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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棍针不戳

 

医院的灯好像坏了,一闪一闪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湿润的地面上流淌着各种无色的药剂。哈奇姆医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颤颤巍巍扶了扶眼镜,迈开如铅重的步伐。他刚刚才得知,这栋楼被恐怖分子洗劫了。他的警卫被人用子弹射穿了脑子,血浆崩了他一脸。眼下,他孤身一人,穿过护士们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忍再看。从他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心脏咚咚地跳着,和他的读秒重合。哈奇姆医生举起双手,慢慢转回头。一团黑色的瘦长影子从走廊尽头出现。栗色的发丝遮住了那人的眼睛,零星能看出几分幽绿。他的右手好像拽着什么,是头发,视线顺着发丝蔓延到地面,是一具怂拉着脑袋的尸体,血和阴影糊了那人一脸。

“别杀我!”哈奇姆医生扑通一声跪下,颤抖不已。他只是个兢兢业业的医生,内乱开始后一直履行着救死扶伤的职责,似乎感觉自己难逃一死,他摘下眼镜,双手捂着脸,手汗与他的泪涕混合在脸颊上。

“你会做手术吗?”那人开口了,这声音泛着凉意,藏着淡淡的沙哑。

“会……”

“我想拜托你给这个人做个手术可以吗?”他攥着尸体的头发向上提了提。

如果他拒绝了,自己就会被杀。

他别无选择。

“好,您尽管吩咐。”他战战兢兢地点头,踉跄地爬起来。

“跟我来。”男人的声音克制又麻木,像掉在地上的剥落的油漆墙皮。

哈奇姆医生跟着这人来到了一个手术室。刚进门,他就被突然出现的透明玻璃水箱恐吓到了。水箱里是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她手脚不断扑腾着,嘴里吐出翻腾的气泡上涌。漂浮的头发让额头上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最终少女归于平静,金色的眼睛泛着无神的死气,肺部的血雾从少女的鼻腔扩散在水里。这是虐杀!年轻人抬眼看他,明白他的惊恐究竟是为何,这让哈奇姆医生打了个冷颤。

他指了指水箱,说道:“这家伙不是人类。”。哈奇姆看去,原本归于死寂的少女又睁开了双眼,挣扎在密闭的水箱里。人是活的!哈奇姆医生快步把水箱的盖子推开,把湿漉漉的少女拽了出来。即使他知道,自己冒然的行动可能会让这人把自己处死,但身为医生的他没办法看见这般残忍的行径。阿尔文没有阻止他,他反而把手上拽着的尸体随意扔在一边。他靠在墙边,抱着剑说道:“告诉我,nana,你和德西的契约是什么。”

那位名叫nana的少女正跪在地上咳嗽不止,哈奇姆医生搀扶着她。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阿尔文直起身来,抽出剑对准nana的额头。

“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和在意的品德了。你也知道,曾经身为他奴隶的我是他的处刑人。”阿尔文上前,随意用脚踹开了挡在面前的哈奇姆,剑尖刺入到少女额头上鲜红的印记,血顺着眉心流下。

“咳咳,阿尔文……你现在变得对待女士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啊。”少女跪在地上,水珠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而此刻被阿尔文丢弃的尸体动了,发出微小,痛苦的呻吟。如同一颗火星点燃了阿尔文压抑的理智。

“告诉我,你和德西的契约到底是什么!”阿尔文拽着nana的领口。他多想杀了她,但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没办法杀死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罪恶的契约,德西就不会得到诅咒,不会成为zero,他就不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让自己在作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说是吗?你是不死的魔女吧,如果我把你整个人分尸成十几块扔进绞肉机里,会疼吗?如果这种过程一直循环的话,你会开口吗?”阿尔文把眼睛贴近nana的脸,沾着水珠的睫毛甚至能扫到她湿润的皮肤上。nana能感受到像是恶鬼一样的吐息,她动了动眉心,舒展了下眉毛,她的鼻子淌下血来,无精打采地怂拉着眼皮,她说道:“我赐予德西诅咒,德西完成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

“杀死我。”

阿尔文的手慢慢放松,他的瞳孔骤缩颤动着,nana整个人跌在地上,她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你是对生命感到厌倦,还是对自己的犯下的罪孽感到忏悔……”

“你在说你自己吧。”

医生已经完全搞不懂此时的场面了,两个年轻人的对话让他想飞速逃离这个场合,但他望着那具刚刚呻吟的尸体,那人的右眼是一个空空的血窟窿,一看就是刚刚被人挖掉的,再不救治就会有感染的风险。

“杀死你的后果是什么?”

“继承我的契约,成为不老不死的“我”。

“德西的罪孽没办法还清……”阿尔文失神的一刻喃喃自语,当nana看见他望向自己的一瞬间,阿尔文开口道:

“你来替他偿还一部分罪孽吧。”

那个曾经的阿尔文消失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刚刚从奴隶状态清醒弑杀主人未果的疯子。

阿尔文看了眼地上的钢筋,他捡起来,平静地望向nana。阿尔文的影子把nana的身体包裹着,身后已是墙壁,她无处可逃。伴随着一阵尖叫,整段钢筋刺入了墙壁,贯穿了nana的心脏,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墙壁上,宛如针扎的蝴蝶标本。血顺着钢筋流在地上,一滴一滴。医生已经崩溃了,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一场噩梦,恐惧已经让他发软的腿站不起来了。阿尔文转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说道:“请你为这个人做一场手术,把他的四肢全部切除掉。”阿尔文指了指旁边的尸体,结了冰碴的声音没有给医生选择的机会。

要么做,要么死。

你自己选。

当阿尔文发现自己杀了无数的人之后,他想一死了之,用死亡偿还这罪孽,但他又想起了德西,如果他死了,德西的罪孽该如何偿还呢?如果德西死了,那他余下的罪孽怎么办?在挖了德西一只眼球以后,阿尔文迷茫了。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会一辈子带着德西逃亡,不再作为阿尔文和德西,而是两个罪人四处流浪。但德西肯定不会这样,他仍然叫嚣着反叛,用无尽的杀戮掩饰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阿尔文了解他,所以他只能成为德西的处刑人,他要德西失去四肢,彻底剥夺他的自由,只要德西在他的掌控范围与设想内,那么他就可以纠正德西……

在见识到德西的惨状后,nana自嘲地低下了头,她不再挣扎,等待阿尔文的“审判”。阿尔文走近她,不断涌出的血液成为了托举nana的树根。“我来杀死你,完成你的愿望,你把契约给我。”

“你想让他在活着的每一秒都是地狱吗?”

真正停留在过去的人只有他而已,德西是不会止步不前的,所以即使过去使他痛苦,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向前达到最终的目标,所以有时他会显得冷血,无情,自私……

德西总是会用各种理由掩饰自己的行为和内心。他狡诈的本意一直在用光鲜亮丽的口号所装饰着,欺骗着周围的人……直到这种恶果反噬在自己身上。德西会痛哭流涕的真心忏悔吗?不会,因为他就是一个大步迈向未来,往前看的人。阿尔文要做的就是,从物理上,隔绝德西一切绝地求生的希望,让他只能依附自己,把他毁掉,让他痛苦,让他从肉体与精神上得到痛苦,让他只能被动地停留过去,让他品尝一下自己曾经沦为行尸走肉的滋味,最终去忏悔和赎罪。

所以阿尔文让德西的四肢被摘除了。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他将会带着他四处流浪,我们只能停留在过去,我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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