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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孕

 

江弈秋冷淡地说出平静的话。

“如果你是自愿并且配合的,分泌的有益成分会更高,仅此而已。”

只是演戏,只是引诱,没有任何情感。

李烛停在原地,有些恶心,反胃。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法务走进来,将他拉走。

他甚至做不到回头看江弈秋一眼。

仿佛一回头,曾经那个轴轴呆呆的江猫猫,就会彻底消散。

江弈秋看着他离开,才弯下腰,咳出一大口暗红的血。

违心的话说出口,利剑顺着豁口刺入,带出喷溅的血。

江弈秋撑着膝盖,耳鸣严重,闭上眼睛。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去招惹李烛。

他是个罪人。

一个寿数不高的人,何苦去招惹一个身体健康,能够长命百岁的年轻人?

错得离谱。

难怪,天收。

他这样的人,从内向外腐烂的人,哪里配爱人,哪里配被人爱呢?

从出生,到苟活至今,就都是错的。

他有些后悔做手术。

可是,如果不能有尊严地活着,那他一定要有价值地死去。

当不了幸存者,那便是举世罕见的实验体病例。

江弈秋跪倒在地,靠在床边,看着地上的月,冷光刺透他出血的身体。

映出比腐烂更令人厌恶的尸白。

江弈秋闭上眼睛,呼吸着房间内,李烛留下的气味。

也许以后再也闻不到了。

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他却安心地闭上眼睛,安宁地陷入了短暂的睡眠。

多日不得好眠,多日疼痛难忍,都在此时得到慰藉。

他很想李烛。

但他此后再也不能想李烛。

也许这就是爱吧。

他如是想着。

李烛又来到了另一座城市。

江弈秋要和张小姐订婚的消息传遍了。

李烛只觉得自己很可笑。

但他曾经是自愿的。

后悔吗?

能救自己喜欢过的人,他不后悔。

但他怪江弈秋吗?

怪。

如果真如他所说,都是假的,都是利用。

那江弈秋可真下得去手,演得那么逼真,吻得那么深。

他明明不用演,他开得起高价,买李烛的全心全意。

为什么要骗他?

李烛呆坐在床尾,想不通,总觉得不对劲,但一切都处理得滴水不漏。

消息铺天盖地,他们是真的要结婚了。

李烛看向微微凸起的小腹。

半个月前,他还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可如今,这个孩子算什么?

私生子。

李烛光是想到这个,就觉得呼吸不畅,他身上冷得很,想睡一觉。

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过去,父母去世时他是这样想,背负外债时,他也是这样想。

睡一觉,什么都能熬过去。

如今,他怀着江弈秋的私生子时,也是这样想。

李烛站起身,眼前一黑,跌坐在地,小腹刺痛,他保持稳定呼吸,靠在床尾,缓过疼痛,才强撑着站起身,窝进被窝。

他想着,找个机会,一定去打掉这个孩子。

结束这一切,再也不要和江弈秋有任何联系。

可是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江弈秋的身影。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怎么可能呢?

李烛捂住眼睛,在绝境里,撑着骨折的腿,背着他走出山林的江弈秋,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易感期躁动时,那个毫无攻击力的江弈秋,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那个会在合同上加上所有补偿的江弈秋,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他回到了父母去世的那个晚上。

不论睡醒多少次,一切都是既定事实。

只剩下空荡的房间,和停留在脑海里的残肢断臂。

李烛蜷缩在被子里,赶紧睡着吧,睡着了就不会难过了。

他实在睡不着,只能翻出安眠药,一口气吞了三颗,终于浑身无力地倒在床上,陷入了不安的睡眠。

房间里的时钟滴答滴答。

半夜,李烛被一阵剧痛惊醒,时钟指向四点,他保持一个姿势睡了五个小时。

腰酸背痛,李烛撑起身子,恶心得厉害,呼吸急促,他头晕脑胀,鼻子里涌入了一股血腥味。

他一把掀开被子,血已经染透了床被。

淌到了地上。

李烛忍着坠痛,爬到床边,打了急救电话。

血还在淌,李烛倒在血泊里,失血导致眼前发黑,他缓慢陷入昏迷。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李烛疲惫地不想去听任何声音。

腹部那若隐若现的疼痛提醒他,江弈秋走了,孩子也没了。

李烛闭上眼睛,就这样吧。

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能出院。

医生说他的生殖腔恢复得不错,回家之后不要吃寒凉的东西,多吃温和滋补的食物。

李烛很懂得照顾自己,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照顾某个人。

他在新公司混得很好,他一改之前沉稳的模样,有空就跟同事几个年轻人去酒吧玩。

遇到过不少oga的示好,但每当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就会闪过江弈秋的脸。

小腹幻痛。

连身体都在嘲笑他,是个被另一个alpha反复标记,反复操弄,甚至给对方怀过两次孩子的alpha。

李烛笑着给对方点一杯酒,然后平静地拒绝他。

在灯红酒绿里,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始终孤身一人。

多诱人的信息素,都比不过江弈秋身上的冷香。

他们疯狂地排斥,又发了疯地上瘾和想念。

李烛离开吵闹的酒吧时,已经很晚了,曾经他作息规律,如今他已经习惯通宵。

离开了吵闹,回到安静的家里,实在不习惯。

这些年,江弈秋的消息没有断过,总会时不时地说他和张小姐在哪儿哪儿谈事情,偶然出现在大众视野。

但从来没有过照片,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此事。

李烛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乎。

他的耳朵里潜在一个雷达,遇到“江弈秋”三个字,就会自动报警。

李烛做不到忽略。

他忘不了那个人。

但起码现在可以保持体面。

不会再难过了。

已经过去两年,早该平静。

李烛回到家里,起锅烧水,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个不被任何人铭记的日子。

“叮咚——”

门响了,这么晚了,谁?

李烛顺手拿了水果刀,看了一眼门口的监控,是一个外卖小哥。

他谨慎地开了门,“我没有点外卖。”

“您的花,请签收。”

李烛奇怪地看着他,“送错了吧,我没有买花。”

小哥确认了好几遍,是这里没错,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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