闹着洗澡。

李赫和袁周两个成年男子,躲开人群,各自寻了更远的地方冲洗。

龙玉清带着两个跟班沿着溪边走,大丹和小丹争抢着跟她说前面有甚么,哪里有趣。

见他俩在自己面前争相表现,龙玉清甚为受用。

侍从臣子对她唯命是从,众星拱月般将她围在中央,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怨言,都是因她皇太女身份。

大丹和小丹也是这般对待她,但却是因为单纯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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