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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看妹妹

 

路闻殊边炒菜边和他聊天,一心二用,结果菜炒得好,人也撩拨得好,这让楚云淮联想父亲。

父亲炒菜也是一边炒,一边和母亲说笑,经常逗得她没好气地拍他肩膀,骂他“就会花言巧语,注意点,别把菜炒糊了”,父亲很自信地说“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

原以为是很平常很温暖的画面,当时的小花孔雀不当回事儿,忙着玩有趣的玩具。

如今的楚云淮只能发出一声叹息了。

唐雪时困惑地问他:“怎么还叹气了呢?”

楚云淮看了一眼路闻殊,坦白地说:“好吃到重温家的味道了。”

路闻殊:“你可以直接说让你想到父亲做的菜。放心,我没兴趣做你父亲。”

今天的师兄好喜欢一本正经地逗弄花孔雀啊,唐雪时忍笑。

楚云淮:“这只是其中一点,我还想到他和母亲在一起做饭聊天的美好画面,我在一旁愉快玩耍,所以说是家的味道。”

被他这么一说,路闻殊也从脑子里找出类似的美好画面。

父母在厨房做饭,他和闻路安在客厅拼图。准确地说,是他一个人拼,闻路安在捣乱。

她总是非要拿着一个图块往不合适的地方按,他怎么说都不听,稍微大声了点,她又委屈地说“哥哥你好凶,你不要吼我嘛”,像个娇气包。

偶尔等他拼花眼了,一时找不对图块,她又拿着对应的图块“啪”地一下按下去,转头骄傲地说“哥哥,快点夸我”,又像个显眼包。

尽管如此,少年路闻殊还是耐着性子哄她、夸她。

后来学绘画了,他画给闻路安的第一幅画就是人型的她,但有白色猫耳和尾巴。

他眼里的小女孩儿就跟猫咪一样,漂亮,娇气,柔软,可爱,也会反过来哄他开心。

路闻殊如今这么喜欢猫,当然也有和闻路安相关的因素。可他养的这只“人型猫咪”,已经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

他很少去看她,因为无能为力。

唐雪时观察两人的反应,跟着在心里叹息。

他们都在想家人,在想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也在想家人,在想没有血缘关系的唐奶奶和林怀溯。

没有唐奶奶,他可能死在许多年前的雪天了。她给他取名叫“雪时”,是说在下雪的时候把他抱回来,让他知道他的人生从这一刻才是开始,不要惦记抛弃他的人,要去亲近温暖他的人。

师兄和林怀溯都是让他感到非常温暖的人。师兄就在身旁,不用去想。林怀溯,林怀溯,他的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他那句“怀雪溯时的怀溯,怀念下雪,回溯时光”,从初遇就奠定了和他纠缠、交融的生命基调。

林怀溯一个人就让他体会到了友情、亲情和爱情带来的刻骨的喜怒哀乐,这让唐雪时如何彻底放下他?

楚云淮:“我一句‘家的味道’,让你们都沉默了?”

唐雪时:“只能说师兄的厨艺太好了,让人吃得潸然泪下啊。”

路闻殊看了他一眼,故意说:“这顿之后,不给你们做饭了。”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楚云淮:“路哥你是最棒的!”

唐雪时:“师兄你息怒!”

活宝和戏精凑一块儿,以后有的玩了,路闻殊冷哼一声。

楚云淮:“我觉得吧,我们这样也算有三口之家的味道吧?”

唐雪时顺口接茬:“师兄肯定是父亲角色,你跟我谁是妈谁是儿……”

楚云淮直接打断他,提高音量:“我们可以是相亲相爱三兄弟!”

唐雪时也被自己逗笑了,红着脸尴尬地说:“不好意思,你说三口之家,我下意识代入父母与子的结构。”

结果路闻殊冷不丁地开口:“也可以是单身父亲和他两个养子,谁大谁小自己分。”

两位“养子”相顾无言。

楚云淮:“你还说没兴趣当我父亲?”

路闻殊:“是没兴趣,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唐雪时咳嗽一声,提醒楚云淮:“嗯,对师兄的腹黑属性,你还缺点深刻认识。”

不,他今天已经深刻认识到了。

楚云淮微笑:“好的,来日方长。”

午后日光倾斜,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上,照着一只正在和毛线球玩耍的白猫。

它玩累了,松开毛线球,从地板上爬起来,抖了抖身子,摇了摇尾巴,一阵小跑,跑到沙发边上。

沙发里的三人各做各事,互不打扰,一旁的音响正在播放动听的旋律,画面安静美好。

白猫成了捣乱者,一下跳上沙发。

一根白色猫尾忽然糊了楚云淮的眼睛,扫得他眼皮痒痒的,等眼前恢复清明时,手机屏幕上显示“gaover”。

他放下手机,扭头看罪魁祸首,白猫一脸无辜:“喵?”

“喵?”谁还不会喵了呢?

“喵……”

“喵……”

“喵~”

“喵~”

白猫凑上来蹭了蹭他的脸颊,还用有倒刺的舌头舔了舔他。

楚云淮“喵”不出来了,伸手帮它顺了顺毛,目光一转,对上清俊男人投过来的目光,饱含趣味。

他的耳根又开始微红,跟他告状:“你的猫欺负我,害我输了游戏。”

路闻殊:“我只看到你和它玩得很开心。”

楚云淮:“因为我惹不起你的猫。”

路闻殊:“睁眼说瞎话。”

白猫:“喵!”

它踩着楚云淮的身体,欢快地投入主人的怀抱。

楚云淮哼声:“有主人撑腰了不起啊。”

白猫被主人一顿轻柔舒适的揉弄,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确实了不起。

路闻殊:“你要主人?”

这时候就该是迟映风口气回呛:我要你。可这种话,迟映风说可以,反正都是没情意的疯言疯语,不用当真。楚云淮不可以随便说,哪怕是半真半假,人家较真了他怎么解释?人家不当真他又如何?

楚云淮:“no,我没这兴趣。”他又忍不住多问一句,“你有当人主人的性癖?”

路闻殊微笑着反问:“你说呢?”

楚云淮故意说:“我没看出来,万一你藏得深呢?”

路闻殊看着他,不说话。

楚云淮故作无辜地冲他眨眼。

路闻殊:“也许吧,比如现在突然想给你套个黑色项圈……”

“……”楚云淮头皮发麻,“不准想!”

路闻殊一乐:“我想什么还要经过你批准?”

楚云淮深吸一口气:“因为你想的和我有关,侮辱我的形象和人格!”

路闻殊歪头,手指在玩猫,嘴上在逗人,两不耽误,两种乐趣。

“那又怎样?你要钻进我脑子里执法吗?”

“……”

“唉,和师兄比嘴上功夫,少有人不输啊。”一旁默默听了一会儿的唐雪时忍不住开口。

楚云淮跟他告状:“你师兄和他的猫一起欺负我!”

唐雪时向他摊手:“那可是师兄和猫耶,爱莫能助,让让他们呗。”

时间走到下午3点时,楚云淮载着师兄弟两人驶向凌川医院。

他们去看在病床上躺了5年的闻路安。

楚云淮再次暗中感慨唐雪时回国的时机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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