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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走过来,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安抚几句,又道:“小沈先生刚才跟我说,事情因他而起,觉得对不起你,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尽管提。”
护士摇头:“不用。他想保护妙妙,我也想。我这样做是自愿的,不要什么补偿。”
犹豫再三,问:“院长,妙妙出了这事,还会继续留在那个家里面?”
她照顾这个小女孩时间最长,很清楚那家人是如何把她当神经病看待无视的。
“你是担心妙妙的以后?放心,有小沈先生在,不会放下不管,”院长感慨,“说不定,这还是妙妙的运气,让她摆脱那个家庭。”
警局里。
王秀云打死不承认自己有说过卖孩子的话,对那段录音不认,被逼急了就要找他们的领导。
沈舟然终于见到了妙妙的父亲。
王福生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妙妙,眼神凶狠起来,很生气她的作为导致自己出现在警局,嘀咕了句什么,声音不大,他们没听到,可却让听到的警察皱紧了眉,让他少磨蹭赶紧进去。
至于妙妙的妈妈,连看都没看这个女儿,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麻木往前走。
沈舟然观察了半晌,都没从夫妻俩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父母对女儿的温情。
他冷冷垂下眼。
这种不配当父母的人,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大衣被拽了拽,他看向妙妙那双圆溜溜的黑眸,慢慢覆上坚冰的心重新一点点柔软下来。
“怎么了?”他轻声问。
妙妙往他怀里歪,手揪住毛衣怕他走,力道控制在不会揉皱面料的程度,闷闷道:“……饿了。”
之前哭得太伤心,现在还在不断抽噎。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沈舟然看她点头,看了眼闻铭待的屋子,说,“等那个哥哥录完笔录我们才能走,等会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为了防止低血糖,他有常年带糖的习惯,把口袋里还剩的两颗糖果给妙妙。
妙妙其实从昨天下午听到那段对话后就一直缩在柜子里不敢出去,连昨天的晚饭都没吃。可她不想让大哥哥哥担心,乖乖点头,接过一颗:“妙妙拿一颗就够啦,那个是哥哥的。”
一旁的女警听了,一边感叹妙妙懂事,一边就更恨做出送孩子这种事情的王家母子。
“姐姐这里还有块小麵包,也给你吃吧,你叫妙妙是吗?”
闻铭从房间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沈舟然撕开一块小麵包的包装,揭下底部的纸托拿在手里,喂小女孩吃麵包的场景。
沈舟然侧脸白皙清透,细碎的短发半掩住眉毛,那双丹凤眼漾着浅浅笑意,眸光温柔,整个人都笼罩在清润如水的气质里。
他很耐心地在做眼前的事情,即便那件事只是给一个控制不住抽噎的小女孩喂小麵包。
连闻铭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的目光有多温柔多专注。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沈舟然该是什么样子。
其实就应该是现在的模样,足够温柔,足够善良,会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一句“加油”,也会耐下心来安慰一个受伤的幼小灵魂。
如果他们在此时相遇,该有多好。
沈舟然抬手,宽松袖口顺着手腕滑下,冷白肌肤上缠了很多圈的红绳是种隐秘勾人的诱惑。
闻铭却瞳孔一缩。
妙妙最先看到他,拉了下沈舟然。
沈舟然抬眸,四目相对。
他不着痕迹蹙眉,闻铭那什么眼神?
他把剩下的包装袋折迭两下收起来:“好了?”
“好了。”
“那我们去吃饭,”他低头对妙妙说,看向女警,“可以吗?就在附近,如果有需要我们马上过来。”
“可以。”回答他的是走出来的警官。沈舟然认识他,就是最开始为首的那位。
警官跟他们大致说了下里面的情况。
王福生的父亲是个倒插门,他跟母亲姓,王秀云强势,一个人拉扯着儿子混出了名堂,儿子的生意也在她的操持下风生水起。
——倒不是他们多会做生意,而是会做人。
王秀云强势,儿子在她的掌控下相对软弱,心里防线没那么强,很快就吞吞吐吐说了不少。
“那个王总是他们生意伙伴,几年前两家连了宗,王福生靠他的照拂才越做越大,”警官说,“这个王总我们之前就怀疑过跟另一个案子有关,至于需不需要并案调查,还需后续证据。”
“那妙妙……”
妙妙不安地抓着沈舟然。
警官看在眼中,让沈舟然跟自己出来。
“按流程应该暂时交给其他亲戚抚养照顾,但妙妙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们的首选是送她回医院,派居委会作为临时监护人照顾。如果真的判刑,妙妙应该会送往孤儿院。”
沈舟然点头:“谢谢警官,我知道了。”
他不可能让妙妙去孤儿院,一个人长大。他迈了第一步,就要把剩下的路全走完。
看着他转身离开,警官犹豫再三,叫住他:“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嗯?”沈舟然疑惑转身。
看他的侧脸,警官又觉得这点像也不像了。
眼前的少年显然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气质不凡,谈吐有度。
跟他认识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他们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