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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了什么病?”暗严的心被揪得好紧好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说她得了急性白血病”“急性白血病?”傅严苦于自身的医学知识不足,他窘急地说道:“那是什么病?严重吗?”她皱紧眉心,她不知道这一连串的追问代表什么,不过她还是勉强答了:“急性白血病就是‘血癌’,她现在正接受化疗,如果再没有适合的骨髓可以移植,医生说”她语气颤抖,不敢轻答。“说什么呢?”傅严急道:“你快告诉我啊”她屏息,吸了吸鼻头说道:“医生说说只能再撑三到六个月”“三三到六个月?”傅严觉得像是有把利刃刺人他的脑门。“你说清楚一点为什么她会得到这种病?为什么?”“你不要问我了”她再难强忍这些日子以来的哀痛,他的问号一个个残忍地割伤了她!他的问号一个个提醒着这些可怕的不堪她泪水不住地涌出了眼眶,喊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能力能够救我妈,医生说我的骨髓不适合她,可是我们家也没有任何一个来往的亲戚目前医院移植中心的资料库里也没有适合妈的骨髓。我妈病了,我们家也没了收入。以前日子虽然苦,可是我和我妈相依为命,也过得≈ap;ap;x5f88;≈ap;ap;x5f00;心,现在她住院,有些债主上门讨钱,说怕妈怕妈一旦死了,他们就要不到钱了。我不敢让妈知道有人来讨债,我也有一阵子没去上课了这些妈都不知道我想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这也是瞒着妈做的”她的眼泪不断地滚落,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失去母亲,她不要母亲离开她生与死是多么遥远的一段距离,上天不能如此残忍地剥夺她惟一的亲人。她已经失去了从未领会的父爱,难道连母爱都无法拥有了吗?暗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突然趋前一把紧拥着她,她一滴滴眼泪都化在他干皱的心田上。他抱紧怀中的她慌乱喊道:“别哭,别哭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在他怀里哭泣的这个小女孩,竟是他的骨肉,小渔竟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她!小渔,这些年来你过得究竟是怎样的日子?一人扶养我们的孩子,一人抵抗病痛,我给你的爱,竟然让你如此无助地活着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的,你不会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回来了,我知道你还想我,即使我负了你十五年,你还是把我们的孩子取名为“念严”想念的“念”严父的“严”我甚至连一个“严父”的称呼都不配啊!我从未尽到一丝一毫为人父该负的责任,让她差点出卖了自己,我亏欠她和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在他眼前的这样一个完整的生命,牵引的是这样一场阔别多年的爱恨,他不知该以怎样的立场说明自己的身份。他头道:“那你的父亲呢?他呢?”暗严忍着歉疚,低声探问这个让他百口莫辩的问题。她轻轻抽离了傅严的怀抱,敛紧了不再幽茫无焦的眼神,凝视着傅严说道:“我的父亲在我还没出世的时候就丢下我和我妈去了日本,我从未见过他妈病了之后,我曾经要妈联络他,可是妈说,连她都不知道该从何联络起”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不谅解,这让傅严更难以面对她那带着恨意的面容。她又断续说道:“可是妈要我不要恨爸,还说爸是个好人。我真的不懂,他抛下我们母女那么多年,妈为什么还要为他说话呢?”暗严的眼里也汹涌着热浪,他听着女儿的指控,忍着泪水喊道:“走,带我去见你妈,让我跟她忏悔让我为她受这一切说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她泪眼带着一丝怀疑看向眼前格外激动的他。这素未谋面的男人为什么会因她的言语如此失控?难道,他是母亲和父亲的友人?难道他曾对母亲造成莫大伤害?“你妈怎么喊你呢?”傅严又低问。