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病危
病危
卓亚骏又被医生找去说话。「已经第十天了…醒来的机率真得不大了…很可能麻药造成她的脑部受到重创…就算醒来…恐怕…」也是植物人…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卓亚骏斩钉截铁的说着。
「卓先生我知道…钱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可是这一躺…有可能是几十年…」医生本着良心劝着。
「我知道、我知道…」卓亚骏为了葛耘恩的一口气，无论如何他都得硬撑着。
「也许回到你们的家乡…还有机会…」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着。
回家…能有机会吗？她最在乎的人…全在这里了…
「妈咪笑的好漂亮…」小若翻着卓亚骏的公事包，因为之前她看到卓亚骏放张女人的照片进包包，她以为是人家说的小三。
「是阿！笑的好漂亮…」葛家豪探过头看着。「这日期…」他吃了一惊。
卓亚骏回到病房看到小若手上拿着葛耘恩的相片，他走了过去将它抽了回来。
「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相片…」葛家豪纳闷着。
「与你有关吗？」卓亚骏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进万用册里。
「那日期…正是我父母离婚的日期…」
「我没兴趣听你说故事，如果你有这间工夫、就多想想怎么还出那5百万。」卓亚骏又坐回他这几天来、一直坐着的位置。
「我之前在healthfuture一直做的很不错…父母也一直把我当成是他们的骄傲…」葛家豪回想着。
卓亚骏没有理会葛家豪。
「我不是…一开始就是这种人…」葛家豪冷哼着。
「你是哪种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卓亚骏不屑着。
「我一直很认真的读书，我知道如果我考了第一名回来，那么…爸妈至少会有一个礼拜，不会有空吵架…我考进healthfuture时…我爸妈…整整一个月没空吵架，因为他们忙着打电话给他们所有认识的人…」葛家豪笑说。
卓亚骏本来嫌葛家豪很吵想将他给赶出去，却发现葛耘恩眼皮似乎有点抽动。「那又怎样…」他故意激着葛家豪。
「我爸妈离婚时两个人抢着要我，因为我会赚钱…」葛家豪悲伤的说着。「我那么认真的读书…那么努力的工作…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是不小心怀了我…不得不结婚、不要觉得是我拖住了他们。同学一个个放学后…出去玩、谈恋爱，我人在哪…在图书馆…同事下了班去唱歌、去喝酒，我人在哪…在实验室里…结果…」
葛耘恩的心跳开始混乱，到后来居然停了。
卓亚骏按了呼叫铃，但他嫌速度太慢。「医生…」他衝到病房外大喊。
「家属出去…」医护人员将不相关的人全赶了出去。
「爸比…」小若害怕得躲进卓亚骏怀里。
卓亚骏也恐惧的紧抱着小若。心中不断地祈祷，他可以忍受辛苦、可以面对一无所有…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她醒来后忘了他、不爱他了…
葛耘恩仍是他奋斗下去唯一的支柱…
「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因为害怕小若反而没有大声的哭闹，只是无助的啜泣着。
「不会的、不会的…」卓亚骏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在安慰谁？
经过急救后葛耘恩一直叫着哥哥。
「谁是病人的哥哥…」一位护士从葛耘恩病房里衝了出来。
「我…我是…」葛家豪立刻衝到护士面前。
「病人快不行了…她一直叫着你、你快进去看她。」护士说着。
快不行了…
卓亚骏脑袋鬨的一声巨响、他完全受不了这个打击。他抱着小若目光呆滞地看着护士不断的推着各种急救仪器，在葛耘恩病房内进进出出。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场恶梦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爸比…」小若发现抱着自己的卓亚骏身体正在剧烈摇晃，她惊恐的叫着。
卓亚骏跌坐在椅子上。我想过各种分离的画面…但我没想过…会是死别…抱紧小若的他、得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
＊
躺在床上神色痛苦的葛耘恩气若游丝的说着。「我的…同学…一直很羡慕…我有一个…那么值得…让人…骄傲的…哥哥…」葛耘恩出来的气比进去的多。
「是哥哥错了…我再也不会了…回台湾我马上去找工作…你…别…」葛家豪保证着。
「我…相信…你…」葛耘恩会心的笑了。
「你如果敢闭上眼睛，我马上把小若抓去卖掉。」葛家豪威胁着。
葛耘恩的心跳一阵剧烈的起伏…
「你出去…」护士将葛家豪推了出来。
「你如果敢闭上眼睛，我马上把小若抓去卖掉，你知道我说的到我就做得到。」葛家豪大声的吼着。
10分鐘后
医生从葛耘恩病房走出来，拍了拍一直低着头的卓亚骏的肩膀。「恭喜你，你太太活下来了…」
卓亚骏松了一口气，强忍的泪水也流了下来。「谢谢…」他始终低着头。
「只要接下来的检查没事…你太太就可以出院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你太太了…」医生说完这句话就走。
可是卓亚骏没有进去，虽然自己很想亲眼看到刚从鬼门关闯回来得人，很想骂骂她、她那颗小鸡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可以这么得折磨人…但他知道他们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于是他忍下了思念，把时间让给他们两兄妹。
＊
「爸妈离婚时…两个人抢着要哥哥…我一点都不意外…」葛耘恩的思绪回到8年前。「爸妈都讨厌我爱哭…他们每次吵架我都只会哭…我…太小了…那时的我很害怕…除了哭…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她无奈的流下眼泪。「终于我长大了…我不必再躲在角落里偷偷得哭了…他们…却要离婚了…而且依然…都不要我…」葛耘恩心碎着。
「…爸妈那天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葛家豪无奈的扯着嘴角。
「我人…就在房间里…只是…没人…注意到…」葛耘恩笑得…很痛苦…「最该自暴自弃的人是我…不是吗？」
「…我何必呢？我又为了什么…一直以来…我的生活只有读书、考试和工作…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葛家豪自我放弃的说着。
「努力了不是吗？我们都努力了…不是吗？」葛耘恩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却很无奈。「缘分尽了…就算再不甘愿…还是会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是阿…」葛家豪沉默了。
「如果两个人…没有爱，人生的道路…会走的很辛苦…」就像我…葛耘恩也沉默了。
「卓亚骏…」葛家豪决定要回到以前的自己。「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回家吧！我会找到工作…养活我们一家人的…」
是该离开了…那个在她贫乏的人生里、曾经有过的美梦。「好…」葛耘恩沉默了一会后回答。
＊
我卓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吗？卓亚骏抱着小若往电梯走。
「爸比…不去看妈咪吗？」小若不解。
「肚子饿了。」卓亚骏十天来就像一根被拴紧的发条，现在上发条的人松开了手，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小若不饿吗？」
「妈咪也饿了…十天都没吃东西…」小若小心的说着。
「你妈咪疼你…真是值得…」卓亚骏看着小若。
「爸比也疼我阿！」小若立刻拍着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