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
带着浓厚的痰音,双眼半睁半闭的看起来很不舒服。
亚利恩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要搭理他甚么,于是也安静的折返自己的床铺,这时房门突然打开,发现院长又毫无脚步声的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酒跟两个木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们的床旁。
「感谢你提供我们这么舒适的房间,我好久没觉得这么舒适了。」
院长只是笑笑,亚利恩发现他虽然没有鬍鬚,但脸上细看有不少岁月留下的细纹。
「这是我们酿的黄金苹果酒,喝一点可以让你们放松,得到更好的休息。」院长拿着那瓶酒说,绿玻璃瓶内依稀可看出有东西在里面载浮载沉。
「多谢好意,我睡前没有喝酒的习惯。」
「你朋友呢?要不要来一点。」院长看向昆士达,昆士达闻言也转头过来与他相望。
「好啊,麻烦给我来一杯。」昆士达接过杯子,里头的酒汁金黄澄澈,还有一些小苹果块,他闻了闻、浅尝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
「这味道好!」昆士达接连又喝了两杯,院长只是笑笑。
「你很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吧,我有些小东西可以帮你。」院长掏出一条怀錶,开始左右摆动它。
亚利恩看过这种催眠手法,他并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要现在就睡着,但士兵却躺在床上很专注的看着定速摇摆的怀錶,不一会儿他的眼皮就闔上了。
亚利恩眼见院长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他也不打算让自己被催眠,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同房老人依旧维持差不多的频率偶尔咳嗽,不知过了多久,院长吹熄了蜡烛,静静的离开。
在黑暗中,亚利恩从士兵浊重的呼吸声感觉他睡的很熟,但他就是无法完全放松的入睡,他无法判断这院长跟其他人是否可以信赖,就在此时他听到那老人在一阵特别激烈的咳嗽后,突然开口说话。
「你是哪里人啊?年轻人。」
亚利恩沉默了片刻才回话。
「我吗?我之前在春雨丘陵过日子。」
「春雨丘陵?我以前船上有个船员的妈妈也是那里人,我听他提过这地方。」这话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从外头简直看不出来这里有住人。」
「这个……你知道三湾地战争吧?」
「我知道,两年前的事情。」
「那时我就躺在这啦,我太老了……战争后,胜利归乡的士兵们,有一部分人并没有能回到……因为他们离去而凋敝的家乡。」说到这里,老人吐了一口老痰。
「喔?」
「战时,他们的村庄遭受盗匪侵扰,村内的妇孺跑到附近的修道院避难,但是后来就没有人再看过这些去避难的人了……」
「他们失踪了?」
「也许吧……但这些归乡的战士并不知情,直到其中有一人,在返乡途中的深夜里,投宿在修道院里。」
「然后?他找到他们了吗?」亚利恩觉得这故事开始有趣了起来。
「他发现了很恐怖的事情……但同时也发现自己已经中毒而无力逃出,之后许多天,修道院中凄厉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之后附近的村庄荒废到一个人都不剩,也没人再见过那名投宿的战士。」
「到底是甚么恐怖的事情?这是真的吗?」亚利恩对于这故事感到很困惑,但同时却没再听见老人浊重的呼吸与咳痰声了。
「你还醒着吗?」其实亚利恩是想确认他是否还在,但毫无回音,他因此在黑暗中转头往老人方向看去,却在木窗透进来的稀微星光中,看到老人从床上敏捷的爬起来,并且用一种诡异的姿态快速的朝他前进。
在老人十分靠近时,亚利恩发现他不是老人,他是山多?列尔达!
但这个发现太迟了,在亚利恩还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山多一口就狠狠咬上他的颈部!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亚利恩从床上弹起,恶狠狠的推开山多,只见自己的颈部血肉连同被推开的山多一起弹到地上,幻化于无形,只留下衣服在原地,房内又瞬间恢復寂静。
亚利恩一手去按住颈部伤口,脓血潺潺的流出,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些好像不是山多的衣服,只是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
他再确认,发现老人跟士兵的呼吸声都十分规律,但背椎的凉意驱使他下床拿出奥迦符文短匕收在腰间,亚利恩先走近两人床边,确认发现士兵与老人真的都在睡梦中,他决定悄悄的摸黑走出阁楼,一探此地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