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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龙争虎斗

 

江锐帆做了一个又长又怪的梦。

梦里,他戴着burberry的墨镜,穿着最新款的风衣长裤,昂首阔步走在热闹的商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回首侧目,眼睛里带着惊艳朝他比大拇指。他心里受用,得意洋洋的把步子迈得更大,脑袋也扬得更高,巴不得这条街没有尽头,就让他一直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下去。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周围人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由惊艳转为了诧异,不断地有人交头接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他心里一紧,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又听不太清楚那些人说的话,于是只好继续忐忑地往前走,直到路过一家商店,眼睛不经意间透过反光的玻璃注意到自己倒映在上面的身影,才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被野狗扯裂了一大块,整个后屁股都光溜溜的露在外面,臀瓣上甚至还印着几个渗血的牙印!

这下他彻底慌张了,捂着光屁股四处张望,想要找家服装店进去赶紧买一身新衣服换上。可是不凑巧,视野范围之内竟然没有一家服装店,而四周的路人也越聚越多,全都用惊讶嫌弃的眼神望着他,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江锐帆狼狈地一手捂脸一手捂屁股,试图挤开人群冲出去,可是那密密麻麻的人墙像是水泥浇筑的一般,不仅无法撼动分毫,甚至还越来越向中心聚拢,不断地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挤压着他,把他挤得站不稳,也无法呼吸,只能无助地在拥挤的人海中发出凄惨的悲鸣。

大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江锐帆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猛喘粗气。梦里窒息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令他觉得此刻吸进肺里的空气竟是如此香甜,几乎可以媲美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然而当呼吸平稳之后,脑仁的闷痛和下半身的异样痛感如潮水般袭来,江锐帆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气,瞪着眼睛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从爷奶家回来,回自己家换了身衣服便来找唐珑喝闷酒。唐珑开的那瓶酒度数又高又难喝,他喝了小半瓶就醉了,然后吐了唐珑一身,再然后……

铁青着脸把手伸到身后试探性摸了摸,从来都是细密紧实连个痔疮都没有的那一处如今竟微微向外凸起,又肿又痛怪得厉害。饶是江锐帆再不愿相信此刻也不得不面对事实——他真的被他从小玩到大的亲表哥唐珑给侵犯了!

一骨碌翻身坐起,没等屁股坐稳,腰胯快散架般的酸痛又把他逼得倒下去,老王八似的趴伏在床上恨恨地挥动四肢。

唐珑这个狗操的贱人!傻逼!王八蛋!他怎么敢?!

明明被灌了那么多酒,到后面醉得神志都不清醒了,可是他现在还是能清清楚楚得记起昨夜唐珑调戏羞辱他的那些话。

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唐珑吗?以至于对方要用这种手段来侮辱他报复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着烟灰色休闲装的唐珑闲庭信步走进来,笑着冲他打招呼:“早啊锐帆,头还痛不痛?用不用吃两片药?”

江锐帆虎目圆睁,强忍身体不适坐起上半身,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吼:“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打招呼?!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唐珑嗤笑一声,向后倚靠在门板上,抄起双臂闲闲地回:“锐帆,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现在还有工夫对付我?忘了你家里那个江锐真大哥了?”

听见“江锐真”三个字,江锐帆身体一僵,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涌上脑海,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本就不舒服的脑袋此刻胀痛得简直快要爆炸。

“你……你少跟我转移话题!”江锐帆嘶嘶地抽着冷气,一边皱眉揉按太阳穴,一边犹不甘心的继续死瞪着对面人:“他的事是他的事,你敢这么对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唐珑笑容淡了些,挑起一边眉毛说:“江锐帆,你不会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的江家大少爷吧?你爹带江锐真回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我的好弟弟,江家已经变天啦。”

江锐帆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不想承认,唐珑说的话句句属实,这也是这些天来他自己一直恐惧和试图回避的残酷现实。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江家大少爷”的地位,他会变成什么样?以后还有脸出门、有脸继续在圈子里混吗?

他不是江家亲生子的事实,现在才刚刚透露给唐珑知道,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灌醉之后侵犯整晚。将来这件事如果在圈子里扩散开,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冲上来踩他一脚了?

唐珑见他表情变来变去,多少猜到了他此刻心中所想。于是缓和了脸色,笑呵呵地走过来坐到江锐帆身边,同以前一样亲亲热热地揽住他的肩膀道:“锐帆啊,你也别太恨我,我对你真没坏心思,纯粹就是太稀罕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我真是恨不得一口把你给吃了,省得你出去又被别人给盯上!”

江锐帆身子一哆嗦,昨夜昏昏沉沉时的一些不美好记忆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抖肩甩开唐珑的胳膊,偏过脸拧眉看他,眼里神色很复杂,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于是唐珑再接再厉,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锐帆赤裸的肩背上,温言说:“我先去给你倒杯温水润润嗓子,瞧你这声音沙哑的。锐帆,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也清楚。咱俩虽然是没什么血缘关系了,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还当你是我亲弟,接下来该怎么走、怎么应对,我也都尽量帮你出主意,不让你太被动,好不好?”

江锐帆咬住下唇,心里知道唐珑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处境艰危,正是需要拉拢伙伴的时候,像唐珑这样的助力能多一份是一份,等力量雄厚了才好跟那个江锐真抗衡。可是,要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答应下来,把昨夜的万般屈辱全部抛之脑后,他却也实在做不到。

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被别人灌醉了压在身子底下用鸡巴翻来覆去的乱操,这本身就已经是很丢面子很辱尊严的一件事了,如果他再为了这般那般的理由选择忍气吞声,甚至继续笑脸相迎,那他跟外面那些卖的又有什么区别?!堂堂江家大少爷……不,哪怕他不是江家大少爷,也无法容忍自己沦落至此。

如此在心里想着,一个“好”字如铁块般压在江锐帆的舌头上,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说出口。

唐珑观察着他的面色,知道他现在正纠结着,也不多逼他,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去客厅倒水去了。

江锐帆低头默默坐了一会儿,忽然心里烦躁起来,反手薅起唐珑披在他身上的衣服,狠狠甩在地板上,然后脱力般往床上一倒,两手捂住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春节假期,江锐帆都是窝在自己的公寓里度过的。他到底没能对唐珑说出那个“好”字,不过也没有如自己之前所放出的狠话那样动手弄死对方,最后只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由着对方伺候他洗澡穿衣吃饭,然后亲自开车给他送到家。

回家的当天晚上,江锐帆就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挂掉。等到第二天稍微缓过来点,他也不好意思去医院挂水,怕被发觉身上的异样,只能从药箱里翻出几片退烧药照着说明书吃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被男人操了一晚上操成这个半死不活的倒霉样的,他真巴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就这样蔫头耷脑的一个人在家窝了一阵子,等到他彻底痊愈恢复精神时,时间已差不多快到元宵节。

江氏集团新认回来一个儿子的消息在圈内不胫而走,江锐帆的昔日好友们炸了锅似的一窝蜂的给他发短信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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