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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她侧坐在地上,双手撑住甲板,声?音低低地传出来:“哪有?那么巧……我明明看见你把那种花扔到林弯弯身上,我看见了……哪有?那么巧,沈清就有?。”

“你陷害沈清!”

魏乐怡突然抬起头,充满红血丝的眼珠狠狠瞪住许清月。

“嗯?”

许清月摊开手心,一片红,打魏乐怡打出来的,疼得很。

她揉着手心,没有?说是还是不?是,而是说:“我看见沈清的时候,她和蛇匍匐在花海里吃花,我向她打了招呼。”

魏乐怡听不?懂,目露疑惑。

许清月对她笑了笑,“那朵花是不?是沈清的,佣人会查。况且……”

“佣人刚才问沈清,沈清默认了。”

这句话,魏乐怡听懂了,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她喃了半响,“可是我看见了……你把花扔在林弯弯身上……”

许清月快被她逗笑了。

“你只看见我把花扔在林弯弯身上,又没有?看见我把花扔在甲板上,你怎么能污蔑我?”

魏乐怡愣住。

她确实没有?看见……但,她当时就那样说出来了,因为她就是那样觉得,是许清月做的,一定是许清月做的!

要她拿证据,确实拿不?出来。

魏乐怡垂下头,一动不?动。

她这一坐,便是下午。

早饭过了,午饭也过了。

许清月躺在躺椅上,非常喜欢魏乐怡的一声?不?吭。只要魏乐怡不?出声?,那些女生们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并不?会特别去注意?马雪几人。

只有?和马雪关系好的魏乐怡会注意?到。

在夕阳落下的时候,魏乐怡忽然抬起头来,语气肯定:“就是你做的。”

方?婷“啧”了一声?,要给她一脚,魏乐怡害怕地往后挪了挪,许清月拦住方?婷,面带不?解地问魏乐怡:“怎么还在想我,如果真的是我,沈清应该被放出来了。”

“不?、不?是那朵花!”魏乐怡语气激动,“纪媛生!是不?是你又和纪媛生合作了?让她们……唔唔呜——”

她的嘴被方?婷一巴掌死死捂住,捂得魏乐怡快喘不?过气来,不?断晃动脑袋想夺出自己的嘴巴。

慌乱挣扎之中,魏乐怡看见许清月身边的汤贝贝的脸变了变,哪怕许清月依旧面无表情,但魏乐怡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猜了一下午,想不?通许清月为什?么要丢那朵花——她非常肯定、变态地认定就是许清月丢的——来自于她的直觉。

后来她想清楚了,是许清月在为纪媛生争取时间,只有?许清月会和纪媛生做交易,一定是她帮纪媛生争取时间让她们逃跑,纪媛生跑出去了再报警回来救她,一定是!

方?婷的捂嘴和汤贝贝的神?情闪动,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清月讲。

“我和纪媛生有?旧账未算,合作,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魏乐怡眼里泛起亮光,许清月越是这样说,越让她肯定自己的猜想。

她“唔唔”挣扎,挥手去推方?婷,方?婷就像一块铁,牢牢地抵住她身旁,坚硬得让她推不?动。她想站起来,想大?声?告诉所有?人,所有?人都被许清月这个恶魔骗了!许清月放走了马雪和纪媛生!马雪和蒋慧兰是贱人,骗她说晚上七点,她引开了沈清,蒋慧兰和马雪逃了!连什?么都没有?做的韩淑珍也逃了!

凭什?么她们都逃了,就她还在这里?

凭什?么!

魏乐怡瞪大?的双眼通红,眼珠子用力地鼓起来,像下一秒就会爆炸的地雷。

许清月好似没有?看见,躺回椅子里,看头顶蓝幽幽的海水。

越是入夜,海水愈发的幽蓝,蓝到发黑。

甲板上的大?灯灭了,亮起油灯。乳白色的油膏在油碗里滋滋地烧。

许清月望着飘动的燃着一颗火苗的棉线,又想起来地窖里的那个女人。

“月月,走了吧?”

汤贝贝在身边叫她。

许清月收回恍惚的视线,看眼时间,八点了。她们各回各屋休息的时间到了,再逗留,便显得可疑。

她看着甲板上本不?应该在这里的魏乐怡,在思考怎么让她持续闭嘴。

按照计划,佣人们会在第二天早晨六点钟等不?来货船的时候,发现有?人逃了。

现在离早晨六点,还有?整整十个小?时。

就在许清月拿不?定主意?该把魏乐怡怎么办的时候,曾海蝶坐着轮椅出现在走廊。

“许清月。”

轮椅带着她,咕噜咕噜向许清月过来。

许清月眼睛一亮,曾海蝶也许会知道?一些事情,比如这里距离海的另一边,或者距离小?镇港口有?多远。

她俯身在方?婷耳边说:“把魏乐怡带回房间,先绑起来让她别出声?。”

而后,她又对汤贝贝她们说:“你们先回去,我和曾海蝶说说话。”

方?婷扫过曾海蝶断掉的腿,神?情别扭地和她擦肩而过,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许清月装做没听见,在曾海蝶近到面前来时,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曾海蝶怔了怔,她没有?想到许清月的第一句话是在关心她。

“嗯……”

她不?太?自然地回答她,“好多了。”

佣人给她做了手术,恢复得很好。

许清月抬手握住曾海蝶的轮椅的扶手,推她到栏杆边。

曾海蝶被推得心脏一跳一跳,砰砰快。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许清月。

在曾海蝶的记忆里,许清月不?该是这样的。许清月对所有?人都冷冷淡淡的,漠不?关心,只有?那条森蚺,能招她多加关注。

曾海蝶不?记得自己和许清月的关系有?这么好,难道?是她们之间做过交易,腿残了,惹她心软?

曾海蝶脑海里乱糟糟的,想不?明白。

这时,身后的许清月终于出了声?:“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吧。”

曾海蝶猝然抬头,杏仁眼在昏黄的灯光下瞪得圆圆的,饱含愤怒。

她就知道?,许清月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是关心她!

全是别有?目的!

“什?么交易?”

曾海蝶咬牙问。

“你和我讲讲,哪里有?港口,距离这里需要多少时间?下一场游戏是什?么,地点在哪里?后面还有?几场游戏?”

许清月笑着说。

“我全程带着你,但凡我活着,你也会活着。”

曾海蝶没有?片刻停顿,直接说:“不?知道?!”

“是吗?”

许清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目光坚定。

仿佛笃定她什?么都知道?。

曾海蝶有?点闷气。

她发现自己被许清月抓得牢牢的,从第一笔交易开始。

“饿吗?”

许清月突然问她。

“饿,我们可以边吃边聊,离晚餐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

说着话,她握住轮椅扶手,将曾海蝶往三楼的餐厅推。

轮椅的滚轮在木质甲板上咕噜咕噜响,好像和曾海蝶的心跳重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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