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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沟通的-∞

 

手机是断线了,家里的ipad还连着wifi,开门时,提示音响成一片,好不热闹。没等看清红点的数量,小梅姑姑一个视频电话插队进来。今天晚上可怪不得银霁,真有海外亲戚连线她。“乖宝,放学啦?姑姑给你看了两双鞋。”小梅姑姑目前身在意大利的一家定制手工鞋店里。镜头转向客户手册,她挑中了一双缀有红色水洗布的高帮靴、一双黑色的浅口漆革鞋。“老板是我大学同学,矫情得要死,一个id每年只能定一双,不然两双我都想要,唉,真可惜。”又让她来做选择吗?可是左边的太红,右边的太亮,喧哗又高调,不够清爽,她都不喜欢。比起与同龄人交际,银霁的情商全都点在体贴大人上了。她看出小梅姑姑更喜欢第一双,便说:“姑姑决定吧,我都可以的。红色这双好好看!我在国内都找不到同款。”“是吧,我的眼光还用怀疑!那咱们定这个高帮的,等寄回国就是全年最冷的时候了,正好穿着暖和。”“谢谢姑姑。”“哎呀,谢什么。今年的红包有多大,得看你期末成绩咯!”“好的,我一定努力。”这个时间,意大利人处在下午茶和晚餐之间的空档期,小梅姑姑早就用自己和亲侄女一模一样的双脚提供了参数,正闲着无聊,找了个地方坐着和她通话:“在普通班还待得惯吗?老师上心不?你现在都不关心附中的考情了,我早就说过,时间一久,就能看出老师之间的差距,对吧!高一还好说,以后分了科,你最好是给我考回火箭班。”“唉……我尽量。”“怎么了这是,没精打采的?”“没什么,晚上考试了,脑袋有点糊。”“是么。那你早点休息吧,姑姑我就一个人去哪逛逛。嗨呀,独在异乡为异客!”她无所顾忌地对着晚辈撒娇,银霁莞尔:“怎么是一个人去的呀?那个谁……小陈呢?”“什么小陈?哦——我出差干嘛要带上他们?”“们”?不愧是您。姑姑找到一个路边茶座,在桌上把手机架正,仔细端详着屏幕里的银霁。“笑不出来别硬笑。说吧,是什么事?”银霁瞟了右上角的自己一眼,她就这么挂相?还是说这些妖怪一个个都是她肚里的蛔虫?小梅姑姑往后一靠,随口说:“该不会是恋爱了吧。”不说话。“你还来真的?跟普通班的男生吗?”“……嗯。”小梅姑姑不再悠闲,眉头直皱,沉声问道:“对方学习成绩怎么样?”“跟我差不多。”也就少个一百来分吧。想不到,第一个了解她心情的家人不是妈妈,而是姑姑。天意这样安排,许是暗示着什么。作为银霁这棵小树苗的二把手培育师(首席培育师是妈妈),小梅姑姑自然是持反对意见:“现在就谈恋爱是不是太早了?”“还好吧,我没太上心。”“哦?那你现在这是?”银霁无意识地敲打着手机边缘:“姑姑,怎么办,我……我好像成了那个白莲花恶毒女配……想到她们80后的海岩剧接受史,银霁不恰当举例:“有点像欧庆春。”“人欧庆春是女主。”“是的,但……”“而且我没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就是陆毅粉丝小心眼,山猪吃不了细糠——扯远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评价自己?是哪个红眼病在背后说你坏话吗?”“没有,就是我反思了一下之后……”“哎哎哎?”小梅姑姑戳着手机的脑门打断她:“你凭什么反思自己?为个男的值得吗?不听话就骂,骂不乖就分,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搞好学习,少在这里自我否定。记住,你银霁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谁都不配让你伤心。”“……我知道了。”“反正呢,我的政策是堵不如疏,你也不是笨人,自己把握好分寸。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爸妈,但如果你的期末成绩出大问题,我就得找这个人谈谈了。”姑姑最近在练泰拳,真到了那一天,恐怕还不是谈谈这么简单,说不定会发展成一场格斗……“放心吧,我落下什么都不会落下功课。”想不到银霁有时候还要为他人之性命而读书。毕竟之前靠从未波动过的分数累积起了足够的信赖值,小梅姑姑不再追问,哼声道:“你知道就好。什么东西都敢pua我们乖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银霁怀疑,她是不是有些告黑状的本事在身上,只能尽力去弥补:“啊哈哈……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我就是稍微eo一下,作为生活的调剂。”“是的,调味品可不能当主菜吃。”