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了?”
“是我。”薄钦转过身,正面对着他,白夭夭这才注意到他脚边还放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
“你怎么找来的?”白夭夭往前走了两步,迈上门口的台阶,随口问道。
“你发了朋友圈。”
白夭夭想了下,她刚来的时候震惊于景色的美好,确实没忍住分享欲发了个朋友圈。
“有事吗?”她是真的很好奇。
薄钦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视线略过她放在她身后的小楼上,只是问道:“你的房间租吗?”
“你大老远从h市过来?”白夭夭疑惑道:“就是来我这租间房?”
“来养病。”说到这,他似乎压不住自己眼里的情绪,眼睫一点点的垂下去。
白夭夭这才注意到薄钦脸有些发白,仔细看去鼻尖还沁着汗珠。十一月的温度并不高,就算他身上套着一件风衣,也不至于热出一鼻尖的汗。
“先进来吧。”白夭夭皱皱眉,伸手推开了院门,领着薄钦进了客厅。
拍开客厅的灯后,白夭夭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过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不仅脸色发白,就连唇瓣都是白的,能看出这个人确实瘦了些,下巴都尖了,本就宽敞的风衣穿在他身上居然有些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就他现在的模样,白夭夭还真信了几分他病了,但她如果信了他是来养病的,那就是傻子。
白夭夭站在饮水机前思索了一下,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你想租多久?”
“一年。”薄钦坐直了身子,十指交错的搭在一起,倒有几分谈生意的架势:“价格你可以随便开。”
“行啊,租一压三,一个月八千,包你伙食费,一年九万六,抹个零算你十万。”白夭夭信口开河,明眼人一看就能察觉出她是胡诌的。
“可以。”比他想的少得多,薄钦脸上一点意外都没露,看着还挺满意。
他从行李箱后面抽出个文件夹,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像谈生意似的,屈指在上面点了点:“这里租房合同。”
白夭夭把纸翻来覆去的看,是正经的租房合同,也没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年十万,租她一间房?
她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薄钦,到嘴边的话死活都没忍住,脱口而出:“你看上我腰子了?”
客厅里一时之间沉寂下来,白夭夭盯着那个合同。脑子里已经从掏腰子联想到换心脏了,一路把薄钦往法制咖上送。
这不是无cp男主文嘛?还有换器官这么狗血的桥段?
脑海里世界意志的书本跳了出来,雪白的扉页上写满了几个大字:【我没有那么狗血】
“带球跑还不够狗血?”白夭夭在心里吐槽它:“还有你来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不要总是情绪激动的突然跑到我脑子里。”
【明明是因为你精神力太强,我有情绪波动你自己感应到的!】
“哦,你下次多注意情绪。”
白夭夭在心里怼完它后,思索着该怎么拒绝薄钦,却发现那本书没像之前一样砰的消失在原地,反而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要不你答应他吧,他没想要你腰子和心,他是给你送钱的。】
说完,那本书还在书页上叹了口气,原地下线,感觉整本书都沧桑了不少。
一个两个都是谜语人,却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一间房没那么贵,一个月八百,包吃加一千二,一年两万四。”
薄钦抬头看了眼白夭夭,就见白夭夭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全款不退。”
对面的人没说话,把合同签了后一式两份,薄钦直接把钱转给了白夭夭,顺便用她的方式抹了零,转了三万。
“只有这间收拾出来了,住这间吧。”这间房是离她屋子最远,但胜在采光也不错,白夭夭说着:“一会我给你抱床被子过来。”
“哦对了”白夭夭突然开口。
“怎么?”薄钦问道。
白夭夭有心想问问上次发现孕检单的事情,但是仔细一想自己也没什么立场,随即烦躁的摆摆手:“算了,一会喊你吃饭。”
屋子里收拾的挺整洁的,就是窗帘太粉了,窗外黑漆漆的,薄钦伸手把窗帘拉上。脸上流露出疲惫,绵延不断抽痛的腹部让他脸上沁出薄汗。
他都没想到,怀孕后过得最舒服的时候,就是从白夭夭家里回来后的那一周。
检查报告也清晰的提醒他,就算用上最好的药,靠自己供养不了这个孩子所需要的养分。
他拿出手机,上面一串的未接来电,薄钦点了一下拨回去。还没等电话放在耳边,就听到对面传来薛玉暴躁的声音:“薄钦,你去哪了?”
“我现在外地。”薄钦斟酌了一下语气:“你别担心。”
“你去找人了,那你告诉她了?”
“没,我明天找个时间跟她谈。”
“那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薛玉嘱咐着,心里莫名涌现一股自己孩子被人搞大肚子,还巴巴贴过去的凄凉感。
——
因为和时田约好了上山,白夭夭第二天起的很早,四点多一点就起来了。
她收拾好,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出门时发现薄钦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屋里还开着灯。
白夭夭下意识扫了一眼,待看清里面的景象,整个人有些愣住了。
薄钦侧对着门,从白夭夭能看到他嘴里叼着衬衫衣摆,手上拿着细细的针管,尖锐的针头在自己腰腹上面比划着,侧面显出的小腹上隐约能看到斑驳的淤青。
薄钦似乎察觉到白夭夭的视线,抬头看到白夭夭站在外面时,他没想到白夭夭起的那么早,手一哆嗦,针尖在肚子上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的注射剂上,针头还往外沁着水珠。
他看到白夭夭,有些慌张的把咬在嘴边衬衫放下,白色衬衫被口水濡湿一片,还有些透。
“要帮忙吗?”白夭夭甩了甩头发,语气自然的问道,“应该不难?”
薄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过身把衣服撩起来,点了点后腰:“这里也可以打。”
腰还是瘦的,白夭夭走近些能看到上面残存的淤青,她低头拿出一根新的注射器,从玻璃瓶里抽出液体,低头扫了眼说明书。
“肌肉注射?”
肌肉注射扎的最深,整个针头都要扎进去。薄钦点了点头,白夭夭把手按在他的腰上,薄钦腰忍不住颤了下。
很凉的手,抹在温热的皮肤上泛着刺痛,尤其那处还残留着注射激素淤积的疼。他等了一会,针尖抵在皮肤上时还是忍不住窜起一阵颤栗。
薄钦浑身都绷紧了,整个人像被审判一般。针尖刺入后腰泛着细密的疼,白夭夭轻飘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却炸的他耳膜轰鸣。
“几个月了?”
他现在都不敢动,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挂在翻白的脸上看着有些仓惶。
“白夭夭!”
屋外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时田在外面喊她。
“他来找我上山,采蘑菇。”白夭夭低头,油性针剂不能推的太快,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他妈妈叫我中午我去他家吃饭。”
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的感觉格外明显,疼痛感也清晰,白夭夭说完话后,手下的腰都在轻轻颤抖。
药剂推完,针尖抽离的速度很快,外面的人的没有再喊她,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