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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 zui ji le.c om

 

栗绘子被人粗鲁地拖到船甲板上。

甲板上生锈的铁链刮擦着大腿,拖动时磨得双腿破皮。

好不容易解开的手,又被换成更结实的麻绳捆上。

牵动着的是一根长长的粗绳,将她和栗绘藤绑在一起,就像钓鱼的鱼饵一般,扑腾一声。

两个人被丢进海里,绳子另一端捆在船上,随着船的移速,他们被吊在海中拖动。

咸腥的海水不停地灌入口腔耳鼻,栗绘子尽量保持平衡,却抵不住摇晃。

她用尽力气将栗绘藤拽出水面,此刻,她祈祷着父亲一定不要昏睡过去。

一阵又一阵的海浪拍打,她已经冻得僵住,几乎失去了知觉。

栗绘子死死咬着嘴唇,口腔内的刺痛和血腥味让她一直保持着清醒,如果撞上螺旋桨,那么他们就会被切成肉碎。

那个魔鬼说要放他们走,根本就是假的,女孩哑得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她怎么可以轻信魔鬼的话。

船舱内,凯拉坐在一旁,顺手拿过桌上的水果擦了擦就往嘴里送,边吃边往外面瞧,“啧啧啧,真可怜。”

“那你下去陪她。”段九在他旁边坐下。

“我就说说嘛,这么认真干嘛。”说完他推了推人,小声道:“欸,你说老大为什么没直接杀了这父女俩?”

段九认真思考了一下,隔着窗户看向海面挣扎的两人,“你不觉得,这样比一枪崩掉更折磨人吗?”

海水冰冷,人极容易失温。

看似平静的海平面,底下匿藏的是未知的恐惧,船行驶的速度不算慢,失去意识后,身体会不自觉被卷进船下的螺旋桨中,只需要几秒,就会被绞成肉泥。夲伩首髮站:jil e h ai c o

就算侥幸活下来,就凭栗绘藤身上的伤口就足够他们致命,这片海域有着大群的虎鲨生存。

鲨鱼对于血腥味异常敏感,就算不吃掉人,也会一口一口撕咬,直至将猎物彻底分尸,海水含有大量的盐分,会随时随地刺激伤口,疼痛能让人保持清醒。

也就是说,他们会在恐惧和疼痛中,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直到彻底死亡。

想到这,他忍不住同情了一下,老大折磨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毒辣。

“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凯拉努努嘴。

“蠢货,那是你没关窗户。”段九起身将刮着海风的窗户关紧。

船靠着沿线行驶,走太平洋环线登入菲律宾。

“老头子那边什么消息。”贺聿生闭着眼,背对着光线,整个人埋在阴影中。

“他让你回孟休一趟。”段九顿了一下,看着他的面色又道:“而且召集了掸邦各地区的亲信。”

剩下的话没说完,男人就已经变了脸色,面前的桌子猛地被一脚踹出半米远。

凯拉原本抱着书正看到兴头上,余光瞥见情况不对,敏锐躲闪了一下,捏着书退到一边,好险,差点波及到他。

贺聿生微微眯眼,冷笑了声,因为杀了敏里诺,又越过他的意见指挥掸邦地界的军队,乌坦颂觉得这个儿子不受掌控,变相打自己的脸,所以想拉拢人压他。

说是压,搞不好还要剥他的权。

乌坦颂这人,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整天讲什么仁义道德,说谈和就谈和,自己再在前线枪林弹雨,他倒是慷慨。

“真他妈越活越回去。”贺聿生骂了声。

“要回去吗。”段九问。

男人的情绪很快冷静下来,站起身揉了揉脸,不耐地回,“怎么不回,他要施压那就做戏给他看。”

“lssac的会面要延期吗?”

“不用。”贺聿生理了理思绪。

乌坦颂想要的,是即使权利在握也乖乖听话的好儿子,很明显,贺聿生不是,也做不到。

对于他来说,如果想做的事受限制,那么同傀儡有什么区别?

“是,老大。”段九点头。

自从跟了贺聿生以后,段九一直都支持他的想法,对于乌坦颂的行为,他的想法就是干掉,只要死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不过乌坦颂毕竟还是老大的亲人,摸不透他的想法,也就一直没敢提,但是哪天真到了贺聿生受威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替他做这个决定。

不远处,海面掀起一层风浪,乌云裹挟的海平面,预示着一阵狂风暴雨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地一颤,船身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原本来了困意,还没睡几分钟,就被人惊扰的贺聿生此刻起了杀心。

守在外面的人员慌忙地跑进船舱内,“遇上了巡海的舰艇,怎么办?”

这条环太平洋的路线一般能搜寻的人很少,第一是海面小船只容易藏匿,二来是走的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能巧妙避开其他国家的军舰。

这么微小的概率都能碰上,也算是一种运气,如果碰上的是普通的巡海舰还能假装是遗失航线的渔民,如果遇上军舰强硬要进船搜寻就麻烦了。

段九警觉地举枪上膛,悄悄靠近窗边顺着缝隙往外查看情况。

凯拉也从睡梦中清醒,床只有一个,他只能睡在沙发上,狭小的地方挤得整个人僵直,转了转脖子,抱着枪的手端起随时准备战斗。

贺聿生从床底的箱子里抽出一把榴弹枪,面无表情地一颗一颗按上子弹,他最烦的就是睡觉的时候有找死鬼送上门。

皮箱关上,垫在床上当作压枪的垫子,架上后黑洞的枪口对准唯一进出的门,微眯着一只眼,等待着开门送死的猎物。

外面的交谈声起,舰艇上的人看起来想登船检查,扣在板机上的手隐隐冒汗,段九顺着窗沿往外看。

不出十分钟,船长走了进来,下一秒被吓到呆滞在原地,面前数把枪对准着他的脑袋,眉心还有一枚红外线点,他吓得腿软,整个人瘫在地上跪下。

“什么情况。”贺聿生问。

船长踉跄起身,双手举起,一只手擦了擦汗,抖着声音道:“没事了,他们刚刚问的是,船舱后面拖拽的是什么东西,刚刚检查的时候发现没有东西就走了。”

顺着窗边瞧去,那艘舰艇果然开走,段九道:“老大,已经走了。”

听到回答,瞄准他的枪才卸下。

“你说什么东西不见了?”贺聿生想到什么。

还以为自己说错话,船长又开始发抖,这些人他并不知到是什么来头,以往他做的都是些偷渡走私的活,绑架人的也见过不少,但这种动不动掏枪虐杀的他是第一次见,为了自保小命他不得不事事顺着,就差没给他们磕头。

“就是…”他顿了顿嗓子,“就是被绳子拴在船尾的那一男一女不见了。”

见贺聿生不悦,段九走到船甲板上查看情况。

仔细一看,只剩下一条被绞断沾血的绳子,他走回来汇报,“老大,只剩个绳了。”

贺聿生拨开人,自己走出去看,深不见底的海面孤零零地飘着一根绳子,他蹲下身子将绳子拽上来,手指抹了一撇,上面的血还新鲜。

“我记得刚刚出去透气的时候还看到人了。”凯拉说。

“什么时候?”

他仔细想了一下,“加上检查的时间,二十分钟内。”

那就是还没走远了,贺聿生冷笑。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道:“不过他们浮在水面上,还飘着血,看起来不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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