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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林弯弯如她所愿地拿开手,却在曾海蝶摸到酒瓶子之前,她再次握了上去?,抓住酒瓶脖子,狠狠一拧,“我不信你这么能撑,曾海蝶,你是吃石头长大的么……哦,赌债的老爹欠了那么多钱,不吃石头吃几把啊。”

“难怪又?臭又?硬。”

林弯弯拔出酒瓶子,连肉带玻璃渣地扯出来,酒瓶碎口钩出血淋淋的肉,也碎无数玻璃渣子在肉里。

曾海蝶捂住腿,痛得惨叫,血在她的手里不断地流,从指缝漏在地面,血腥味引得洞穴里的六条蛇发出阵阵嘶吼,探着蛇信就往曾海蝶爬去?。

林弯弯甩掉酒瓶里的血,忽然问她们:“曾海蝶的蛇呢?”

“活着不说话有什么意思,直接淘汰呀。”

说着,她四面寻找曾海蝶的蛇。

蒋慧兰几人顺着洞穴往外面找。

林弯弯在山洞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折回曾海蝶面前,挥开那些狂舔血的蛇群。

她弯腰俯身?到曾海蝶脸上,冷笑问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放火吗?”

“我们做个交换,我告诉你放火的原因,你告诉许清月在哪里,行?不行??”

曾海蝶停下哀嚎,喉咙发紧地答应:“……好。”

“因为……”

林弯弯张开嘴。

“我……”

她忽而一笑,“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你先说。”

曾海蝶沉默片刻。沉默的模样放在林弯弯眼里,好似她估量话的真实?度。估量完了,曾海蝶抬起手,指了指林弯弯的背后?,“那、里……”

“你当我傻么!”

林弯弯和曾海蝶熟悉过?一段时间,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曾海蝶只?是想骗她回头,再攻击她。

林弯弯并不回头,甚至俯身?得更低,几乎贴近曾海蝶的脸。

曾海蝶差点在心中笑出声?来,她知道林弯弯不会信,这个动?作完全符合了曾海蝶的期待。

她目视林弯弯用酒瓶子沿着自己的脸颊,慢悠悠地画了一个圆,“你说——”

话音戛然而止,曾海蝶猛地抬手往林弯弯嘴里塞了一团东西——腥臭黏糊含着碎玻璃渣的肉!

曾海蝶徒手挖了自己的扎着玻璃渣的肉强行?塞进林弯弯的嘴,并用手死死摁住林弯弯的嘴巴,强迫她吞下去?。

林弯弯仓皇之间吸了一口,那团血肉的鲜血顺着喉咙流进去?,腥臭得反胃。

曾海蝶真是疯了!为了要她死,竟能活生生剐自己的肉!

林弯弯发了狠地挥动?手里的酒瓶,往曾海蝶的身?上、头上猛砸,猛摔!

她用了全身?的蛮力,酒瓶全砸碎了,玻璃碎渣四溅。曾海蝶吃痛,松开了手。

林弯弯终于得到解脱,撤身?后?退到洞壁旁,弯腰呕吐,将嘴里的血肉全部吐出来,吐完了,又?伸手抠喉咙,试图将吞下去?的血都吐出来。

她害怕有玻璃渣在她的胃里,手指不停地抠,直抠出胃酸,所有东西都吐空了才停下来。

“蒋……蕙兰……”

她无力地叫,手扒着墙壁,往外面挪。

走了几步,自己的蛇没?有跟上来,她低头,那些被血吸引的几条蛇,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爬走了。外面安安静静没?有声?音。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视野里一个人举起铝合金的圆柱水壶冲来,双手重重挥下,从她的头顶迅猛砸下,“嘭”地挥在她的头顶。

林弯弯只?觉脑髓一震,有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来,滑进她的眼睛,刺得她眼睛发痛发胀。

模糊的血色视线里,她看见许清月双手抱着水壶,恨恨地瞪着她。

许清月,气急了。

意识到这一点,林弯弯莫名想笑,想哈哈大笑。

嘴角刚扯起,她“嘭”地倒在地上,晕过?去?。

许清月用脚蹬蹬她,见她是真的晕了,放下水壶,弯腰拖她。

然而力气太小,晕过?去?的人比醒着的时候沉重,许清月将将抓起林弯弯的手,后?背便疼。她直接撒手不管了,从林弯弯身?上跨过?去?,

按亮手电筒,在更深的里面找到浑身?是血的曾海蝶。大腿缺了一坨肉,汩汩冒着血,她满是鲜血的手搭在脸上,仰躺在地面痴痴地笑。

许清月被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刺了眼,她后?悔了,后?悔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曾海蝶。

虽然回来,却是迟了。

电筒的光并没?有让曾海蝶挪开手来看一眼,躺在那里,笑得浑身?颤抖。越抖,腿上的血流得越凶。

许清月放下手电筒,借着电筒的光,将曾海蝶大腿上的破裂的裤子微微掀开一些,露出发黑的腿根。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是因为摔断的时候没?有及时治疗,曾海蝶的双腿像腐烂一样发黑发臭,像泡胀的豆浆皮那样软软的一戳便会破。

许清月蹲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你从草笼里钻出来时,叫我帮你,我想到一个可以帮你的办法……”

许清月蹲跪在曾海蝶身?边,低声?说:“——但?你得拿出什么来和我交换。并且,以后?不要怪我。”

应着她的话,曾海蝶停下笑。

山洞里顿时变得空空寂寂。

许清月任由她思考,解开背包,抖出里面的东西。有些是方婷给她的小工具,有些是周洁婕塞给她的伤药品,她们从研究室带出来的。

许清月记得这些东西该如何用。

她撕碎了曾海蝶的裤子,嘴里咬着电筒,挑了她腿里残留的玻璃碎渣,敷上止血药,用衣服紧紧包住。

曾海蝶的后?背、脑勺、手臂,四处都有玻璃渣,林弯弯用酒瓶砸她的时候发了最狠的力,往死里砸。

许清月一一挑着那些玻璃渣,尽管她的动?作再轻,没?有麻药针的曾海蝶仍旧疼到身?体发颤,却咬着唇一声?不发。

许清月把自己能找到的看见的都挑完了,粘上绷带。

手电筒的光很散,这种细致活需要目不转睛,看久了,眼睛酸累。她眨眼缓解疲劳,去?看曾海蝶的腿,血浸透了衣服,却是不再流了。

许清月稍稍松下一口气,摘掉手上的手套。曾海蝶身?上的伤,她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下一步便看曾海蝶了。

许清月走出山洞。

“许清月!”

蒋慧兰几人蹲在墙角,看见许清月出来,下意识就站起来想冲过?去?。

小森蚺立起宽宽扁扁的脖子,蛇嘴大张,凶凶地瞪着她。

它的那张嘴,撕开的时候露出倒钩状的獠牙,足足有四排,便是野猪来了撕碎一身?的皮肉都脱不了身?。

蒋慧兰被吓住了,最终停住脚,继续蹲在墙角,只?能在许清月路过?的时候,扬声?大喊。

许清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抱着白天被曾海蝶捡回来晒干的树枝,到洞里去?,架起火堆点燃。

她在洞壁边烧,烧燃时,树枝的烟往外面冒,并不会呛人。

没?有风,洞里的温度瞬间升高了。

也完全照亮了伤痕累累的曾海蝶,她的身?上,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地方,左脸颊贴满纱布,许清月从那里挑了五块小指甲壳大的碎渣,几乎划伤了曾海蝶半张脸。

“想好了吗?”

许清月坐在火堆前,烧水。

第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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