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深夜情动(口/交)
的速度很快,两人离得又实在近,不过王端年老体弱,文臣一生也不曾执过剑,李烟重估摸着他避不过这一剑却也不会丧命于此,他尽力地后退,眼看着剑身就要掠来,额前的发突然被荡起了。
熟悉的黑影乘着风出现在身前,李烟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廿二利落的出腿将王端手中握着的剑击落,然后他就陷入了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一缕风丝跌落。
那柄剑已经出了鞘,削下了他耳边的一缕散开的墨发,连带着将锋利的尖送进了廿二的肩旁。李烟重放在廿二肩膀处的手感到了濡湿。
“廿二。”
“您没事就好,陛下。”
李烟重蹭了蹭手指尖的血迹,他看着廿二仍旧惊慌着的一双眼,那黑眸还不安定地闪着,却又装作悄摸摸地打量他。
他对着廿二展颜,有些熬红了的眼此时却弯了起来,眼睛汪慢了清澈澄明。腥风里,他映着晨光摸了摸廿二的头。
“做得很好。”
城头彻底乱了起来,钱里勉强着挤过来想要护着李烟重到一旁躲避,李烟重却不愿这样离开,他知道自己任性了,但看着这里的一切,他做不到独善其身。
大红的鼓因终日的风雨而有些褪了色,牛皮制的鼓皮绷紧,鼓锤落下的时候激荡起表面的尘埃,一下接着一下。李烟重紧绷着身躯,他奋力挥舞着双臂,一次一次地砸下,直到“咚咚咚”的声音震响。
“那是……陛下?!”
墨洗护在李烟重身边,替他扫清那些妄想冲上来的人。不仅是那些一般的士兵,他同样对这时的李烟重很惊喜。
余光里那人脊背挺得笔直,尽管他着常衣,但墨洗还是觉得他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着玄黑兖服,敲下每一声的都是天子脊梁。不过那个人是他,他的陛下,他也就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了,反而还会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自豪。
战鼓擂擂,金戈作鸣。
李烟重顾不得流进眼底的汗液,他的身体并没有多强壮,长时间挥动沉重的鼓槌再奋力击打下去对他来说还有些艰难,好在他心里有强撑着的一股气,欲上青天,声扣金门。
“迎战!”
晴日的霞光悄悄铺满天空,几层梦幻色彩错位重叠,待人看到时,它已经开始闪烁,又流沙一般地消逝。
李烟重将鼓槌递给专门的士兵,他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胳膊,在廿二和几个士兵的护卫下下了城墙。
红血随意地在石板上涂抹,凌乱飞溅到各处的血滴沾染人的面颊。李烟重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他伸手去摸,血滴便化了。
余光里又一个人倒了下去,与旁的士兵不同的是,他未着甲,头发也花白,一身文官朝服……
天子擂鼓确实振士气,但随着双方力量较量的深入,他在那儿就是拖后腿了,还要有人在战斗之余分心去保护他。不过总的说是完成了之前的设想,告诉守家守国的将士,君与臣同在。
他也没有走远,只是在后方的休息处和伤兵们在一起紧张地看着周围。
廿二肩上的伤并不重,用不着麻烦忙得不行的军医,李烟重扯下他的衣裳替他简单包扎了下。抬头见他干涩苍白的唇,“担心了一夜?”
墨洗摸着肩上的布条,轻轻应了一声,他本是低着头却在李烟重落下尾音的时候抬眸偷偷看了一眼。
又被抓住了。
他抿了抿嘴唇,“您又笑话廿二。”
廿二脸上的面罩在刚才的激战中已经掉了,此时他的脸完全暴露出来,经常没有表情的脸上猛然一出现任何神情都瞒不住。不知廿二是否意识到他已经将自己明晃晃地完全暴露在了李烟重的眼下。
廿二面上是一种混合着心事被戳破的微酸和不自在,但更多的还有接收到惊喜之后的微微害羞。
看得李烟重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微微撇过眼,口中说着哪有,转头却捂住半边脸颊吃吃地笑了起来,只是他双手上指尖仍旧泛着白,在隐隐发着颤。
前方在血战,李烟重再心大也做不到在此时调情,他缓了口气站起身,只是因着一夜的忧心和之前的劳累,更别说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紧绷着从未放松,猛地站起来后他眼前有一瞬的发黑。
“陛下!”
“没事,我缓缓就好。别让他们知道了。”李烟重扶着廿二的胳膊缓了缓那阵强烈的昏黑,小声地安抚廿二,此时他平安地在这里就是安定军心,万不可让自己有任何问题。
墨洗伸手揽住李烟重的腰,刚才李烟重给他包扎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的手冰凉,而且眼眶也熬得通红,还说他呢,这人不也是白着一张唇吗?
他想开口让李烟重回宫,但是想到他的性格回去了也是继续担忧着强撑着。最终他也没有多说,而是解开自己的衣襟将李烟重的手放了进去。
很温暖。
“是廿二僭越了,陛下您别生气。”
手下是廿二正猛烈跳动着的心脏,李烟重觉得自己的胸腔里也变得炽热,在感受了片刻的温存后他又紧握起了拳头。
纷乱四起。偏西的一个小城门被攻破了,匈奴军队团簇在一起向这里冲锋,这里位置偏僻,防守不足,几只小队快速地集结去增援,李烟重静静地看着几十人的队伍快速地从他面前而过,不由得在心里为他们祈福。
“陛下!”
来的人是双喜和廿三,陛下出现在城门处和士兵一起守城这事太过惊奇,双喜担心李烟重便带着人跑了出来正好也向李烟重汇报下宫中的情况。
昨晚王端在明,刘安拥兵在暗,一时之间宫中的形势被他们把握,不过钱里曾执意要李烟重留些自己的人,即使前方人手不足钱里也未曾调走那些人,当初李烟重拗不过钱里便遂了他,没想到却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大用。
“刘安已经畏罪自刎,宫中此时一切尚好。”
听到此处,李烟重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扶着一擎石柱望了望青天,云层衰退,天光已经大盛,再远处的风也刮了过来,吹得他衣角猎猎。
内乱处理地差不多了,此时面对的外敌便也不成气候。
墨洗踌躇片刻还是上前走了一步,他犹豫着却又坚决地握住李烟重的指尖,“陛下,您的手又凉了。”
这场仗是守住了,被撞破的小西城门又被军队守住了,而由地道进入城中的匈奴也因为人数不足、地形不适被击败。前方的伤亡还在统计,下一次的战斗不知什么又起,但总的来说是守住了。
马车颠簸,李烟重被晃得头晕,他靠在廿二肩上,“朕没事,你不要那么着急。”
双喜在车前,听到李烟重的声音以为他是难受了,“陛下,您一定会没事的,马上就到了,您再忍一忍,廿三已经去找御医了。”
李烟重扯扯嘴角,“双喜又拆我台。”
可能是守住了高兴,他的话不免有些多,身体发热脑袋发沉他也没放在心上,勾着挂在廿二脖子上的小白石头小声抱怨。
“你的糖还有吗?”
墨洗愣了一会才明白李烟重所说的“你的糖”是什么,他僵着身子开口,“都吃了。”
那夜,他觉得苦,便将那微微化了的糖都塞进了嘴里,可是却甜地过分了,一整夜都没有消掉。
“我、我去给陛下买。”墨洗自觉有错,他着急开口说道。
李烟重看着廿二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等仗打赢了要廿二再去给他买,“朕等着。”
身体确实抱恙,李烟重再怎么自认为没事也会觉得有些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