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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

 

,尽都使在他身上,一度让他生不如死。

之前看不见时,这个人还能装一装,知道他眼睛好了以后,便化身做了禽兽,逮着裴钰章使劲折腾。

裴钰章要是早知道如果活下来要遭遇这些,他宁可当初就被那只穿胸而过的箭射死。

李君常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死?那你便去死吧,你死了你的妻儿没有倚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你、你说什么?”他跪在地上抓着李君常的衣袍下摆,顾不上一身狼狈,急切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君常半蹲在他面前,一字一句,“怎么,你背后的人没告诉你,你的妻儿向在上京么……被人利用当枪使,还给人卖命,值得么。”

“不可能……”裴钰章心神大乱,“他不会骗我……”

“他是谁?”李君常想从他嘴里打听幕后主使的名字,裴钰章瞬间闭口不言。

李君常怒极反笑,“都被人骗成这样了,还想着包庇,你真是……愚不可及。”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休想知道是谁。”

李君常无所谓站起身,走到地牢外边,将锁扣上,隔着栏栅说,“我有的是时间,早晚能查出来,你一日不说,就一直呆在这里吧,只是不知道你的妻子和孩子,能坚持多久。”

裴钰章心头一沉。

李君常还在继续说,“一个出身低微,被丈夫连累,又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因你千夫所指,万人嘲讽,还带着一个女儿……你猜她能不能在上京活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裴钰章快疯了,扑在牢门前,大声质问,“我的妻儿在哪儿……妇孺何辜!为何你连他们都不放过!”

沈长留官兼礼部侍郎,日常就是协助礼部向书,掌管礼仪、祭享、外交、贡举之类的政令。

事务繁忙且杂,忙起来就没空去回想那些过往。再加上他人缘不好,“偷窃人生”的污点一日不洗干净,绝大多数人只是表面过得去,私下没少给他使绊子,所以很多事情只能亲力亲为,若是不盯着,容易出乱子。

他现在还没彻底在礼部打好基础,这个节骨眼是不能出错的,否则很难交差。

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他现在拖家带口,真要犯了什么错,小错他一人可担,大错则要牵连一家子,容不得他小心再小心。

况且忙有忙乱的好,总不会让他闲下来想东想西。

忙到午时,总算把大部分事务都处理完毕,他特意留了几件不要紧的事,等到放衙时再做。

他之前急于心切,一直想表现好,反而招人恨,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多很多不属于他的事务……现在他学聪明了,随大流摸鱼,能拖延的尽量拖到最后一刻。

不知为何,体验到了这种忙中偷闲的快乐。

到公厨开饭时间,沈长留一路奔驰,衙门里都是群大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吃,他要是去晚了,什么都不剩。

跟他抱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止一个,等他赶到时,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官职高的好处来了。

他可以开后门,俗称,插队。

一开始沈长留不知道这项规定,老老实实排队,到最后只能吃清汤寡水,后来发现他那些同僚来得比他还晚,都有得吃,他就明白自己被排挤,没人告诉他可以直接使用特权。

尚书身居部门之首,作为副手的侍郎,是可以有特权的。

知晓真相的沈长留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总觉得用特权怪怪的,饿了几天肚子后,也不管了,特权能为自己谋利,为什么不用?

谁都不能耽误他干饭。

虽然有特权,也要提前来,不然想吃的全打完了,也只剩下不爱吃的。

顶着旁人羡慕嫉妒的目光,沈长留理所当然的带着自己的食盒离开,待用过午膳,就是各显神通消磨时间。

也不知为何,才来没多久,沈长留已经无师自通,怎么在上衙时间摸鱼。

且光明正大,毫无负担,因为礼部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混,一天时间那么长,哪里有那么多忙的,除非是被迫干了上司塞过来的琐事。

至申时一到,就是下衙时分,众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沈长留也不遑多让,毕竟他可长了记性,上次迟了一步就被抓去干活,直到夜黑才回家,辛辛苦苦干半响,功劳还是别人的,后来他再也没慢悠悠过。

有的亏能吃,有的亏不能吃,功劳被夺走不算什么,万一出了事被抓去当顶罪羊才是得不偿失。

天色还早,沈长留先去市集那边给妻儿卖了些吃的玩的,想到她们母女高兴的模样,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拎着东西悠悠回家。

刚到家门不远处,立刻有守门的小厮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主君回来了。晚膳已经备好,夫人和小姐,正等着您回来用膳呢。”

“你转告夫人他们不必等我,先用膳吧。”

沈长留更换下朝服,才去前厅,江琉影正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说话,再一看桌面,动都没动。

沈长留上前坐下,接过妻子怀中的孩子抱在怀里道,“怎么不先吃。”

“爹爹~”女孩儿惊喜地扬起手里的花灯,“这个真好看。”

沈长留揉了揉她的发顶,“喜欢就好。”

江琉影在一旁道,“你少买这些给她,屋里都快塞不下了。”她嘴上说着,却笑意盈盈。

沈长留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放不下就空出一间屋子出来就是。”

江琉影说不过他,“好了,快用膳吧,再不吃就凉了。”

沈长留把孩子放在一边,让她乖乖吃饭,一家三口温馨地用完这顿晚饭。

待入了夜,江琉影正和丫鬟帮着沈长留熨烫明日要穿的朝服。

沈长留刚洗漱好,顶着一头湿发出来,江琉影见了,连忙上前道,“快快擦干,你这样着凉了可怎么好。”

沈长留粗暴搓发,也很无奈,头发太长了,很难干透,有时候他都想把头发给绞了,可绞发多是死刑犯,也对父母大不敬,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想法,私心还是觉得绞了短发会很方便。

“你轻些。”江琉影看不下去,直接上手帮他,看他心情向可,开口道,“今儿个那边派人来送礼,我给你回绝了。”

沈长留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江琉影说的“那边”是那边。

裴家派人来送礼……且不说那边什么意思,当初既已断绝关系,沈长留是不想再沾上关系的,否则这偷窃人生的污名不仅摘不掉,反而还会背上攀炎附势的名声,于他这个小家,是极为不妥的。

“回绝就回绝了吧,”他说,“本就不该再有往来。”虽说有养育之恩,不得不报,但他洗清了整个裴家的名声,帮裴家重复当年的荣耀……也算尽了恩情。

江琉影那里看不出来他装得若无其事,估计心里都不是滋味。

她不再言语,静静擦拭沈长留的发,直到差不多了,才停下来,“好了。”

沈长留起身往床边走去,丫鬟们也都陆续退下,江琉影检查完官服,确定没有不妥,才放心去床上。

等江琉影去了里面,沈长留才放下床幔,他二人盖着被子躺得板正,莫名地尴尬和拘谨。

于沈长留而言,他失忆归来,谁也不认识,什么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重新熟悉自己的妻女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也就最近才和她们亲近些。

对江琉影而言,又何尝不是生分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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