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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旭在试着与他拉开距离。

她对身边人都严词声明他们不是男女关系,然而她和陆泊仍像情侣般黏着。

每天共同上下学,课间他总来她座位前玩她文具,每周末还去各自家里,比情侣还情侣。难怪谣言依旧。

她要是提出不跟他一起走,他就问理由。

冬旭慢慢道:“别人会乱说。”

陆泊就还是那样,只做自己。

“你管别人说什么?”

与固执己见的人争论是吃力不讨好的,特别是陆泊。冬旭表面顺着说好,内心却生出打算。

哪能不管?不能不管。

界限的朦胧会让闲话越来越多,每次跟他在集体活动中都会被起哄、被推搡、被盯梢,这种像耍猴一样被看戏的感觉真是讨厌。

班里为什么会促成他们一对儿,尤其程涛,一有活动就拉她和陆泊。冬旭不明白。

在学校,陆泊的关注度很高,出众到会认定他看不上自己。跟他站一起也并没有很搭,她想怎么看上去都觉得只是朋友。

冬旭思来想去,想了好几个夜晚,终于找了一个更坚实的理由。

但后来一想起这事儿,冬旭就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她去购物网站搜了“男朋友租借”,与对方砍价,终于咬着牙用零花钱买了一天假男友,那人自称苏江。

接着用在了星期一的早上。

快入秋后,早寒气在她颈上周旋,她的手缩进袖子,与他们站在楼下。

四周的白平衡有一种偏蓝青调的清寒感。

寒的不止天气,还有看着她、以及她“男友”的陆泊。

叁人只是用眼神交流着。

苏江是大叁学生,自觉长得不错才来做这种兼职,然而没敢与陆泊对视。

对面穿校服的男生长得太好了,容貌、腰腿比例还是气质,他还没见过这么惊艳又精巧的,而且很高,让他自惭地萎缩了目光。

冬旭握紧了书包带:“我不知道他要来送我上学。”

陆泊:“多久的事?”

“叁个月前,我们网恋奔现的。”她扯了扯苏江的袖子,看着他,这话酝酿了一晚上,“那是我朋友,你不要误会。”

苏江也说出了顾客的要求。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送她上学。”

她又扯了扯苏江。

苏江便又说:“放学她可以一个人走,我会接她。”

陆泊暂时没有说话。

很长时间下,他半边俊脸处在黑色帽的帽檐阴影中,双眼被遮得昏暗,诡谲、迷人。

他颌骨仰起后,喉结滚动。

“好。”

周末时,他来她家学习。

冬旭让他一个人坐书桌,她去厨房切苹果。

冰箱拿出的苹果冷着指尖,冬旭站垃圾桶前,削着果皮,发呆,放空地看着筷筒里一根根泛旧的木筷。

她想周末学习也要取消吗?

陆泊靠着椅背,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视四周。随后不久,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她墙上贴的便利贴,每一张都在过目。

门外隐约传来刀切在菜板上的脆声,像他此时内心的声音。

他伸出右手,揭下了一张。

几分钟后,冬旭端着果盘进门,边说:“切好了。”

陆泊正站着,他侧脸看来,目光不冷不热。他就是这样看着她,静默无声。

空气中有了悚人的安静,静得她卡着呼吸。慢慢的,冬旭才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像被狠砸了一下,她瞬间心紧地看向了墙。

她着急地结巴了:“我…我…”

她该说什么呢?

她怎么解释呢?

她什么都没能说出。

因为陆泊突然将她按在了墙上,她后背还没疼过神,两颊就被死死掐着抬高。

陶瓷果盘摔碎的声音瞬起,同时间里,他寂静的呼吸漫在她脸上,太近了,明明温热,却有阴森的冷感爬入她的皮肤,爬进毛孔深处,冬旭顿时害怕到冒起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陆泊…”

她颤抖的话被他打断了。

他将便利贴重重贴在她左脸上,随即甩手放开了,走之前一句话都没说。

他走了。一段长时间后,冬旭才平复了呼吸。

她吞下唾液,摸上左脸,轻轻地撕了下来。

看着便利贴上已经皱了的“北科大学”,她慢慢从墙上滑落,然后一下瘫坐在地上。

冬旭只是希望他们处在朋友范围。只想刚刚好,不想绝交,她已经快失去一个程锦。

但陆泊有一周没有理她,这些天她忐忑不安。一周后的周六晚上,他才要她去酒吧找他。

冬旭去了,她想对他解释。

这家酒吧是他表哥前两年开的,生意很好。他在给她引路。

灯红酒绿的场面,狂躁的电子音乐,还有舞池里摇摇晃晃的荷尔蒙肉体,她恍然间像是踏进了一个剥离现实的电影世界。

压下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冬旭走到了叁楼的包厢通道。

停在1号包厢门外,他表哥敲了敲门,有人才从门内打开。

就在门外,冬旭一眼看见了沙发中间的陆泊,侧了一眼,苏江也在。

一瞬间,冬旭有点走不进去了。

陆泊搂着苏江的肩,很亲近地谈笑,看上去像对哥们儿。

冬旭却越加不安,喉咙发干,她揪了一下衣角:他怎么找到苏江的?他们关系这么好吗?他要干什么?

很快,陆泊对她招手:“进来。”

包厢很大,四个茶几上摆满了酒,四个沙发上都坐了两叁个人。很昏暗,只有四面墙上微弱的点状光发亮。

她和苏江一个坐他右侧,一个在左。

冬旭拘谨地握紧了玻璃杯,发呆地看白开水,然后开始背英语单词。

直到苏江拍她肩。

她才发现陆泊不见了,苏江指了指远处。她看去,才发现包厢尽头有一张台球桌,但还是太暗,无法看清。

接着,“啪“一声,球桌上像渔夫帽般的吊灯被打开了。

顺着光源像锥形般散开,黄光朦胧,她看到一个男生的头被人狠狠压在桌上,脸上在惶恐流泪。

冬旭吓得抖落了水。

陆泊垂着眼,认真地摩着巧克,衣装全黑,一条银色的十字项链挂着,周身漠冷。

这种黯淡的光线下,他俊秀的脸上有一种精致的色泽。

他的小臂筋脉凸起,腕骨上的黑表有高冷的质感,手指细长有力,她却越看越陌生。

摩好后,他俯下身,球杆放平后轻柔地试杆。

陆泊:“这个人欠我钱还不了,骗我,还躲着不见。现在他要我随便怎么弄。我说行,那玩个游戏。如果我叁分钟内全部打进洞,心情好,就放了他。如果打到他一次,我还会给他一万。”

他的手臂自然伸长,将球杆对准白球,声线毫无感情。

“你说,我会全部打进洞呢。”

他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钉进球里。

“还是会打烂他的脸?”

他动臂的一瞬间,冬旭一下禁闭了双眼。她只敢听到球与球之间碰撞的脆响,以及那男生偶尔的喊叫。在黑暗中,她颤着手背,冒出了冷汗。

不到叁分钟,球全部进洞了。

她小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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