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献月这会儿有些脱力,她咬牙坚持,收起荆棘的刺,将升霞的人从头到尾一并包住,甩到那两个队长呆的地方。
“这就是父亲说的人?”一个稚嫩的童音传到献月耳中。
灰尘落地,献月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领着数十个黑衣人往献月的方向走。
献月跑不动了,用仅存的力气给他们使了一个绊子,让地面长满青苔,青苔沾了雪水变得湿滑。
几个人步伐匆匆,没站稳,还是那个小男孩把那块儿地掀开后,借着泥土,他们才得以继续走。
“啧,年纪比我大啊。你们说父亲看上她哪点了?”小男孩走到献月身前两米左右,停下了。
献月猜测他并不擅长近距离进攻。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催促他赶快完成主人的任务。
“没意思。你们都好没意思。”他衝着黑衣人门发脾气,献月趁着这个间隙把结里结给的药准备好,捏在手里,随时准备注入体内。
“算了,这么没意思的人不配和我玩。你呢?小姐姐,你又能不能跟我玩呢?”小男孩笑得阴郁,黑衣人们从他身上看到了无能的样子。
献月不欲与他多说什么,隻拿攻击当作回应。
小男孩筑了防御的土盾,献月照着一点刺下去,土盾碎的很彻底,小男孩脸上挂了彩。
啧,可惜了。要不是黑衣人拉住了男孩,她刚刚那一刺可以直接刺进他脖子里。
男孩捂着脸惊叫了一声。“你居然敢伤我!父亲说的对,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不懂配合,不愿意听他的话。你不能留下来,父亲不能留你,不爱戴他的,敬佩他的人不配活着!”
男孩越说越气,情绪激动起来,献月感觉四周的魔力都跟着他的情绪陷入了混沌,难以被她掌控。
黑衣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的任务是拿下这个小女孩,无能的要求是最好留一口气,但死了也没关系。
这个小孩很明显不好控制,刚刚十几分钟的交战,能捆拿他们一人,伤了好几个,还差点刺伤小主子的脖子,不能留。
于是他们贴着小男孩的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男孩本就不冷静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
“啊,啊···天底下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吗?拒绝他,拒绝他,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你不知道父亲给的机会多么来之不易吗!”
他抓着头说了一堆献月听不懂的话,献月本就被混乱的魔力缠着的头脑更不清醒了。
恍惚里隻捕捉到男孩明晃晃的杀意,献月把药扎入体内。
她不想就这么被抓走,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如果她就这么走了,那妈妈她们做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自己和姐姐一次又一次的逃开,把自己送到这么远的地方……
献月已经有半年没有看到过黎笙和煊时了,她真的很想再见她们一次。还有升霞,她希望真的可以跟她再见。
药随着呼吸迅速在体内散开。
魔力受到震慑一般,重归秩序,并朝献月奔涌。
献月觉得皮肤被灼烧过一般,浑身针扎似的痛。
疼痛快要覆过她的理智了,她的气息弱下去,只有颤抖显示着她还活着。
男孩感受到这一变故,谩骂的声音卡壳住了。
献月撑着眼皮,没让它闭上,脑海里回想着过去的点滴,姐姐同她在乡间捉迷藏,蝴蝶小憩在妈妈昨夜给她们俩编好的帽子上。
她也许是摔了一跤,也许是撞到了树,姐姐神色担忧,找来妈妈把她抱回家。
场景不断变化着,每一幕都少不了蓝色眼瞳的注视,有时是姐姐,有时是妈妈,或许还是她们一起。
似湖似海的眸子闪烁着坚毅,给了献月力量。
疼痛少了一些,献月勉强站起来,魔力过胜的感觉很不好,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毁坏四周的一切似的。
她也真这么做了。
疯长的植物穿破了木製结构的房屋,尖叫四起,人们逃窜着。
有毒的鲜花爬上男孩和黑衣人的身子,他们赶忙甩着腿,试图将它从身上剥离。
过程中刺扎进皮肤,混着破碎的花瓣带出的汁水,伤口乌黑,转瞬失去了知觉。
男孩被变故吓得不敢动弹,鲜花也就失去了目标,静静的开着,它们红的多么鲜艳,纯过满地鲜血。
献月还在回忆里,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回忆从走过春夏,来到了有升霞的秋冬。
她记得初见时送她的花,记得升霞那柔和的目光,翠绿的眸子盛了光点,注目之处,万物都该为之倾倒。
献月想起自己这么一意孤行的目的,她不想连累升霞。
哪怕她说她可以解决,哪怕她一遍遍的让自己安心。
可是这是魔法,是不该出现在世上的东西。
它会带来争执,带来纠纷,它是不幸,是厄运,是沾了毒的仙人掌,孤高的伤害靠近它的任何活物,哪怕她们爱她,想保护她。
献月恢復了神志,收住了到处逃窜的魔力,不让它破坏更多地方。
她看着废墟似的四周,撒在雪地上腥红的印迹,被毒花侵蚀倒地痛苦不堪的黑衣人。
魔法使果然不能成为超人英雄啊。
哪个主角在成为英雄前会製造这么多灾难?哪怕她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