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小鱼我的连理枝拉勾”/哥哥我的眼睛好想哭

清晨薄雾立出那道浅金色的晓光，在不甚明亮的天际环绕过这座花园洋房。

床单的料子柔，陷进被窝里好似被云朵压着，陈鱼被搂在怀抱的中央里睡。

俏薄的眼皮半挣扎着张开，陈鱼轻轻吸了一口气，身体上的余痛提醒着他。

他僵直着脖颈慢慢一点一点伸长着靠过去，脸侧缓缓贴住陈时的胸前，耳朵下是震颤的心室。

陈时搭手在陈鱼腰窝上，他的手骨贴在那里不动，人体的温度相互传染，生出热来。

陈鱼透过哥哥的脸侧看见外面乍放的晨光，他轻飘飘地呼出一口气，眨了下双眼而后逐渐出神。

“哥哥，天亮了。”

或许是同一时间出生的心电感应，陈时突然伸手抓住了陈鱼的手，那双翩冷的眸倏然睁开。

“小鱼。”

嗓音有些沙哑，陈时抿了抿微干涩的唇，他感受着脖子旁微热的痒意不动，眼珠子还在适应泛白的光。

两人就这样相互不作声。

瞳孔里的光在慢慢晕染，陈鱼轻轻吸了下鼻子，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微微扬起脖子，声音呢喃道。

“哥哥，外面好亮啊。”

被窝里的手被握住十指交缠，肌肤相贴，陈鱼感到自己皮肉下的血管被咬住轻舔，他从唇角溢出几声难耐的喘息。

陈时感受到陈鱼身上的不安，睡意散却，他睁着双眼抚慰吻去，在情迷氤氲的热中陈鱼终于尝到那清晨时分未散尽的薄雾。

水汽黏连在暴露的空气中，远方吹来的风并不会感到寒意，却卷起丝丝缕缕不可抚平的凉气。

陈鱼抬起手将自己的手背贴在胸前那块，心脏在骨血里跳动，情绪随着失去节奏感的砰砰声被安稳下来。

与之连带的，是唇舌交缠中水液的缠绵悱恻。

双眸相望，陈鱼在陈时的黑漆漆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不被掩藏。

“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陈鱼音色突然哽咽了一下。

哭腔霎时间暴露而出，他轻轻的咬住一点点字句，然后念出来说：“哥哥，我的眼睛好想哭。”

性爱是一首会抚摸情绪的诗，当被念过，五彩斑斓的余烬就压下来，曾有人会陷入一种极度的悲伤。

陈鱼圆俏的眼眶已经变得湿红，他抽泣着露出自己的委屈，花园洋房里飘过来的阵阵香气也让他难过。

“可我明明不想哭的。”

尾音里浓郁的脆弱在此刻暴露无遗，陈鱼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回到这座花园洋房里他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是因为太美好了吗？

陈鱼哭着挣脱开陈时的手而后用力抱住哥哥的后脑勺，唇齿碰撞出疼痛的滋味，却在唾液里生出甜。

“哥哥，哥哥……这里…这里好涨，哥哥……”

陈时单手抚慰着陈鱼的后背，干燥的大掌将温度安心地送进陈鱼心底，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陈时揽住陈鱼的腰身而后起身将陈鱼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用双手捧住陈鱼泪眼婆娑的小脸，轻浅地吻了一口。

“小鱼，这座花园曾被完全的推翻重建过，因为我想要它完全的独属于你。”

陈时又低下头，他悄悄伸出尾指勾住陈鱼的小手，然后抬起头郑重的凝视住陈鱼的双眸。

眼神中的哭泣与难过被揉进如水般温柔的嗓音里，陈时哄着弟弟道：

“说好的，我的连理枝，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