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
微生煦知晓云舒窈居然在那时就已然知晓了自己心底的秘密,却一直装作不知道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越发觉得愧疚了,也不自觉地回握紧云舒窈拉着自己的手:“玄微,你有权知晓我的那段过往,我想也有必要让你知晓。”
云舒窈重重地点了下头,想及裴秀对自己的态度。她觉得自己还是该了解一下她们那一段过去比较好。
微生煦见她点了头,便开始陷入了那段回忆道:“一开始我到裴家时,虽然父亲对我很是照顾,裴家子弟对我的态度表面上看着友好,但私底下瞧不起我。”
“可中间裴秀是个例外对吧?”
安曲闻饶有兴致地插了一句嘴,又给自己续了盏茶。
“是啊。或许是因为她是裴家嫡长女,总得对其他裴氏子弟做出表率。”
微生煦说到这里,不禁又苦笑了一声,“或许是我缺失了之前的记忆,加上其他裴氏子弟对我不太友好,所以对裴秀这样的态度很开心,也很是依赖。
久而久之便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她。可当时,她早就与冯褚订了婚约。我与她之间根本不可能,于是我想着该与她保持些距离。
但令我没有想到是,她忽然生了病。在我暗中照顾她的那段时间里,我也发现了她其实也喜欢我。只是碍于婚约以及裴家嫡长女的身份,所以只能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
转折(一)
“那么那个药其实是……”
云舒窈听到这里,似乎抓住了些思绪。
微生煦又是一记苦笑,然后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自然没有隐瞒的了父亲,他知晓之后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找我说了些话,我明白裴秀和冯褚的婚事对裴氏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随后才说了一句:“然后我便同意了父亲的决定,我去参军,给裴秀喂下那药。只是事情还是有些让我意外,父亲将他们的婚期提前了,而冯褚也非常乐意。第二年,裴秀便生下了冯业御。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冯褚对我的态度起了些变化。随后,我又渐渐发现他发生这种变化是因为裴秀。”
安曲闻又一次接过话道:“自打裴秀生下冯业御之后,便好似完成了任务一般。就开始给冯褚物色各自合适的美人入宫,但裴秀并没有恢復与师弟你的那段记忆。想来是那段记忆最后残留在身体里的反应吧。”
云舒窈试探地问道:“所以冯褚一直将景温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或许吧。”
微生煦似乎也不太确定,随即又与云舒窈道,“玄微可还记得那柄白虹剑?”
云舒窈微微颌首道:“自然是记得的。”
“那柄白虹剑实则是冯褚以裴秀的名义赠与我的。”
微生煦微微垂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因为依照裴秀的秉性,即便是她忘记了那段过往却也记得景温实际上并不喜欢打仗,所以她不可能给我送什么白虹剑。”
云舒窈听闻到此,忽然想起了当初微生煦给白虹剑的定义:“所以景温才说那白虹剑实际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警示?”
微生煦抬眸看向云舒窈,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又点了头验证了云舒窈的话。
云舒窈听罢,当即蹙眉心道:“若真是如此,这冯褚作为帝王虽算是做的不错,可这占有欲未免也太强了些。”嘴上却说的是:“濮阳陛下这么做确实有所不妥当。”
安曲闻却道:“不过这在他自己瞧来,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他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口问了微生煦一句,“那么安某不妨再来问一遍,微生师弟,你确定你还要留在这濮阳么?”
与此同时,裴秀那边似乎也听闻了微生煦生病之事。她是知晓伯益侯楚讚之前的状况,与微生煦现在的状况很是相似。只怕微生煦这次忽然生病必然是与那支箭有关,想及那支箭若非微生煦的抵挡,便会射入冯业御瘦小的身躯里。
想到这里,裴秀便觉得脊背发凉很是害怕。她抬眸看向不远处正与画眉玩耍的冯业御,昨夜因着白日里的惊吓,冯业御便在自己这里歇下了。
至于冯褚来看过冯业御的状况,见他无大碍便离开营帐去找那薛美人去了。
虽然冯褚不在她这里歇下也实属正常,可他对冯业御的态度让裴秀觉得有些奇怪。
转折(二)
裴秀可以容忍冯褚不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却一点也不能允许冯褚不顾及冯业御的死活。
是啊,冯业御虽然贵为太子,但也不会是冯褚唯一的儿子。
想到这里,裴秀不禁暗自握紧了拳头。
一旁的画眉瞧出她深藏在眉宇间的忧愁,小心上前微微弯下腰,压低声十分关心地询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裴秀微微侧过身子,抬眸看向画眉苦笑一声问道:“若本宫说是那件事情,画眉你可敢将真相告知于本宫?”
画眉暗自抿了下唇,低垂着头不敢再言语。
裴秀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轻笑,替冯业御掖了掖被角便从床榻边站起身。朝桌案处走去,在经过画眉身旁道:“画眉,你随本宫来。”裴秀的语调相比较往日平添了几分冷意。
这使得画眉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她心中十分清楚若裴秀真的想要知晓那些事情。可以用多种手段逼她说出来,可当下裴秀还是选择了一种温和的方式来尝试让画眉自己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