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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刃

 

喝交杯酒吧。”

一吻落空,应星眯起眼睛,见景元裸露在鬓发外的耳朵通红一片,便知他是害羞了。

根据流程行完合卺礼,在双方放下酒杯的那一刻,一个吻落在景元的唇上,另一个人的重量覆上来,将他推进床铺里。

应星在他耳边用气音唤他的名字,情意缱绻:“景元……”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巡查的云骑军像往常一样经过墓园,视线不经意间向墓园里一瞥,一下子瞧见了一道显眼的白色身影。

好在云骑军心理素质过硬,换作普通人怕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云骑军警惕地逼近那道身影,靠得近了,发现那形单影只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纤细易碎。

那个人若有所觉,转头看向云骑军。

云骑军惊觉这青年神似他们爱戴的神策将军,不,不是神似,他就是他们的神策将军,只是刘海遮去了右眼。

再往下看,景元席地而坐,手持一杯酒,身旁的草地上摆了个酒壶,以及不离身的石火梦身。

景元微微侧头,一只手食指竖于唇前示意他噤声,另一只手执起酒杯顺着那衣冠冢倾流。

他专注地去看那涓涓流淌的酒液,看酒液渗进泥土,神色分明是平静的,却透着极空洞的寂寞,教人心神为之颤栗疼痛。

这是诀别的酒。云骑军恍惚地想,或许谁都再也无法让那双璀璨的金眸停留太久。孤身一人,长久地无言地与罗浮岁月做伴。

月上梢头,灰瓦白墙,斑斑疏影。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神策府。

柔软的白发铺满丝绸枕头,景元被不速之客压制在床上,青色的绳带也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平日里遮掩的喉结。

清除了碍事的装饰,那只绑着绷带的手迅速附上他的喉结,没使力,只虚虚地握住脆弱的命门。

刃和景元不过才见过几面,但景元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烦意燥,特别是在触及景元视线的时候。

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只需看一眼便知,就比如景元心里有人这件事。这个认知让刃更加烦躁了。

刃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猩红的瞳孔里似有冷冷烛火,像要将他的心绪照得无处遁形。

景元不甚在意,迎上刃冷凝的目光,面上仍是一贯温和的笑意,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你要复仇的人,亦不是你所寻之人,你又何必再与我多牵连。”

两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般。

刃的脸色更冷了,手下不自觉用了点劲,温热的喉结与他的掌心贴紧几分,这下即使他的触感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身下人喉结上下滚动时的细微动作。

陌生却熟悉的温度透过绷带传递,刃恍惚了下,兀然生出点别样的心思。

他的记忆并不完整,他忘却了大部分那个短生种的宝贵回忆,也懒得去找回。可触碰到景元的一瞬间,破碎记忆被倏地拾起,甜甜地喊他哥哥的白发少年、情动时难耐地搂住他脖颈的青年与眼前人重叠。

刃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撩起遮挡青年右眼的白发,但景元偏头躲过,看他的视线带了点莫名的神色。

于是那点别样的心思成功引燃了怒火。

他的少年曾窝在自己怀中,踌躇满志地扬言日后定要做一名巡海游侠,自由自在,逍遥星海。又怎么会甘愿套上枷锁,于罗浮一缚七百年。

他的挚爱,虽通晓规则,心如明镜,但向来少年心性,喜意气用事,爱憎分明,又怎么可能会对“代价”坐视不管,甚至熟视无睹。

他的心心念念之人,为何再见时,神态波澜不惊,宛如萍水初相逢,陌生极了。他忽略心中隐隐的痛楚,当时想的是,或许他的少年已然分崩离析。

唯有这样想,他才能轻松一些。毕竟比起身体愈合时拉扯的痛苦,心中压抑的情绪更为磨人。

可现在,刃又不确定了,他望着景元,自己的心绪本就说不清道不明,遑论看透景元的想法。

但眼下这些已无所谓。他早已不是应星。

刃不喜欢景元透过他的脸去追寻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循着记忆,伸手去解景元的外衣。景元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却意外地没阻止。

不反抗的举动再一次刺到了刃的神经,他道:“你为他守身如玉七百年,现在不守了吗?”他表情有点癫狂,还有点嘲弄,“七百年啊,景元,你就这么轻易地准备把自己交出去了?”

景元闭了闭眼,咽下喉中呼之欲出的呻吟:“这不正是你向我索要的代价?”

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着了魔般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好一会,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他的唇色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粉里透白,而应该是更为鲜艳的。

不应该褪色,不应该。

刃俯身,捏住景元的下巴,逼迫他张口,随即狠狠地吻了下去,在那唇上舔舐碾磨,着上绯色。

夜色渐浓,远近灯火阑珊。而锋利的瞳孔中烛火燃燃,似乎要将人吞噬灼烧。

直至天明,房内的喘息声方才止歇。

今日景元格外嗜睡。

在景元第六次闭目执棋,久久不落子后,太卜大人没忍住叹了口气:“景元,我说你啊,困就趁早歇歇,找我下棋做甚,是要我替你把白露找来么?”

景元摆摆手,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不劳驾不劳驾。”语毕,竟是扶桌而睡。

符玄忍住扶额的冲动,寻了张毯子给人披上,随后离开侧室,走进太卜司的大厅。

两位客人如约而至,正在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盆景。

不多时,地衡司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将军大人早在七百年就和一位短生种登记成亲了。

三月七扳着指头算了算:“七百年前,短生种,等等,那将军他不就是寡妇……唔唔!”

星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可惜为时已晚。

大厅里的几位一时相顾无言。

待景元睡醒慢悠悠地走出来,迎接他的是数道诡异的目光,包含了三分惊讶三分怜爱和四分遇人不淑的扼腕。

景元:?

三月七和他打完招呼,推着星一溜烟的跑了。

景元有些困惑,但没深想。他方才梦见了昨晚和刃对峙的场面,那人做到后半夜还不尽兴,不知忆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硬要他再穿一次凤冠霞帔。

景元自然拒绝了。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就说这衣服倒要如何凭空变出来给他穿。

刃未能如愿,却意外地没强求,只伏在他的耳边,低低的,执拗的,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名字:“景元……”

景元思索半晌,偏头和符玄道:“符卿,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有个朋友想问下地衡司,和同一个人结两次婚算不算重婚罪?”

符玄原先平静的表情丰富起来,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最终道:“……彳亍。”

?无数的忆泡构成了这片虚无的海,行走于水面上,朵朵涟漪在身后漾出一圈又一圈,佚名的文字在波纹中浮现又消失。

??忽然,指引他前行的韵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砂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帮我个忙。”」

??与此同时,白色的文字挨个儿出现在他眼前,看样子是想让他回忆回忆从前。

??在人家的地盘上到底不能拂了主人面子。砂金耸耸肩,伸手去触碰那行文字。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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