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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强上

 

祝峰坐在红木大桌背后不发一言,祝云戈的做法是对的,他却不开口表态说认同或者不认同,到底还是护着大儿子。

“爸,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祝云帆宣布了会议的结束,祝峰摆着手让一群子女赶紧滚蛋。

“云戈,陪我出去抽根烟”,出了会客厅,祝云鹤叫住了祝云戈。

祝宅花园里,两颗烟芯在黑夜中忽明忽暗,无声暗示着两人此刻的焦灼和角力。

“是不是你?”

“什么?”

“王建忠和刘正被带走,是不是你给的消息?”祝云鹤声音严厉了起来。

祝云戈不承认,也不否认,低低地笑了一声,“大哥,我没必要在自己人身上插刀。”

这个“自己人”说得非常玄妙,至少祝云戈下面的一行人都知道,在盛元内部,他从未把祝云鹤下面的人当成是自己人;但是在盛元之外,“自己人”又是另外一番含义了。

祝云戈在室外茶台的烟灰缸里捻了捻烟屁股,抬起头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穿过镜片直达祝云鹤的眼中:“反正焦舒告诉我,那场火灾,烧了我三千万的货,他们在监控里看到刘正的助理跟当晚的仓库的值班经理交涉过。”

刘正管华南区的销售,着火的仓库主要存放东北地区的货源,祝云鹤一时间怔住了。

“大哥,这些事我没说,不代表我一无所知,我可是干财务的,报表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不少事,可你要知道早些年,盛元靠着销售支撑起半壁江山”,言外之意守江山的人再怎么厉害,都不应该忤逆打江山的人。

祝云鹤开始打感情牌,倾诉公司早年间的不易,祝云戈并不想听这些,大哥这个人,人面兽心惯了,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知道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

祝云戈转身离开,留下祝云鹤一人在寒风中伫立。

回到臻和苑已经是凌晨一点,祝云戈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点亮客厅里的氛围灯,倏地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也正在回头看他。

“你怎么还在?”

“怎么才回来?”

两人近乎同一时间开口。

“这次事情比较麻烦,去老头家聊了聊”,祝云戈将羊绒大衣脱下扔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把自己完全陷入在钟文许的身旁的皮质沙发里,慢慢地解着衬衫上的纽扣。

钟文许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祝云戈解纽扣,那个人仿佛对他的目光浑然不知。

“找我什么事?也是调查的事情?”

钟文许长臂一捞,把祝云戈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钟文许力气大,一米八的男人在他臂弯里像个布娃娃。

“呃,你干嘛?!”祝云戈没想到他上来就这么搞,自己好歹一个年过不惑的男人,被这么抓着,臊得脸红,有几分不好意思。

钟文许把脸埋在祝云戈脖子里,低哑的声音销魂:“想你了,不行?找你非要有事?”

他打了很长时间腹稿,要怎么表达很长一段时间对他把自己派到销售部去挂帅、突然砍预算的怨念,又摊上着火、下面人不听话等一系列糟心事儿,可这最近反腐政策一出来,他遭遇的所有逆风局通通变成了顺风局,不知道是应该向祝云戈表达感谢,还是该说声对不起。

“……不用。”

每次跟他说句情话什么的,祝云戈像个宕机的电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呆的有点可爱,但是不解风情有时又很令人失望。

钟文许捏着祝云戈的下巴拉向自己,在那花瓣似的粉唇上烙下一个轻柔的吻,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他完全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感受好几日未触的体温。

“晚上是不是又没吃饭?煮了海鲜粥,在砂锅里煨着。”

“嗯,今天太赶忙了,晚饭没来得及吃。”

正说着就要起身去厨房找粥喝。

钟文许打横抱着他来到餐桌前,用脚把椅子勾了出来,把人安安稳稳地安置在椅子上,转身去厨房盛粥。

钟文许端上来一小碗粥和一盘小青菜放在祝云戈面前,他拿起小瓷勺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脸上还有刚刚闹出来的一抹红晕,早上抓过的头发这会儿散乱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疲倦又娇艳欲滴的好看,钟文许咽了咽口水,迅速反思了一下为什么会想到用“娇艳”去形容祝云戈……

“抱多少次了,还脸红啊?”

祝云戈小的时候,秦妈按照培养书香门第小姐的礼仪培养祝云戈日常习惯,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捏着小小的一瓷勺舀粥送入嘴里,细细咀嚼再慢慢咽下去,开口道:“我脸红,你就不抱了么?”

钟文许在这话里话外听出几分嗔怪的意味,低声笑了笑,“祝总啊祝总”,幸好站在你身边的是我,别人可没这福分瞧到你这模样。

钟文许手里不停,给他剥着粥里煮出来的海白虾,去掉虾壳蘸了蘸料汁塞进祝云戈嘴巴里,这动作太平常了,平常到会以为他们的日常就是这样,可谁也不知道,

“困了,不想动”,祝云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歇息。

“那还抱不抱?”钟文许抬起眼皮看他,眼中含笑。

“腰不想要了?”祝云戈开了个玩笑,拿着衣服回卧室去洗澡了,钟文许把残羹冷炙归置去一层客房快速洗了个澡,趿拉着拖鞋往祝云戈的主卧走去。

祝云戈刚洗完,正用浴巾擦头发,钟文许顺手接过浴巾替他擦头发,半干的时候,顺手给他摁了摁头,“舒服么?”

“舒服,要睡着了。”

“睡吧”,钟文许亲了亲他发顶的旋儿,而后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完完全全地包住,鼻尖在他颈间轻轻地蹭着。

次日清晨,祝云戈在他怀里动了动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他也跟着醒来,乘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一丝冬日晨光,钟文许目光描摹着祝云戈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和微微起伏的眉骨,闭着眼睛才发现原来睫毛这么密集这么长,祝庭是遗传了他长了一双顶漂亮的眼眸。

也难怪祝峰更偏爱祝云鹤,祝云戈跟祝家人长得都不像,祝家人国字脸、浓眉,他却面庞瘦削立体,眼眉精致,漂亮中带着一丝邪气,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秋波荡漾,平日里被金丝眼镜遮挡地结结实实,床上闹腾时,这瑰丽冶艳被钟文许瞧了个明白,大抵是传自他母亲的容貌。

看着看着,把怀里熟睡的人看醒了。

“你欠我一个道歉。”

祝云戈闭着眼睛轻喃,睡意还未消散,带着浓浓的鼻音,话语也变得不是那么有分量。

“嗯?你猜到我昨天来想跟你说什么?”

“嗯,知道。”

“云戈,抱歉,”钟文许一条胳膊穿过他的脖子,抓着他的头发亲了亲额头,声音轻轻,“你让我去管销售部的时候,我以为我被流放了。”

钟文许苦笑了两声,仿佛在回忆去年一整年的荆棘岁月,刀尖舔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把他从砒霜里捞起来一把扔进蜜糖罐子里,有些恍惚,也有些感慨。

“我干了不少糊涂事,让你难过了。”

祝云戈依然闭着眼睛,钟文许能清楚透过白皙的眼皮皮肤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转瞬眼皮有些微微泛红,他用拇指轻轻摩擦着。

“我有我的安排,集团情况很复杂。你要有更好的发展,不能一直在我下面做副手,让你去销售部,是一个预备役机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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