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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肉泥沼中

 

《未知法则》:血肉泥沼中

向前迈进。这短短四个中文字所表达的,大多是正面积极、阳光乐观、值得称许的行为或观念,在励志的书籍、言论与思想中,亦是登场率高到非常无趣的四个字。无论如何就是要向前迈进、即使怎样也要向前迈进、总之人生必须向前迈进——说起来颇有深意、听起来更彷彿有某种大道理,实际上蕴含其中的意义并不是那么高深的,单单是劝人别放弃进取、别去堕落……诸如此类的劝说。

若有人被此打动,那么可就皆大欢喜啦!社会问题说不定会因此减少一些,是的,这就是劝人积极向善根本目的。讽刺的是,劝人为善、妄图藉此减少社会问题的傢伙本身,有时才是重大犯罪的元兇。

撇开看似复杂实则单纯、看似光明实则不然的解析,总之我与小寒正准备在别的意义上向前迈进。

即使,前方的终点可能是地狱。

「走吧。」

我与小寒在早上行动,堪称准备万全地踏出小寒家,昨天那短暂的一日家里蹲生活就此宣告结束,实在是糜烂到了极点,在遭到冷风入侵的客厅与小寒玩了一整天的电玩,嗯,休想让我把战绩说出来的。我们是玩互相帮忙的游戏,不是互相残杀的游戏喔!只要如此对外宣称即可。

我身上的黑色风衣御寒效果欠佳,换算出的防御力也是可有可无,总归是一件穿去约会不错的风衣,合格的项目只有观赏性。

身边小寒的穿着打扮极度普通,更正,是在我的角度来看很普通的打扮——黑色连身洋装与黑色围巾。十次有八次看到小寒都是连身洋装的打扮,她本人貌似也挺喜欢的,所以我便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我与小寒就是黑色二人组了呢,来取个搭档称号吧!咦?好像有干过这种事情的感觉……啊,我想起来了!唉,小寒命名的双色战队这项称号就免了吧,何况我们现在两人皆是黑色打扮,被称作双色战队只会更莫名其妙。

鞋底发出喀噠喀噠的沉闷脚步声,我与小寒并肩走在一起。我虽不矮,却也不是特别高大,小寒却是踮起脚尖仍不及我的视线高度,仅此便足以代表小寒不是高挑的女孩,是的,非但不高,还能形容为娇小,假设换上制服,混入国中新生都未必会被怀疑的娇小。实际年龄只比我小两岁,心智成熟度粗略测量是我的三百倍左右……数据纯属虚构。

走出社区的警卫室,景色转变为连叙述都是多馀的普通马路。哇,今天我与小寒要去造访阿莫家喔!内心佯装兴致高昂、兴高采烈,把精神催眠成手舞足蹈的高昂心情,若不这么做,我怕会再次陷入「犯人到底是谁!」的鑽牛角尖模式,就算使用奥卡姆剃刀进行思考,得出的结论也唯有已被证实为不太可能的「那个」。要是回头把已删去的结论再看一次,事情只会兜回原点。

向前迈进,随后小寒停下,伸手拦了台计程车。呃,计程车啊……我想起那对虐杀师搭档,想来还真是有趣刺激的回忆,换作那时的我,只会感到棘手与反胃吧!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进入车内后座,小寒也接着我进入车中,关上车门。

「这个地方。」我把阿莫家的地址递给司机,中年的司机点点头,并指着后座的安全带示意我们系上。

「喂,小情侣,你们去这地方约会吗?唉,年轻人应该要趁着年轻,多去热闹点的地方……」在我们系好安全带后,中年司机一边朝着我们的目的地开去,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也对,上了年纪若是还去年轻人群聚的闹区,总不免有种格格不入、落后时代的感叹,所以最好趁着年轻时享受年轻人的乐趣。我能理解也能认同司机的话,却也仅止于理解与认同,行动上不论是现在或未来皆不会有所改变。