她来不及有所警觉,被动地回了话:“她都叫我‘小严’”暗严闻言忽地抓住了她的双肩,正视她喊着:“小严!我是你的爸爸,那个抛下你们母女回了日本、十五年来不闻不问的你的父亲我回来了,我这才知道当年我走了还有个你还有个你”他口中喊出的每句话都像是一道鞭打在他的身上。她被那话语震傻了。“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我爸,不可能的”“是真的,千真万确”傅严急着起身打开了放在床上的行李箱,从里头取出了一本泛黄的日记,锁头已被撬开过了。“你看,这是你妈当年的笔迹”当年他因父亲骤逝,回日本奔丧,原本打算等到服完丧后,回台湾跟小渔解释当时造成的误会,没想到父亲遗嘱中一道要他绝对恪守的“遗命”绑住了他的行动自由,他无法回到台湾,亲自跟小渔澄清这一切,只好托冈田彻带了封他的手信给小渔。可他完全没想到,才三个月的光景,小渔的住处已是无人居住,内部家具一应俱全,却见不到小渔的踪影。霸田彻只见到这本完好放置在桌上的日记,想是小渔刻意遗留下来的物品,便带回来给傅严。之后无论如何跨海寻找小渔的下落,她就真的像,只小鱼迷失在辽阔的海洋,再怎么打捞都没有消息。这样一晃眼十五年,这本日记也从洁白成了泛黄,里头的字句,傅严都读熟了,这记录着点点滴滴她与他由相识到相恋的手记,是他这些年来的精神食粮,让他不致丧失爱人的能力,还记得最真最美的爱情为何物。暗严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见母亲字迹,一行清泪又流下她童真的面容。七十五年六月二日,深夜今晚,我和傅严接吻了。原来两张唇辫贴合是如此奇妙的事,小说中的叙述远不及亲身感受的真切。当他走近我的身旁,我能体会得到他的心和我的心如此紧密地依靠着,我确定我是多么深爱这个男人。他说他不在意我的“不完美”以如此笃定的语气。他真能说到做到吗?我已经深陷在他狂热的爱中,我第一次感受到爱的能量如此强大,如果现在他要走,我会灭顶的,我会无处可躲,无路可进的。暗严,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而我也会给你我最无私、毫无保留的爱意这是这本日记的最后一篇,前面还有好长好长的篇幅,都记满着父母相恋的故事。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竟是她的父亲“你你叫‘傅严’?”“是啊”他向前拥紧女儿说道:“你妈提过我的名字是吗?她跟你说你的父亲是‘傅严’,是吗?”“你不要碰我!”她推开了眼前自称她“父亲”的男人,哭喊着:“你有什么资格碰我?你从没养育过我,这十五年来我们母女的生活你从未参与过!你有什么资格碰我?”“小严”“不要喊我”她尖锐而愤恨地叫着:“妈才能这样叫我,你不能!”“我”傅严自责地说道:“你说得很对,我没有资格,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可是我回来了,我可以弥补的,你给我机会,带我去见你母亲,让我好好看看她”“带你去见妈?”她想起正在做化疗的母亲,样貌苍老又脱了发。她知道妈其实一直等着爸回来,妈一定不要让他看到自己那副模样她一径执拗拒绝:“我不要妈不会愿意的!”“小严,这个时候你不能任性,我知道你不谅解我,可是你得让我照顾你妈。我认识很多医生,我也有钱能还清你们积欠的所有债务,我会倾我所有力量来救治她。你一定一定要信任我,把妈交给我。”傅严急乱地说着。她似懂非懂,茫然地说道:“可是你并不知道妈才做化疗一个多月,她就变得很衰老,容貌也不再美丽了她削去了一头长发,凹陷了双颊,妈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样子让你看见的”她泪眼诉说,语气满是对母亲的心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她的美丽也被剥夺了,老天还留给她什么呢?”傅严闻言,扭曲了脸孔。他记忆深处里那张美丽出尘的脸庞,依然清楚如昨。他好恨!为什么他不能早一步回到她的身旁,陪她面对这些伤痛呢?十五年的岁月更换,他也苍老了不少。没有小渔的日子,他的眼瞳看出去是一片黑白,他早已将自己停格在鲜丽的昨日,那些炽热的感情会伴他年少,他也一度以为自己就这样数日终老。然而小渔也同样不好受,她面临的是身心上的双重折磨,命运怎堪如此让一个女子憔悴?又怎能让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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