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只是看不惯对手如此萎靡不振
她记得,她和禹寒熙一起去了前院,见到楼槐晔将禹府的人都囚在了那,还用禹家人的x命要胁禹寒熙,让禹寒熙不得不出手。
几经回想,却只记得漫天的雪和雪地上斑驳的血迹,还有心底danyan开的一瞬慌乱──依稀有那麽一幕,是自己将禹寒熙扑倒在地,当时她只觉得後背一紧,刺骨的寒意侵蚀着每一寸背脊。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听见禹寒熙急切地喊了自己,语气有些惊惶,她想张口问他怎麽回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随後只感觉到意识一点一点沉沦,最後归於寂静。
之後,她便没了记忆。
维持着侧身的姿势,忍耐着背上隐隐传来的刺痛,缓缓自卧榻上爬起,陌凉长吁出一口气,随着五感渐渐恢复清晰,隐约可以闻见房中飘散着一gu淡淡药草气味。
陌凉扭头看向背後,奈何疼痛传来的位置在视线范围之外,只知道自己应是背受了伤,而不知伤口情形。不知道自己这麽随便乱动,伤口会不会裂开?忍过方才起身时那一阵刺痛,现在只觉得背上麻麻的。
尝试着站起身,感觉到双脚有些乏力,陌凉颤颤巍巍地走了几步,险些要摔倒,还好及时走到桌边,陌凉赶忙伸手扶住桌缘。
回想起那些模糊记忆後,她现在就只想去找禹寒熙,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此刻陌凉只觉得心脏跃动得厉害,她不禁紧皱起眉头,但还是坚持着再次踏出步伐,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门後,便扶着墙向着禹寒熙的居室而去。
居室外,天才蒙蒙亮,院落一片宁静,而那日的落雪早已化去。
陌凉没有去思考自己究竟失去意识多久,即便有些微喘,也仍然一步步向前走着。
终於走到了禹寒熙的房门前,胡乱0索直至触及门扉,拉开後,只见屋内窗明几净,栀子花香淡淡地弥漫在房中,沁入鼻间。原先心头的那gu不安,稍稍被抚平了些,陌凉心神稍定,遂再朝里走去,终於看见卧榻上静静躺着的身影。
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後背的痛麻,陌凉几乎是扑上前,只想快点看清卧榻的那人。
陌凉轻声唤道:「寒熙……」同时伸手去探他的气息,再看见他白净的面容和规律起伏的x口,陌凉跪坐在卧榻边,上上下下将禹寒熙打量一遍,总算是垂下绷紧的肩膀,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看起来没有伤着。
她有挡下来真是太好了,否则要是那一击真的从禹寒熙正面击中,实在难以想像会是何等触目惊心。
放松了下来,陌凉顿觉犯困,不由自主地晃着脑袋打起盹,直到身後传来细微的响动,甫惊醒。
禹寒城定定地看着陌凉,淡然道:「早。」
打过招呼,禹寒城的目光随即看向陌凉的後背,只见鲜血早已透出绢帛,浸染了衣衫。他面不改se道:「你後背的伤口不浅,实是不应该随意下床走动。」
陌凉愣愣地盯着禹寒城片刻,起初并未认出禹寒城,略一回想後,这才想起自己和禹寒城在先前同禹家人用早膳时见过,只是她未曾留意。
禹寒城看出陌凉方才显然是未认出自己,仅是微微扬起眉宇,随即平静道:「能起身吗?」
陌凉尝试站起身,然而後背此刻痛得麻木,连带着身子使不上力,一使力就发软。估0着应是刚刚一下扑上前,扯动了伤口,只是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禹寒熙身上,当下毫无察觉。
禹寒城眯起眼,脸se微黑,丢下一句:「待着,别再动了。」旋即转身离开居室。
见禹寒城脸se不好,陌凉有些疑惑,却也就这麽乖巧地待在了原地,思索起自己方才是否哪里惹得禹寒城不快。