计程车司机大部份会像这样与乘客间聊呢,虽不至于造成我的困扰,只是我不太会应付年龄差距太大的人,对于我们这些小鬼的玩笑与幽默,有时年长者会出乎意料的认真纠正或提出疑问,反而会造成尷尬。

「不,那是朋友家。」我放弃玩弄文字,大方坦诚。我自然不可能全盘托出,仅是透露无关痛痒的情报。

我不是饶舌型的人,但更不是言简意賅的类型,严格来说我是以杂七杂八的歪理打乱对方节奏与重点的敷衍、诈欺型。单就诈欺这项行为而论,对象若是太笨、太古板、太老实导致无法建立沟通,反而没办法实行诈欺。当然我是不会进行诈欺的,只会适当带开话题、隐藏自己的真心,虽然认真的话,诈欺这项行为对我易如反掌。

「噢……不错啦!那里风景好、空气又新鲜,就是生活稍嫌不方便,唉……住那边好归好,但湿气的问题可严重了……」中年司机叹口气后,开始自顾自地说着那个地方的优点与缺点,房价比起都市便宜多少等等、生活用品动不动就发霉等等,甚至还说起他曾经想搬过去,「可是啊,实在太潮湿了,唉唉……」

此时,「——那是山路上的社区吗?」呈现慵懒坐姿的小寒唐突发问,她的坐姿乍看毫无防备,不只乍看,实际上也真没什么防备。只不过,她的当前状态万全,故具有绝对性并能予以彻底发挥的她,不需要「防备」这种概念。

「是啊,你们不知道吗?」中年司机的口气颇为惊愕,嗯,是个情绪表现丰富的人啊。与我判若云泥,情绪起伏大我认为称不上好事。

我被许多朋友说是奇怪的人,不过单论奇怪,定义实在模糊地使我不明就里。要我主动说明的话,会有此类抱怨,确实是我自作自受。我在表面上从不会讨厌交朋友,虽不主动,却是属于来者不拒的被动,然而我对那些朋友自始至终都会划分出一道壁垒分明的境界线,几乎不可能让谁探得我的内心,正因如此,与我相处越久的朋友,只要不是特别迟顿,便越会感受到与我有种不自然的距离感。

更何况,打从最开头我就说明了,本人的情绪起伏十分不易大幅波动,这更会让人对我產生冷漠的第一印象,而人们往往会靠第一印象判断他人,所以被当成冷血的傢伙,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清楚、我明白,但我没有去改变,因为没有必要。

得知目的地后,「谢谢,那请送我们到山脚下就好,谢谢。」小寒如是说。

山路上的社区。又是计程车、又是山路的,这两点奇蹟般地恰似遇见虐杀师搭档的情况……失去搭档的海德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我事不关己地想着。

扯回正题,既然要去山路上的社区,为何要在山脚下就下车呢?难道、难道、难道小寒是崇尚健行的运动女孩吗!唔,不是吧。

当我要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出声发问时。

「嗡——嗡——」口袋的阳春手机发出低鸣震动着,拿出手机一看,并不是阿莫拨来的,更不是在我旁边的小寒无聊拨的,是组没有印象的号码。

「喂?」我按下通话键。

「嗨,小苍苍——!想我吗?猜猜我是——」

我在一秒内切断通话。

成熟的女性音色,我认识的人,有谁拥有这样的声音吗?这点姑且不论,会叫我那个极度羞辱人、不把我放在眼底的称号,全银河系我只认识一个。

「是谁呀?」小寒好奇地发问。

「不知道,打错了吧。」脱口而出的藉口。

「打错?可是她叫你小苍苍耶?」小寒笑盈盈的追问,好恐怖。

「我怎么可能被那样叫,一定是你听错了。」无法半路投降,我决定贯彻始终,硬拗到底。

「呵,你这是在怀疑本小姐的听力吗?」不妙,她对我的谎言感到不满、不信任了。

早知道就多动脑想想,造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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