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境杀阵中
向旁边弹开后他们还没有开枪,照样是像这样迅速挟持住其中一个人。
他们是内行人、是专家,所以把我预设成外行人而大意了。
这个互相牵制的僵局,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场僵局,属于几句话就能打破的类型。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句话之内,得让心脏好好休息。为了「几句话」之后的重头戏充电。此外,照我方才将咒力导入石子,引发超群破坏力的这点来看,其实把咒力说是内力也没有错,称之魔力亦无可反驳,总归就是运用未知法则的特殊力量,称呼本身的意义并不大。
「快放开他,不然就杀了你!别想试探我!」提姆怒吼,掌心雷的枪口指着我与海德。
「少骗人了,放开他之后,你照样会开枪。」我淡淡地回答,在表面形成冷静的假象。
「提姆,不用管……咕!」海德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立刻施加刀子对他的压力,藉此封住他那自告奋勇的嘴巴。搞得我像是反派一样……
「给我放开!你再不放开他,我就把你跟他一起打穿!听得懂吗?搭档再找就有,但你的命只有一条!」提姆怒目而视,激动得宛如随时会开枪。
「随你喜欢,如果为了区区一个目标可以捨弃长期合作的搭档,那就儘管开枪吧。你的搭档只有一个。」我从容地应答,透过镇定假装处于优势。
「放手!你的命,只有一条!懂?」提姆的嘴角猛地抽搐,那幅表情活像索命厉鬼。
「懂。但你的搭档,也只有一个。」我故意在海德的脖子上以刀锋製造鲜艳的血珠。
掌心雷的子弹不可能一次同时贯穿海德与我,这代表如果他不打算杀海德,就要等我放开海德以后才能开枪。
如此一来,这场僵局差不多就要崩毁了。
关键在于,提姆是否会真的连续开枪,将我与海德射成蜂窝,又或者他会拋下手枪,让我放开海德。如果要衡量的话,我只不过是他人生之中,无数任务的其中一个平庸目标。相对的,海德是与他共同执行无数任务的重要搭档。
「哼……哈!哈哈!」提姆忽然笑了,「干得好,苍玄,你干得太好了!」随后将掌心雷随手一扔。
在掌心雷被甩到无法马上捡起的距离时,总算又赌赢一个步骤。
「好,我这就放人。」我可是很守信用的,我将架在海德脖子上的白色刀刃稍稍移开……
迅速抽开白色刀刃,在海德还没来得及逃开我身边之际,我便将刀锋向下一转,「唰!」狠狠切开海德的大腿。喂喂,这样子怎么看都是我变成坏人了呀!
也罢,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呜啊啊啊啊啊!」鲜血争先恐后地从海德的大腿涌出。那一刀,我切得非常深,海德发出媲美畜牲哀嚎的破音惨叫,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彷彿在学习甲虫的幼虫般缩成一团,暂时失去行动力。
没有半点迷惘地伤人。
「苍玄!」见状,提姆怒叱。
「嗯?我按照约定放人了啊。」只不过放人之后多补了阿德一刀,我一面耸肩,一面将之前海德落下的手枪踢到更远的后方。
若问我为何不捡起那把手枪来对付提姆的话,那是因为我不容许自己用手枪对着手无寸铁的人。开玩笑的,我只会说我不想因为这种方式杀人而被判刑。
我有我的做法,对那个「不会遭到法律制裁」的做法而言,枪械是多馀的。
「既然难得我们都能够运用咒力,那就用咒力来处理嘛,真是的。」我将白色刀刃上的血跡用风衣内的衬衫擦乾净,并仔细确认刀锋上没有残留海德的血。
我手上这把白色长刀除了刀身纹路,它的样子与大马士革刀如出一辙,刀身约有一条手臂的长度,整把都是纯白色的,异常锋利与坚固。整把刀并没有护手,护手是防止砍杀后的血水流至握柄,造成握柄湿滑、握不稳,但我这把刀并不需要那样的防护措施。
「哈!我正想这么做,所以才会扔下掌心雷的。」提姆将视线集中在我的白色长刀上,「你手上那把一体成形的白色怪刀,就是你特殊咒术的一部分吧?」
「嗯,眼光不错。」我握着白色长刀,刀刃上的银色纹路是由几何图形交叠构成的,既复杂又神祕。
瀰漫杀气的重头戏才正要开始。
现在起,只能全凭真本事,再无任何计谋能避开死斗。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提姆使用能力未知的特殊咒术前解决他。
「……嗯?」我瞥见提姆在袖底的双手,戴上了黑色的拳刃,拳刃的长度有如短刀般。
嗯、嗯嗯,扣除大剌剌向四面八方扩展的杀气,也已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咒力流动。
「苍玄,你是胜不过他的……」这时,在后面缩着的海德以虚弱嘶哑的音调说道,「他在基金会中资歷算浅,但短期内便被赋予『虐杀师』的称号……」
「是吗。」为了公平起见、以防万一,我瞄了一眼提姆示意,提姆也顿时明白我想干嘛,于是带着充满自信的笑容点了点头。
得到提姆的清场同意后,我转过身,「不好意思,你滚远点。」一脚把不能行动的海德像破布一样踢到与手枪位置反方向的树林中,这次海德只发出痛苦的呻吟,但我这脚造成的伤害可不比切开大腿那刀低多少,他的肋骨少说断了两根。再随手捡起数粒碎石,将咒力灌注其中,将那些碎石像散弹枪一样射向阿德与提姆拋下的两把枪械,「啪!」两把枪的枪管顿时被打弯,失去击发子弹的功能。
场地净空完毕。
我与提姆的互相屠杀,会影响周围到什么规模我无法预估。但是如果中途海德冷不防地插手,又或者我们其中一人在陷入劣势时,变成去抢地上的枪决胜负就会显得很没意思,故清场这个动作是很重要的。
而且是对我有利的清场,一来可以不用提防海德偷袭,二来如果演变成抢手枪,我就算抢到也不太会用。提姆不是智商有问题的人,从他当初挟持我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慎密,只是他很自负,他有自信可以透过自己的「咒术」击溃我。
可能是「虐杀师」这个称号给提姆无比的自信吧!儘管不知道被基金会赋予称号是何等光荣的事情,然而受到重伤的海德都忍不住插嘴,我想至少是值得说出来听的。
所以、于是、因而,再来、接着,对我的心脏绝对会有负面影响,彻头彻尾过于激烈的下一幕,正式拉开。
?
某座我所不知名的山路上,遭人遗忘已久的树林小径深处,破旧的小木屋前。为了洗清误会,先说好,因为我是被挟持过来的,所以连这里是台湾的哪个角落都不清楚,绝对不是因为我是路痴而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两把在树林中静静躺着、被打弯的两把手枪,与一名奄奄一息、在树林内捲成一团的基金会成员海德。
最后,自称「咒术师」的苍玄,也就是我,正面对着基金会给予「虐杀师」这个称号的提姆。
石头铺成的森林小径最深处,我在破旧的小木屋前,我的后路被小木屋阻断,前方是自信满满、杀气腾腾的提姆,左右两边则是茂密的树林……附带伤兵海德与两把损坏的手枪作为不和谐的背景,脚下踏着的是满地无人打扫的落叶与杂草。
除非我能在地上鑽洞、学土拨鼠挖地道来逃出这场灾祸,否则就只能与「虐杀师」提姆正面死拚咒术。
对手是基金会的「成员」,而不是基金会的「杂鱼」。
对手可能经过真正的专业训练与拥有大量的经验,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