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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知知?

 

10知知?

雕花木窗尚未合拢,与玻璃房里的蔷薇繁盛不同,楼下水缸里的睡莲早已枯萎。

谁让它不被偏爱呢。

意图执掌俞家这三年来,她情绪崩溃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是第一次,身体不受理智所控制。

看着那颗一模一样的滴泪痣,俞薇知只那一回认错了人,还是在她醉酒微醺时。

她却对程宵翊一再纵容,甚至因为他半邀请半玩味一句:“俞总,不是答应了尽地主之谊?”,她竟真煞有其事陪他逛起了诚园。

“江南古典园林以永宁无出其右,掇山、迭石、理水,且多奇花珍木,素雅而富于野趣……”

两人自冬园一路走来,程宵翊滔滔不绝,却比她这个本地人更信手拈来,亦通野闻秩趣,出口成章,风趣幽默,不是卖弄,只为了讨巧和她有话聊。

他瞳仁漆黑,眼眸深邃,正午时分难得灿烂的光线,落在他眉梢眼角,百年世家钟鸣鼎食的底蕴,加诸于一身的谦谦君子。

如果不是这两天朝夕相对,俞薇知恐怕也被他这身温润如玉的漂亮皮囊骗了。

一上午的惬意时光,如白驹过隙,两人不知不觉竟逛了俞家名下个园子,她也想不到再回永宁,心境竟也会开阔不少。

俞薇知一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程总,当初联姻前,我所承诺的合作条件,如今都已一一兑现。”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如今的“纠缠”所为何?

“难道你,想图谋俞家更大的利益?”她试探。

“知知,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奇石假山前,他忽然转过身来,半若光影折在他那张清隽脸庞上,漫不经心地唇角一勾,若妖孽般勾人。

他刚叫她“知知”?!从未有人这般亲昵唤她,父母也不曾。

父亲那里只有数字编号,她是无人问津的“老四”,也就长大成人,能靠联姻换点价值,母亲嘴里她是“煞星”“冤家”“讨债鬼”,母女俩天生不对付……

“不喜欢我这样叫你?”见她愣神,程宵翊插兜款款而至,斜歪着脑袋反问道:“那‘阿薇’、‘薇薇’、‘薇知’,还是程太太?”

人再走近,俞薇知才发现他长了双含情眼,眼尾勾勒上扬着,像春风催开的第一树桃花,潋滟着三分魅色。

她眼下有淡淡青色,呼吸有瞬间凝滞:“我在跟你谈正事。”

“确认夫妻爱称,可不就是你我之间第一要紧的‘正事’。”

不知不觉,两人竟又走到了永宁一中附近,亦在一片中式园林当中,仿佛置身水墨山水画中,却是他有意为之。

“程宵翊,我的过去网上随便一查,你一清二楚。”她最先沉不住气,过往也并不会因为当事人的离世而烟消云散。

“谁没有‘过去’呢?”他倒洒脱,“而且,我为什么要通过别人知晓你的过去?”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听会看。”

两人从园林,走到熟悉的街景巷道,熟悉的小桥流水。

时移世易,站在她身边的人也早已不同,她平静地低下头,就像那晚平静地承认“她结婚了”。

她撒谎,甚至纵容旁人去污名诽谤,而不理会辩解,这只是她自我惩戒的方式之一,就好像厌食。

夫人太不解风情,他也不恼,反而定定看着她:“俞家,我还看不上,如果非要我承认图谋点啥,我还是那句话——”

“你。”

“那么死心眼干什么?”他声线低沉清悠,像是伊甸园里毒蛇的诱惑:“俞薇知,你可比整个俞家值钱多了。”

也重要多了。

折身往回走时,她明显心绪不宁,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反反复复想起程宵翊这两天的话,

嗯,一些不着调的甜言蜜语和土味情话,说不上是揶揄,还是戏谑她。

他根本不允许她有空,永远精力充沛,奇思妙想,让她来不及沉溺过去的自责悲伤中,猝不及防又翘首以待。

“夫人,别用这么深情的眼神行注目礼,我受宠若惊。”他风姿绰然,典型北方京城阔少那种欠欠的“幽默恣肆”。

“咱们,回家再看。”

俞薇知被气笑,忍无可忍:“程宵翊,你能不能要点脸?”

她从未接触过他这样的人,程家财力与俞家匹敌,却更势大,程宵翊不仅学医,还曾一度传出要从政。

他更是海澄的领袖,人中龙凤,眼下却更像个无赖,或者说混不吝的纨绔子弟,游戏人间,痞性不改。

“遵命。”

她恼了,他又乖乖听话了,俞薇知表情无语,但两人无形之间贴近了不少。

中午,正是放学时间段,路边是各种网红小吃和时兴玩意,花花绿绿,香辣酸臭相交融,学生家长络绎不绝,两人竟这样一路逛了下来。

她手里莫名多了两串梨膏糖,他买的。

“吃呀。”程宵翊语带鼓励。

晨起作祟的呕吐欲,让俞薇知仍心有余悸,他嘴角轻哂,掌心覆上她的手背,握住把桂花味的梨膏糖塞进她嘴里:“尝尝~”

满眼期许,俊颜如玉。

俞薇知指尖一颤,先看了一眼他,清澈明亮的眼却像涉世未深的鹿,小心翼翼舔了一口:“甜的。”

身上还如常披着他的外套,悸动鼓燥的心跳在极度安静之下,也变得格外清晰可闻。

她不知道程宵翊意欲何为,与其杞人忧天,还没有眼前快融化的梨膏糖来得实际。

程宵翊语气几分亲昵:“喜欢就好。”

他视线下移,扫过她的眉眼和唇瓣,她身量算高挑,人却纤弱单薄,肌肤是瓷玉一般的白,小腰盈盈不及一握,纤细欲折的脚踝雪一般白,被太阳光吻上一层淡金。

两个人并肩而行走了很久,直到她像小孩子一样,完完整整吃完一根梨膏糖,他漆黑眸子的深处满是欣喜。

真好。

直到走到巷口转角,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束粉白花束,很小却很精致,芍药、绣球、粉白荔枝……最散漫醉人的粉色,是其中几支朱丽叶塔。

她记得,朱丽叶塔的花语是“温柔的等待”。

“给我的?”她指了指自己,却黛眉微颦。

程宵翊刚想回答,忽然暗巷深处传来一阵骚乱,好像有女生的哭声,定睛一看,眼前已不只是校园暴力那么简单了。

身穿高中校服的小姑娘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瘦削,头发凌乱的中年流浪汉,眼露凶光,正一点点往她身上凑,猥琐又不怀好意,手上不干不净要掀开校服。

俞薇知不动声色,却悄悄点开了手机相机,但不幸被流氓发现了。

“多管闲事!”那人恶狠狠威胁。

“证据我录到了,我报警了!”她无惧,反而语气坚决,掷地有声。

那流氓不干不净骂了句,作势想抢她手机,结果还没沾到她一根头发,就被他没看见的程宵翊一脚踹飞。

他出手狠绝,三步并作两步,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反翦住他作祟的双臂扣紧。

流氓的膝盖来不及打弯径直跪了下去,疼得没了人声。

快准狠。

他嘴角冷笑,勾起薄凉的弧度:“找死!”

见流氓还想往前扑腾,去抓俞薇知的裙角,她一时大意手上另一根梨膏糖甩飞出去,程宵翊英雄救美,把人按趴下后想去拣的,但所有人都大意了,却见刚刚还呻吟倒地的流氓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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