在局外人面前,银霁说不了太多真心话;可是在来自家人的国际长途中,她又迫切地想要半敞心扉:“其实,我才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我胆子很小,坏了很多事……”小梅姑姑丝毫不在意:“胆小怎么了,胆小是好事啊!恐惧就是我们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起作用,千万不要看轻了它!你爸那套教育方式,实话说我一直不赞同;唯一的可圈可点之处,就是他教会了你如何避祸。”“我明白了。”她明白了小梅姑姑也是护崽心切,对她存着一种盲目的爱,心里不禁有些内疚。“那我不耽误你睡觉啦!早点休息,恢复恢复脑细胞,以后没必要的考试可以逃一下,你姑上学就干过。”但邹忌不能永远窝在家里。挂断视频电话后,银霁让手机恢复了和世界的联通。果然有未接电话,三通而已,全是元皓牗的。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他还算克制。微信这边,韩笑相信了内急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在群里问黎万树什么时候回校,三个无忧无虑的话痨聊得正酣,贡献了刚才的绝大部分提示音。至于那个在网络世界和bug一样存在的企鹅头,难得给她发来了文字消息——点进去之前,银霁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他要阴阳怪气也好,要抱怨什么也好,她都会以最稳定的情绪去面对。可是聊天框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问句:“你在哪里?”就当是她刻奇吧,银霁瞬间联想到被主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狗,浑身的毛已经被雨水打湿过两遍,肚子都饿凹了,还在紧张兮兮地到处嗅着、问着:你们看见我的主人了吗?大事不妙,她一定是迷路了!银霁压下心头酸涩,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逼自己主动打过去一个视频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屏幕里出现了一张白瘆瘆空洞洞的脸……请放心,本文没有任何往灵异方向发展的野心,这张脸是贴着面膜的元皓牗,活的。他还有心情搁这护肤?银霁回来之后脸都没洗,当即拿远了手机。隔着网线,元皓牗也要保持相对距离不变,向镜头凑近,面膜上的贵妇暗纹愈发清晰。此外,他身旁还燃着一枝奢华养生香薰……《流浪狗回家记》的海报掉在地上,嘲讽的灰尘扬了起来。总不能怪别人活得坦荡而富贵吧。银霁喝着保温杯里剩下的水,情绪稳定;元皓牗也端着马克杯在喝什么,看不见表情。最刺痛的话题总是很难提起,在肚皮被水撑破之前,银霁决定先用轻松的话题打开局面。“那个花盆好眼熟。”她指的是元皓牗背后书架上摆着的贝塔小花盆,里面养着一簇小小的多肉植物。元皓牗回头看了看:“哦,在370买的。”

“我有个舒克的。”“你失忆了?这不是跟你一起买的吗?”……完蛋了。他是不是坦荡过头了!碰到四十分钟前那样的尴尬场景,所有普通人的反应都是拉回日常,可见元皓牗不走寻常路,他早就做好了说破的打算……可能吧,不确定,再看看……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东西,像是随口一提:“我跟敖鹭知绝交了。”“什么?!”从一个分离焦虑口中听到“绝交”二字,银霁感觉自己的良心快要爆炸了。“你……你不要啊!她那个……我不是说了都是我撩起来的吗!敖鹭知根本没做错什么,她是无辜……”“不是的。她做错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元皓牗的口气就像在描述他为什么吹熄了一支蜡烛,径自起身去续热水,留给银霁一小段时间独自消化这个信息。出于私人感情而非人品问题与人断绝来往,不得不说他的处事方式非常昏君,银霁对此感到喜悦吗?没有,她深感罪孽深重,下坠到让明人篡改过的商朝,思想上受了一番炮烙之刑。但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等他回来,直接把这份煎熬外包出去:“我一般只敢做有把握、能明确看到结果的事,看来你不是。”“真的么?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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