没过一会,禹寒城便回来了,身旁跟着一名nv子,正是禹家大姐,禹宁柔。
禹宁柔一进到房中,立刻几步上前,屈膝蹲下身子,伸手搭上陌凉的肩膀,又看了眼陌凉的後背,蹙眉道:「你瞧你这伤口都渗血了。你的伤口还需休养几日才能完全癒合,眼下是动不得的。」一边念叨,一边将陌凉扶起,还不忘温言提醒:「小心点,慢慢的。」
禹寒城就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禹宁柔将陌凉扶起离开了床边,才走上前坐到床缘为仍睡着的禹寒熙搭脉。
陌凉忍不住问:「寒熙一直没醒吗?」房中多了三个人,尽管动静不大,但禹寒熙一向敏锐,若不是那日後便沉睡不醒,不可能这会都还没醒来。
禹寒城回应道:「嗯。不过也该是要醒了。」
禹宁柔随即安慰道:「你别太担心,寒熙只是累着了,醒了就会好的。」
陌凉又看了禹寒熙几眼,见他虽然闭着双眼,但确实是面se恬静,睡得很安稳的模样,便相信了禹宁柔,让禹宁柔扶着自己回去房中疗伤换药。
「你这伤口即便是好了,伤痕也恐怕会有好一段时日难以消退。我只能尽力看看能不能调配出一些淡疤的药膏让你抹上,虽然是在後背,但nv孩子家的,身上若留下疤痕,总是不好。」禹宁柔细细地为陌凉将渗出伤口的鲜血擦拭乾净,而後重新上了药,再缠上包紮伤口用的绢帛。
正包紮到一半,陌凉忽然喊住禹宁柔:「姐姐,我想看看我背上的伤。」
禹宁柔停下动作,有些迟疑,但看陌凉目光坚定,轻轻叹息过後,还是扶着陌凉到妆台前坐下,松开缠到一半的绢帛,又拿来一面镜子照着陌凉的後背,让陌凉可以从妆台上的镜中看见自己的後背。
这会看清自己背後的伤痕,陌凉才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太轻率。难怪禹寒城的脸se不好看,医者仁心,更是看不得病人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陌凉倒并不是介意会不会留下疤痕才说要看伤口,看着有些骇人的伤口,陌凉想的只是幸好这伤口是落在了她的後背。她不禁喃喃道:「有挡住真是太好了。」
禹宁柔愣道:「什麽?」
陌凉抬眼看向镜中的禹宁柔,莞尔道:「没什麽。」
禹宁柔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温和一笑,伸手越过陌凉,将镜子放到了妆台上,再将绢帛重新一圈圈缠上,盖住伤口。
陌凉乖巧道:「谢谢姐姐。」
禹宁柔叮嘱道:「可万不能再粗心乱动了。」
刚才看过伤口,陌凉自是不敢再大意的,刚醒来那会,是她太心急。眼下她得赶快养好伤才是。
接下来的路,只怕会更险,她必须足够坚强,才能不拖累禹寒熙,也才有机会尽到自己身为灵尊的职责。
抱着要尽快将伤养好的心情,接下来的几日,陌凉除了配合按时喝药、换药,其余便是谨遵医嘱、规律作息,能少动便少动,最好不动。
起身走动的时候,多半是去禹寒熙房中,见他迟迟未醒,陌凉不免还是担心。
这一日,陌凉本是趴在卧榻边盯着禹寒熙,实在趴得累了,又见禹寒熙这几日都睡得极沉,忽而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双杏眼圆亮,骨碌转悠,旋即站起身提着裙摆向着床尾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跪shang缘,跨过禹寒熙的脚,爬到了空着的卧榻内侧。满意地拍了拍床铺,又挪了挪身子,复躺了下来。
岂料才一躺下,便正对上一双冰蓝的眸子,险些要弹起身子,还好这些天未免扯动伤口,一直十分谨慎,大脑亦是谨记着,所以在一瞬间本能地抑制住冲动,否则伤口必然被扯疼。
陌凉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半晌说不出话。只见禹寒熙目光凝着自己,确确实实地是醒着的,她心绪颤颤,片刻後,一手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