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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节

 

“我们算是通过考验了吗?”谢映之淡淡道。

那汉子这才收刀入鞘,后退一步,粗鲁地一延手,“敝人刘渝,有请新夫人。”

红灯笼照着崎岖的山路,沿着山路向上,两边都是茂密的树丛,树丛里时不时隐现出点点灯火。萧暥眼前蒙着红绸,看不真切,心里猜度这约莫是分布的军寨。也不知道岛上藏兵多少,又是什么来头?

月光如霜,照在一片层层叠叠的屋檐上,走过高低错落的一段阶梯,他来到一座挂着红绸的屋子前。

这时,一扇门吱嘎地打开了,就听接引的侍女道:“还请新夫人在此稍等。”

随后侍女便恭敬地关上门出去了。

屋子里点着一对红烛,光线昏暗。

萧暥立刻脱了碍事的大氅,甩了红盖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屋子不大,装饰素朴,只有一幅简单的桌案、空无一物的案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灰,案后置一坐具,又冷又硬,看起来是要让他在这里枯坐一夜了。

与其说这是个洞房,倒不如说是一个禁闭室。看来这个岛主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送嫁娶亲也完全就是个幌子。

困在这里,枯等天明不是萧暥的做派。

于是,他趁人不备,当机立断闪出了黑屋。

另一边,刘渝正招呼着士兵们将军械粮草等各种物资搬运上山,囤积于山上的仓库。

谢映之则闲闲看着,似不经意问道:“不知此间屯兵多少?此番的军粮够吃多久?”

“两千余人,都是水师精锐。”刘渝粗声粗气道,“主家客气,此番的黍米肉干够吃到秋末了。”

谢映之点头,又问,“有舰船多少?”

刘渝道:“水寨里有艨艟五十余艘,走舸三十余艘。”

“如此实力,我便放心了。”谢映之道,“那前番岛主答应我主家之事如何了?”

刘渝浓眉隆起:“永安城高墙深垒,魏西陵的江汉水军又有大型楼船战舰,我等艨艟虽然优势在于灵活,但是对战大型船舰就会有翻覆之险。岛主说了,如果主家能提供大型战舰,我等便能拿下永安。”

“这有何难?我倒是有个主意。”谢映之悠然打着折扇,道:“你们将艨艟战舰十条一组,首尾用铁链相连,不就能积小为大,在水中乘风破浪,再无翻覆之虞了。”

刘渝眼睛一亮,“铁索连舟?这倒是个办法,我这就报与岛主。”

“岛主新婚,正是洞房花烛之时,再说这么点小事,刘统领还做不了主吗?”谢映之微笑道,“事不宜迟。”

夏日岛上树丛茂盛,山路上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于是萧暥干脆地弃了山路,钻进丛林里,一路往上攀爬,不知不觉就攀到了山顶。月光如银,惊涛拍岸,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断崖边,山顶上风很大,吹低伏草一片。再往上走是一片嶙峋的巨石,巨石间映出隐约的火光来。

萧暥轻步靠近,这才发现崖顶倾斜的巨石搭起了一个天然的屋檐,形成了一个避暑通风的石室。

室内幽暗阴凉,借着月光和暗如萤火的一豆灯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石室正中的一张大案,案上铺开了一幅江州七十二郡的舆图。

萧暥一看就注意到了,这不是普通的舆图,图上详细地标注着各州郡的布防兵力。舆图旁边则赫然摆放着永安城的兵力布防图,江汉大营水师布防图等等,分类杂陈,均是各类的机密军事图纸,萧暥看得暗吸了口冷气,这些机密图纸是怎么被盗出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岛上的一间石屋里。还有,这个岛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他随即环顾四周,看到靠墙有一张粗粝的石床,石壁都生了青苔,床上整齐地叠着几件衣物。石床前则放置着一个简朴的木柜。

山顶洞人?萧暥心里正不着调地想着,回头就差点撞上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看,幽弱的灯光下,石壁间似悬荡着什么东西,晃晃悠悠地挂着,靠近了一股腥苦味扑鼻而来。

卧石尝胆?

萧暥不禁有点佩服了,看来住在这里的兄弟是个狠人。

他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又俯身打开床头的木柜,里面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几封帛书。看来应该是往来的信笺。

他随即抽取一封,又擦亮了点火折查看。

只见信囊上书:平伯亲启——方胤谨呈

漳侯方胤?

萧暥心中一诧,正要拆看,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将帛书揣入怀中。

随后,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含磁的声音:“居然是位郎君?”

郎君是对花楼里从事某种特殊行业的男子的称呼。

萧暥霍然回头,就见一身材高拔的男人斜靠在石门前,阴郁中带着三分雄俊,正颇有意味地打量着他。

萧暥心中微微一震,这人莫非就是岛主?

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

沙蛇

虞非!

此人是豫州牧虞策的族弟,当年在大梁城郊的马球赛时,萧暥曾远远见过他一面。

半年前魏瑄假意结亲,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下豫州,虞策兵败被俘,虞非率领残部的沙蛇退到了这里。

萧暥暗自庆幸,好在当年只是球场上的一面之缘,加上此刻他有易妆术加持,虞非应该认不出他。

果然虞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暥随口道:“子衿。”

“萧子衿?”虞非眸光一闪,随即颇有意味地打量着他,“潜龙局中的彩胜美人?”

草!萧暥心中微摔,没想到他萧子衿竟然已经名声在外了。

虞非眉头随即一凝,问:“潜龙局后,你不是跟了魏西陵么?”

萧暥反应极快,道:“君侯要联姻大族,就将我送到了白蘋洲。”

说到这里,他不由想起魏西陵迟早是要成婚的,到时候他又何去何从?

他微微叹了口气,颇有点身若飘萍之感。

这念头只是一瞬间,就听虞非道:“既然你跟了我,必不会亏待你。”

萧暥:……啥?

他还没反应过来,虞非手中刀光一闪,烛火被齐齐切去。

一时间,山洞里月光如洗,倾泻在石床上,抬头就可以看到闪烁的星空。

“子衿,今夕洞房花烛,莫负良辰。”虞非收刀入鞘,抬手轻揽过他的腰。

萧暥穿着层层叠叠的嫁衣本来就热得炸毛,此人还要搂住他,滚滚滚!谁跟你在这里当山顶洞人!

他轻轻一个旋身避过,道:“岛主,你不是好此道之人。”

虞非也不生气,悠悠地收回手,慢条斯理道:“以前确实不好,但是一见你,方知流年枉付,想必魏将军也是如此罢?”

萧暥头大,这人没毛病罢?干嘛老是跟魏西陵比。

他这一念未转过,只觉得脚下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就被虞非托着腰身仰面躺在了石床上。

抬头望是星空下虞非棱角分明的脸,狭长的眼眸在幽暗中寒光流溢。

“告诉我。”他用整个胸膛压着他,低沉的嗓音萦绕在他耳畔:“你以往是怎么侍候魏西陵的?”

两人凑得很近,虞非下巴上的胡茬扎地萧暥脸颊又痛又麻,低磁的声音轰地他头晕,萧暥不耐烦地一把擒住他的手,利落地一个翻身,就跨坐在了虞非坚硬的腹肌上。

虞非猝不及防,一时懵了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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