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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偏偏她们还在这里。说明什么?

说明方婷家那么值钱的马桶和水晶钻石没有被偷,说明警察还没有找到她们。

“你说谁背叛了我们?”

方婷手指摩擦那些亮得耀眼的水晶钻石。

“肯定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忽然,她问许清月:“你到这里之前在干嘛?”

“睡觉。”

许清月答完,方婷就用那种探究的目光看她。许清月被看得别扭,因为方婷的审视咄咄逼人,像在说“你的父母嫌疑很大啊”。

许清月忍不住强调:“爸爸妈妈很爱我。”

方婷“啧”一声,“我男朋友还很爱我呢。算了,不说这个,想想就感觉自己失恋了,我已经好久没和男朋友亲亲了。”

她恋爱脑地抽噎一声,半边身体倚靠在许清月身上,让她扶着出去。

许清月被迫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将人推到床上,自己跌坐进旁边的摇摇椅里。

“接下来你干嘛啊?”方婷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仰头看许清月。

许清月摇摇头,只能先玩着游戏,再找机会。

“那个替补进来的女的,你为什么叫她一号啊?你认识她啊?她看起来好怪,就是这儿。”方婷指指脑袋,“感觉有病。”

许清月心想,这里谁还没点病。

她说:“之前我醒过一次,看见大家都被绑在十字架上。她就绑在我旁边。”

方婷来了兴趣,“在哪儿?那你看见我没?”

许清月摇头,“就醒了一会,又晕了。”

方婷失望,“听见你问她通道那边是什么,还以为你们熟呢。你怎么知道她晓得那边有什么啊?”

许清月疑惑,反问方婷:“她不是从通道进来的吗?”

“忘记了……”方婷心虚,随后从床上翻坐起来,用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许清月,颇有勾引的嫌疑,“她不告诉我们,那我们去通道那边看看?”

她大概不清楚自己有多迷人,许清月堪堪避开眼,努力镇静,“有很多摄像头。”她观察过,这里每个角落,每个方位都有摄像头,除了她们的房间。

方婷叹气,又瘫下了。

“那我们没办法出去了?”

许清月说:“等等吧,肯定不会一直在这个房子里。”

总有出去的时候,房子里玩游戏的可观赏性太差了,局限太多。她清楚记得,主持人说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精彩刺激的游戏。

玩蛇,要刺激,许清月只能想到野外。

荒野,山野,那才是最刺激的场所。

许清月遥遥望向窗外,很远的天际有几道延绵的山脉线。

莫名其妙,她有预感,她们一定会去那里。

只要到野外,她们能逃跑的可能性太多了。

在摇摇椅上坐了许久,许清月感觉浑身发累,手腕和腿传来酸痛的感觉,是刚才用力推蛇笼的后遗症。这会,药效逐渐散了,之前强撑后的副作用纷纷袭来。

身上又酸又软又痛,还很困乏。

她厌厌地垂了垂眼睑,“我先回去了。”声音发哑,听起来雾哝哝的没劲。

方婷却觉得这声音太软了,听得她耳朵发痒。她揉了两把耳朵,去看许清月。

摇摇椅里铺着一层橙红色的貂毛,圈在许清月颈边,在她脸上染出浅浅的红光,映得整张脸张扬夺目起来。哪怕她精神厌厌,也压不下那份美。

不知道为什么,方婷超吃她的颜。平日里,方婷对这种说话软性子也软的人看不上眼。偏偏遇到许清月,方婷怎么瞧怎么喜欢。

现在多瞧两眼,方婷后知后觉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喜欢软软的人,那是因为她们没有漂亮到让她无视她们柔软的性子,没有漂亮过许清月。

“那、那我送你回去。”

方婷从床上跳下来,牵起许清月的小手,入手都是软软的如羊脂膏玉般的柔嫩,让方婷忍不住摸了又摸,捏了又捏。

小心翼翼的动作,偷偷观察许清月的神情。

还好许清月没注意到,她太累了,任由方婷牵着。她走路的脚心都在发颤,忍着痛终于进了屋,等方婷走了,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

就在快睡去前,虚虚瞥见大得霸占整个房间的蛇笼,脑海顿时清醒了几分。

哪怕有窗帘罩住,她还是有些怕。

快速爬起来,卷了棉被枕头,进浴室,将门反锁。连人带被往地面一铺,这才放任自己睡过去。

蛇笼里的森蚺悄无声息探出蛇信子,感知空气里仅有的人睡熟了,它才张开嘴放开声哭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太痛了太痛了!呜呜呜——】

它抱起自己的尾巴狂舔。

那条粗壮的尾巴紧贴地面的那面有个大伤口,鳞片全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经脉和肉骨。

【痛死老子了!死东西,嘴巴毒死了,咬得老子非痛!】

森蚺一边舔一边狂骂,肚子气得一鼓一鼓。骂完了,它又嘿嘿笑起来。

【还好老子偷了它的蛋。叫它咬老子,看它还咬不咬!】

它松开尾巴,展开蜷缩在一起的柔软肚子,那里面小心又珍贵地藏着一颗盈盈洁白的蛋。

白白的蛋圆润光滑,仿佛镶了银光在上面,幽幽发亮。在被布罩住的昏暗里,犹如一颗绚丽夺目的夜明珠。

它想用尾巴卷起蛋来玩,奈何尾巴受了伤,疼得动弹不得。

森蚺气呼呼地哼哧半天,费力地弯下粗壮的脖颈,用蛇信子去舔。

里面的东西像是在回应它,隔着薄薄的蛋壳,弹了弹。感受到这温润的活跃触感,森蚺兴奋得嘿嘿直乐。

【真不愧是恶蛇守护的东西,就是有灵气!】

不枉它受了这么重的伤将蛋从恶蛇手里偷回来。

它失去的只是几片蛇鳞和一层肉,恶蛇失去的可是一整颗蛋啊!珍贵守护了半年的蛋啊!

一想到恶蛇估计会——不,已经气死的场景,森蚺止不住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笑得地面颤抖。

许清月是被吓醒的。

浑身传来仿佛被车碾压过的酸痛,坐起来时,小腿抽了一下。

她捏着小腿,缓缓挪到门后。

隔着门,森蚺粗犷豪放的笑声毫无阻拦地传进来。

一声,一声,门扉震动。

它笑起来有点像狗跑累了在哈气。

许清月听了一会又退回去。

她不敢出去,也没敢继续睡。就坐在棉被里,一下一下捶打酸痛的腿,揉揉发软的手腕。

过了许久,森蚺笑累了,抱着受伤的尾巴嘶嘶抽两口冷气,而后,枕着尾巴睡着了。

许清月对蛇的认知在这十分钟内新增两点:森蚺笑起来像狗喘气。森蚺睡觉时打呼噜比猪响。

“小月儿,干饭了。”

方婷敲着门喊。

许清月应了声,卷起棉被搁到置物架上。出浴室前侧耳听了听蛇笼里的动静,森蚺的呼噜响彻云霄,方婷的敲门声并没有惊醒它片刻。

这睡眠质量……真是让人羡慕。

方婷换了一身休闲服,见许清月开门,目光落在她惺忪的脸上,“在睡觉啊?”

许清月眼里还有未苏醒的睡意,蒙蒙一片仿佛盈了一层水雾,像夏天冰箱里刚取出来的冰冻葡萄,让人瞧着就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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