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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也可以当你的新娘(带我走好不好)

 

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村外那家旅馆前的。

他局促地站在大门口,面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看起来分外可怜。

恰好此时某扇窗突然打开,程守耕抬头正好和相隔几米的少年对视上。

房间内。

“我……我来把衣服送给你。”他将衣服递出,却见对方审视似地站到他面前打量自己,不免将头埋得更低。

而在衣服被拿走的同时他怀里又突然一沉,宋泽不知道从哪抱出条毛巾放到他胳膊上。

“先去洗澡”,少年碰上他肩膀向前轻推,“看你成什么样了。”

程守耕低头才发现自己衣服上全是在田地里蹭到的深棕泥土,整个人脏得就像是刚从泥巴地里滚了几圈,这才跑进浴室内。

在水雾中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善意顺着温水流淌全身,让自己原本滞重的灵魂重新变得轻盈。

他不好意思借用浴室太久,但推开门后却发现房间内一片漆黑,还心想宋泽竟然会这么早就入睡。

程守耕放轻脚步蹲坐在宋泽床沿前,少年的侧颜在此刻柔和许多。他鬼使神差地离宋泽越来越近,在即将触碰上双唇的瞬间移开脑袋,最后大着胆子在宋泽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在做什么?”

手腕被大力扣住,痛感混合着肾上腺素的爆发在脑中发生反应。程守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直接隔着被子翻身跨坐在宋泽身上颤声道:“带我走好不好。”

他又想起婚礼上新娘的模样和自己的母亲,几乎用哭腔道:“我也可以当你的新娘。”

……

宋泽没有反应,一双眼垂着看他,像是在静候他接下来的行为。

衣服早就脱下来洗掉,程守耕此时也只穿了条内裤,浑身上下只有脖颈处那块玉坠悬在胸前摇晃。见宋泽沉默不语他又误以为对方不信,掀开被子拉过那只比自己大上几圈的手就往下面摸。

宋泽只觉得自己指尖像是陷入了块凹陷的软肉中,隔着布料他都能感觉有液体正从里面渗出。

“你看,我没骗你。”他将自己头发埋在对方脖颈处,故意避开视线开口道:“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泽就一把推开,少年开灯后头也不回在水龙头前洗手,力道之大像是要把皮搓下来一般。

程守耕尴尬地站在旁边,他从没有这样后悔过自己的行为,整个人像是迎面被泼来盆冰水。

“我、我走了。”

他伸手拿过湿透衣物,在即将触碰上门把的瞬间却被叫停。

“这么晚还能去哪?”

听到这话后程守耕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小狗似地蹦跳到宋泽身边半躺在沙发椅上。

他嘴角高高扬起,杏眼下两道卧蚕都被挤出来,所有负面情绪在对方愿意接纳自己的瞬间一扫而空。

这次他们俩谁也没有动作,程守耕几乎在双眼合上的瞬间就开始放空自己,而背对着他的宋泽却睁开眼睛,一夜未眠。

程守耕不知道宋泽几乎在摸到那女穴的瞬间就起了反应。

他觉得程守耕恶心,更觉得自己恶心。

原本他想让程守耕滚出去,可当看到那双眼睛时心又突然酸软下来,做出在被这样冒犯的情况下居然还把对方留在自己房间内的决定。

走廊对面,宋泽父母房中隐约能听到争吵声。

“你还要到这种地方多久,难道要每年都要过来几次吗?”

女人不肯退让,她皱眉打断,“她再怎么说我的姐姐,更何况当年的线索就断在这个城市。”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算活着也……”男人语调越发低沉,最后呢喃道:“我们不可能找到她的。”

沉默良久后房间内传来叹气声,女人像是妥协般说:“我们明天就带小泽从这离开。”

程守耕没睡多久,他在天刚蒙蒙亮时就穿上衣物离开房间,临走前还偷瞄了眼宋泽。

他想送给对方什么东西表达谢意,但偏偏家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只好趁着爷爷醒来前去勾柿子。摘柿子的长杆重而沉,程守耕被压得勉强维持住平衡摇晃,最后花了好些时候才摘下几个像样的。

他怕宋泽看不上这些,便又冻着手搓洗干净装进铁盒,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汽车发动声。直觉让程守耕确定宋泽就坐在里面,害怕送不出谢礼的他只好尽全力奔跑过去。洼坑不平的土路让脚腕不断被崴到,最后怀中软柿没拿稳砸在地上开裂,流淌出一片橙橘色血浆。

终究还是没能给出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和宋泽告别,摔倒在地站起后眼睁睁注视那辆深色汽车远去。他顾不上处理腿上伤口,只执着地注视,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一部分也离开到远方。

另一边宋泽则面色阴沉地坐在车中透过后视镜看那个站立着的小人影,直到绕过弯角再也不见为止。

“怎么了?”见状他父亲打趣道,“脸色难看成这样。”

“没什么”,宋泽戴上耳机,“只是抛弃了只小土狗。”

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听到这话惊讶地吸口气道:“怎么不跟我们讲一声,说不定心软就带回家了呢。”

宋泽不想再继续话题,长指随意切歌就闭上眼休息,任由车窗外景色不断变化。

多年后他总会梦到两人初次分别的场景,每当这时心悸总会伴随着疼痛将他淹没。悔意像是层叠而起的巨浪,裹挟着情绪让他无法入睡。

如果那天把程守耕带回去……或许就不会那样辛苦了。

宋泽离开后不久村里就来了支教,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她叫陆婉,程守耕则称呼为陆老师。

村里人本就不多,零零散散勉强凑出可以参加市内中考的班级,其中有些斗志的学生更是找不出几个。陆婉原先只想在这里凑合几下完成任务,但没想到初来就有个男生在下课后特地跑到办公室找她。

“老师,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离开这里吗?”尽管男生穿着朴素破旧但神色却纯粹清澈,他握住袖口低声说:“我想去外面看看。”

说不定这样他就能靠自己再找到宋泽,程守耕想。

在他们这里只有零志愿才有可能考到市区学校读书,那年程守耕几乎是靠着口气熬下来,整个人完全被知识占满。

陆婉家中也有个和程守耕差不多的孩子,她想到自己家孩子,再看明细营养不良的程守耕不免有些恻隐之心。不仅在课后额外给程守耕开小灶补习,到饭店还额外嘱咐程同学多吃些。

与此同时家里老人和那位品性颇差的大爷在那段时间似乎是很忙,每天都往村里运水泥填地填强,也没什么心思管着程守耕,让他平安度过最为关键的一年。

好在程守耕全市统考成绩不错,再加上贫穷地区的额外加分补贴没准能够上些好学校,陆婉便带他前往市区提前参加面试。

那天陆婉清早就牵着程守耕的手去坐公交,他也才知道原来去往外面这样麻烦。公交刚坐到终点站还要转地铁,一路兜转换乘坐了几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刚抬脚准备往学校大门走时他却被陆老师叫住,女人指了指街边理发店半推着少年往那里走,说什么也要让程守耕理遍头发再去。

进去后他全听凭陆婉安排,洗剪吹结束后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愣神片刻,紧接着温柔夸赞声自上方传来:

“早就发现你底子好,带过来认真打理几下果然比之前好看多了。”

程守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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