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与袖|第一寸
009
茉莉开始喝她拿过来的第三杯酒，旧大陆特产的莫斯卡托，麝香葡萄与花香混合发酵的浓郁风味，让她仿佛置身天堂。
六月初，公司一行人受邀参加为期三天的天空之城艺术展——这个名流汇集的文艺盛会才办了三年，就上演了无数抓马事件，今年托boss的福，他们终于在上千家大小媒体中分得一杯羹；一位身娇体弱的oga，却能在半个月之内让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播客成功跻入新媒体大门，阿蒙少爷实属新时代独立自主oga，值得每一个人尊敬与学习。
“那些话怎么说？”茉莉喝着小甜酒回忆：“拿回属于我们的权力……oga永不为奴？”
她被自己逗笑，倚在宴会角落的沙发里发出科科的笑声。这半个月她做了好几次床上奴隶，还好要死；贝尔如她所想的是个好主人，最重要的是，她只在床上做一个主人。
天知道她多么害怕对方下次见面的时带着一个定制的项圈或者其他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贝尔只是平静的把手里的鲜花递给她；她们用匿名聊天工具联系，没有交换任何真实的信息，极近又极其陌生，是茉莉中意的社交距离。
但是，人总是会改变。茉莉渐渐发现，她喜欢上了用聊天工具骚扰对方，比如现在，她用手环偷偷拍了一张远处服务生的背影，发给了贝尔：“我想看你穿这个。”
很快，贝尔回了一个：“？”
“alpha服务生，你不觉得很性感吗？”茉莉舔舔嘴唇，手指飞快的在虚拟键盘上输入：“我从来没有见过alpha当过这个职业，你们总是高高在上。”
贝尔：“我见过alpha去做服务业。你不会喜欢那样的失败者。”
茉莉制止了贝尔接下去的回答：“可是我喜欢你在床上服务我：）”
那当然是服务！每次做爱结束——如果茉莉还有意识的话——她都会对贝尔大加赞赏，她让她无比快乐。
过了一会，贝尔回：“我家里有套衣服跟这个很像。”
茉莉笑的止不住：“下周一，老地方？”
她打下这行字的时候，一片阴影覆盖了她。
茉莉抬头，银光闪闪的兔子站在面前。今天的boss带着银制口罩，黑色条纹西装，银发全部搂在脑后，露出格外冷淡的眉眼：“你恋爱了？”他开口，美音因为遮挡带上了一丝铁锈般的哑意。
耳朵要怀孕啦，茉莉眨了眨眼睛：“怎么了boss？8号和13号呢？”
8号和13号是阿蒙的两个保镖，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他们已经和公司的人很熟了。
阿蒙坐到茉莉身边，用眼神指了指不远处另一张椅子上的两个壮汉：“在那边。”
事实证明，独身外在的oga真的很需要保护，茉莉在这半个月内目睹了两次狂热粉丝被8号扭送出大楼，一次心怀不轨的跟踪者被13打落了牙齿。所以对于这次boss亲自参加人流如潮的展会，茉莉打心眼里表示敬佩与担忧：要知道，但凡出了一点意外，boss可是会怀孕的哟。
“你一定要用这种看傻瓜的眼神看我吗？”阿蒙察觉到茉莉的视线，皱眉道：“我已经打过了足量的抑制剂。就算有alpha脱光了站在这，都没办法让我多看一眼。”
茉莉不置可否，来参加展会的ao数量到期不多，也会有专人负责提供安全保护措施和不限量的抑制剂提供，但意外这种东西又不值钱，那句话怎么说，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好的呢boss，”打工人茉莉恭敬的点头，“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别岔开话题，你恋爱了吗？”boss没有理会下属的虚与委蛇，执着的问道。
茉莉疑惑：“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嗯，因为有人想约你。”
茉莉刚想说话，阿蒙补充道：“不是约床，是认识一下。”
“哦……那没事了。”茉莉遗憾的叹气，“我已经有伴了。”
阿蒙沉默了两秒：“骗人。”
茉莉举起手，摇了摇腕上的通讯器：“没有呀。”
“你只想上床是吗？”阿蒙冷笑，“如果我说是想跟你一夜情，你是就会问我对方是谁。至于那个——”他看了看女人的手环，“不过是你不知名的床伴a或者b或者c。”
茉莉倒吸了一口气，她这半个月真的跟boss走的太近了，这不比相处了两年的beta好友了解她百倍？果然oga才懂oga，隔着假身份也能互相把真心猜出。
“倒也不全是，”茉莉坦言，“能和boss你搭上话，目标却不是你的，大多都是beta吧，”她可以肯定没几个alpha能抵抗今天的boss，又冷又骚，如果她写的《身为oga却巴拉巴拉》需要原型，他绝对是第一人选：“我对beta……同类，实在兴趣不大。”
“你喜欢alpha？”阿蒙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你不喜欢？”茉莉反问。
阿蒙顿了顿：“不喜欢。”
可惜茉莉喝了酒，还和她的女a姐姐约好了下次见面，正心情荡漾，实在接不住boss的忧郁电波。
她想了想，说：“可是他们鸡巴大。”
阿蒙看向眼前这女人，她今天穿了件眼睛颜色的绿色长裙，埃及艳后同款眼线，红发扎了一个蓬松的马尾，因他注视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露出泛红的耳廓。他时常觉得茉莉比他更像oga，那些沙文主义的alpha怎么说的：太欠了，不如操死。
但他忍住了吐槽，她八成会反问他你不喜欢大的？话题就此轮回，噩梦重演。
“alpha作为床伴是不错，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沉迷。”好心的boss决定给作死下属一点提醒，“他们对身边的人只有两种态度，属于我的和不属于我的，一旦关系深入，想抽身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会毁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听起来好讨厌哦！”下属发出做作的惊呼。
算了，还是让她死吧。boss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