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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咬咬牙,到底还是将这两千股直接抛出。
市面上有人抛售银股的消息传来时,尤月正在自己的闺阁中试着闲云坊绣娘们新给她製上来的衣裳。
上好的蜀锦,浅青的颜色。
裙摆上绣着几枝漂亮的夹竹桃,她身量纤细,穿上时略略转身,腰肢也有了那么一点不盈一握之感,叫她看了大为满意。
身边的丫鬟把马屁都拍上了天:“咱们姑娘真是天仙下凡,这衣裳穿着再好看没有了,衬得气色都无比的好。那什么姜府的大姑娘,哪里有我们姑娘这样好看,这样有才华?听说临淄王殿下乃是个文雅的人,那姜雪蕙无趣乏味,岂能得着殿下青眼?待得擢选那一日,您就把这一身穿上,保管叫旁人看傻了眼。这王妃的位置,非您莫属!”
这些日子以来,尤月着实春风得意。
本来伯府因出钱保她从牢里出来那件事,对她很有一番怨怼,毕竟拿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一万五千两银子,换谁都得吐口血。可出了这件事后,反而激起了她的脾气,一怒之下将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拿去买了任氏盐场的银股,足足四千股在手。
后来任为志求娶尤芳吟那小贱蹄子,怕她从中作梗,前后塞给她二千两红包。
她手里自然又宽裕起来。
一开始伯爷和伯夫人得知她如此败家,把钱都拿去买了盐场的银股时,差点没气病,当时就要把银股拿出去卖掉。
还好她以死相逼给拦了下来。
如今任氏盐场的股价节节攀升,伯府和伯夫人见了她都是眉开眼笑,成日里比她还关心那股价的涨跌。她在府里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且伯府一开始也没将那求娶尤芳吟的任为志看在眼底,不过就是个蜀中偏院之地的破落穷小子,完全是看在彩礼的面上才把尤芳吟嫁过去的。
毕竟是个妾生的女儿,三千两不亏。
可在任氏盐场的情况好起来后,清远伯和伯夫人就渐渐起了心思。
清远伯说:“她怎么说也是我们伯府嫁出去的女儿,没道理人到了蜀中之后就跟家中断了联系。那姓任的小子之所以能把盐场做起来,不也多托了伯府的名声吗?商人娶了官家女,他便宜占大了!任氏盐场那么大地方,还事关月儿手里银股的价钱,无论如何不能由着他们乱来。咱们挑个办事利落的管事过去,好好教教他们,也盯着点盐场的情况。他在京城也不过才发了四万银股,占盐场的四成分红,剩下还有六成。怎么着也该再拿出一点来,孝敬孝敬岳丈家!”
所以年后伯府这边就已经派人去往蜀中。
像任氏盐场这种地方,一旦开始产盐,那雪花似的井盐便是雪花似的银子,谁见了能不心动?
尤月可没想到尤芳吟那种贱人生的还能交上这样的好运。
只是她也不嫉妒。
但凡是尤芳吟的,她只要想要,便都能抢过来。旁人将嫁衣做好了,她再去穿,不也是件省事儿的事儿吗?所以尤月这些天放松得很,只在家里捣鼓捣鼓脂粉衣饰,准备在临淄王妃擢选那日大放异彩。
听见外头进来的丫鬟说,蜀中客栈有人开始抛售银股,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接着便笑起来:“任氏盐场如今的情况大好,想也知道这什么卓筒井能源源不断地收进银子来,旁人就是想要模仿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手里有银股却这么早抛了,不是缺钱就是鼠目寸光!”
丫鬟们都有些疑惑:“那姑娘您呢?”
尤月眼珠子一转,却是突地一笑,眸底放出了异彩,拿了钥匙便打开自己装银两的匣子,有些按捺不住兴奋地道:“旁人鼠目寸光,却是本小姐的大好机会!如今正愁没地方买进银股呢,到处有价无市!这笔银股,我一定要趁机拿下!”
接着拿了银票与印章,便往蜀香客栈去。
只是这些天来任氏盐场的银股行情是何等炽热?
那抛出来的两千银股共分作四批放出来,尤月到的时候,前面两批早就被人抢走了,她以一千六百文的高价,也隻来得及抢下了最后两批,共一千股。
加上她自己手里四千股,便有了五千股。
另一千股实则是被吕显派人抢先买入手中。
因这批银股量小,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哪边出来的,他并没有十分在意。
银股入帐后,便去谢府找谢危喝茶。
彼时谢危正听剑书禀报姜雪宁那边的情况。
听完后,眉头便拧紧了。
剑书琢磨着吕先生与自家先生认识多年了,且同为先生效力,银钱的事情他一向十分在意,视财如命,所以犹豫了一下,问道:“姜二姑娘动了银股,像是有所筹谋。这事儿是否先知会一下吕先生那边?”
这会儿穿着一身文人长衫的吕显已经从长廊那头走了过来,闲庭信步,好似走在自家一般自然,透着满面的春风。
谢危掀了眼帘,便看见他。
片刻后收回目光来,长眉轻轻一剔,竟道:“知会什么?”
剑书顿时愕然。
谢危神情淡淡,毫无异样:“生意上的事情,吕照隐自己有数,用得着你插手?”
剑书:“……”
道理好像是这样,可怎么就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呢?
两千银股,其中一千以一千五百文的价格成交,剩下的一千以一千六百文的价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