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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心软

 

下,陛下却也不定然喜欢。瞧那楣夫人,温柔小意,更会撒娇卖痴。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世间情爱也是一个道理,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女儿家,就是要似水。」

不过当初她对此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样的举动上不得檯面,堂堂皇后怎么能和那些女人的谄媚手段混为一谈。不过方才在谢景行的杀意之下,她却突然想起了那位美人所说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如今她还是豆蔻少女,想来生的也是天真稚嫩,更没有皇后的凤袍加身,若是做些撒娇卖痴的动作,想来也应当是能看的。沈妙做梦也没想到性子强硬的她也会对着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然而结局令她自己都感到意外,谢景行那般凶悍桀骜的性子,竟会真的放过了她。

不过这次的交锋,总归是她用了很不光彩的手段才是。

待出了密室,也不知谢景行和高阳是从哪里离开的,茶室里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她走出茶室,外头莫擎还在守着,沈妙问他:「方才可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

「人?」莫擎一愣:「里面不是只有小姐一人么?小姐在里头遇见了别人?」

「没有。」沈妙微微一笑,道:「随便问问罢了。」心中却是对谢景行的本事又是高看了一层。

「呆了许久,大哥怎么还不来,先去找大哥吧。」沈妙道。

莫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晓得沈妙为何一会儿便改变了主意,方才明明说的好好的在茶室里等沈丘,现在却不然。不过他自然不会反驳沈妙的观点,尤其是这种小事,便默默地应了,跟着沈妙往外头走。

沈妙走的时候,又回头瞧了一眼茶室紧闭的大门,不知道谢景行和高阳还在不在此处。今日她本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谁曾知道「东西」竟然落在了谢景行手中。沈妙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按照前生的痕迹来看,这个时候谢景行不应该发现密室才对,莫非今生有些东西改变,连谢景行的命运也改变了?亦或者是,前生她那短暂而悲惨的一生,还有一些被忽略的真相。

这个问题一直到后来见到沈丘,傍晚回了沈府都未曾解开。倒是沈丘见沈妙从亲王府出来后就一直发獃出神,还以为沈妙是被亲王府那满地献血的惨状吓到了,吩咐厨房熬了安神汤,还被罗雪雁责骂好好的带沈妙去那种晦气的地方干嘛。沈丘好不委屈,沈妙却是浑然不觉。

另一头,也有人在为谢景行打抱不平。

「那丫头下手也太狠了。」高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伤痕。

谢景行脱下外袍,隻着了宽大的中衣。中衣的衣领鬆鬆垮垮的,露出一半结实挺拔的身体,袖子挽到一半,露出的手臂上,半个簪子戳进去的伤痕深可见骨。谢景行一边任高阳给他上药,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簪子。

那簪子是一隻普通的素银簪子,上头花纹都是简单的波浪纹,然而簪子的尖头被磨得锋利无比,简直可以媲美做暗器的银针,又将那尖头给弯了弯,彷佛一把倒钩似的。这样的簪子若是戳进人的身体,定是能撕扯下一大块皮肉来。

譬如谢景行,胳膊上便被撕开了一道伤口。

「沈信一家光风霁月,那丫头下手怎么这么狠毒。简直不像是沈信的女儿,不会是抱错孩子了吧。」高阳还是很惊异:「你看她下手的时候也不手软,这都进肉里边了。」他将药粉均匀的洒在伤口之上,谢景行眉头一皱,倒吸一口冷气。

「疼也忍着。」高阳没好气的道:「谢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有怜香惜玉的时候。今日你犯什么混,她撞破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伤了你,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我说,」高阳摸了摸下巴:「你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她?她还是个小丫头,要什么没什么,你疯了吧。」

谢景行不耐道:「行了,欺负个小姑娘,我没那么无耻。」

「说的跟你从前没欺负过小姑娘似的。」高阳冷笑:「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在想什么了。」他把绷带仔细地缠到谢景行手臂上,包扎好后才嘆了口气,「如今东西已经到手,接下来如何?」

「再找。」谢景行道。

「傅家人迟早会知道。」高阳皱眉:「其实我觉得最奇怪的是,沈妙是怎么知道密室的,她若是傅家的人,你可就暴露了。」

「她和傅家有仇。」谢景行懒洋洋道:「恨不得借我的手杀人。至于怎么找到的,巧合吧。」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沈妙说是无意得知密室,这理由压根儿他就不相信。沈妙这个人做事很有目的,就从她对付沈清和豫亲王一事上就能看出。似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用的东西,到了最后的时候却能发挥出意外的作用。谢景行甚至有一种猜想,沈妙着手对付豫亲王,也许就是为了他手中的「东西」。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就连他和高阳,也是刚知道不久,这其中还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沈妙只是一个闺阁女儿,查探消息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却也能晓得其中秘密。她身上的秘密,一点儿也不别人少。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高阳站起身来,将包扎剩下的药和绷带拿起来,起身往屋外走:「况且,如今她发现了我的身份,也不知未来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

谢景行一人留在房中,他将手中的簪子对准灯火中跳动的火苗,若有所思的端详着。片刻后,脑中却是浮现起密室之中,少女瞪大双眼,无声流泪的模样。

他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更不是对沈妙起了别的心思,只是在那一瞬间,竟然莫名生出了一股不忍。这种不忍的情绪终于打破了他一贯冷静的做法,如今想来,却是有些后悔。手臂上过药后的伤口有些麻,更有些疼,对方下手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不曾手软,若非他躲得快,这簪子落在脸上也说不定。

其实沈妙流的眼泪,或许也只是一种手段。谢景行心知肚明,那少女狡黠无比,心思又灵敏聪慧,猝不及防之下使出的手段,却是有着奇妙的能力。突然的示弱,大约也是想要求生。

谢景行摊开手,银色的簪子在掌中闪着细小清辉,却让人想起这隻手覆上一双眼睛的时候,掌心毛茸茸的触感,若翩飞的蝴蝶,即将在掌心中起舞,也就是那一瞬间的脆弱,让他的心中生出一些异样,不该属于他的同情。

「小毒妇,」谢景行突然一笑,灯火之下,少年英俊的眉目逼人的夺目,唇角的笑容玩味,喃喃道:「不该心软的。」

……

沈府东院,此刻却是闹开了花。

荣景堂内,沈老夫人面色阴沉,看向沈贵道:「这么说来,清丫头是没法子出来了?」

沈贵摇摇头:「豫亲王府一夜间被人灭门,独独剩了清儿一个。怎么说都逃不了干係,案子还得再审。」

「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陛下会不会怪到咱们头上。」沈老夫人忧心忡忡道:「清儿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真的和她无关?」话里话外,竟都是对沈清怀疑的很。

任婉云闻言就炸开了,她一下子扑到沈老夫人面前跪下,吓了沈老夫人一跳,任婉云哭着道:「老夫人,清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况且清儿又有什么本领,和这样厉害的人搭上关係。分明是豫亲王府自己结了仇家,清儿不过是走运,捡了一条性命,咱们已经对不起她了,万万不可放着她不管啊。」

任婉云和沈老夫人做婆媳做了这么多年,对沈老夫人的脾性也了解的一清二楚,沈老夫人骨子里极为自私,最是见风使舵。就算对沈清有三两感情,到了该明哲保身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沈清抛弃。任婉云有时候会觉得,沈贵是这样没良心的人,不过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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