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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故人归

 

显德皇后一边与沈妙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边还与她说笑:「到底领兵的也是你夫君,怎么到现在,竟是一点儿也不紧张的模样?」

沈妙微微一笑:「臣妇自然相信殿下的。」谢景行这人,实在是很狡猾。叶楣那一封错误的兵防图能顺利到达傅修宜手中,并且为傅修宜所相信,这固然是她的本事。可谢景行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在战争最初的时候,谢景行可是一直不轻不重的输输赢赢,让傅修宜得了好几次甜头。事实上,便是那几次胜利,与明齐和秦国来说,并没有占得什么实质上的便宜,却给人一种错觉,好像秦齐十分厉害似的。

这样长此以往,傅修宜反而会越来越信任叶楣送上来的东西。即便后来大凉又胜了几回,在傅修宜眼中也不过是偶然。他却忽略了,谢景行输的战役,都是无关紧要的城池,而赢下来守住的城池虽然少,却都极为重要,甚至仔细去看,彷佛点连成线,隐隐的还有合纵连横之势。

不过傅修宜和秦国皇帝大约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因为最近的几场战役,他们都有小胜,大凉军队似乎士气在渐渐低落,他们进攻的越发猛烈,似乎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方。

所以,傅修宜将幽州十三京看的分外的重。从如今的战局和沈妙自己画的那副兵防图比对来看,傅修宜似乎是谨慎的根据着那封兵防图来安排自己的人马。

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人觉得愉悦的了。傅修宜在这上头花费的人力和财力越多,最后得到的打击也就会越大。谢景行就像是在诱拐一个赌鬼,先是让他小赢一些钱财,输输赢赢,让赌鬼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手艺也不错,最后赌鬼心一横,全部赔上自己的沈家,到这时候,谢景行在不紧不慢的收网,一网打尽,赌鬼自然是输的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傅修宜已经在开始上钩了。至于秦国皇帝,他要比傅修宜谨慎一些,或许在幽州十三京上面有别的安排。不过,一旦傅修宜这头一开始溃败,对谢景行来说,秦国怎么样并不重要。彷佛打开一个缺口,各个击破,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罗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在沈妙的小腹之上,道:「可惜幽州十三京那边的消息隻得靠传信才收的到。不过,小傢伙倒是长得很快。」

沈妙垂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八个月的日子,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似乎和往日没有什么不一样,哪怕是硝烟战争,都能以很平和的态度去面对。不仅是因为对自己亲人和爱人的信任,更因为她明白,腹中还有一个小生命在与她一同成长。

因为成为母亲,所以更勇敢和坚强,担负起责任,也能稳得下心神。

正与显德皇后说着话,陶姑姑却是匆匆忙忙的自外头赶来,她似乎还有些急,面上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喜意,笑道:「恭喜娘娘,恭喜亲王妃,方才前朝传来消息,幽州十三京传来捷报,亲王殿下胜了!」

「真的?」显德皇后一下子站起身来。她自来沉稳,这会儿也有些微微无措。

陶姑姑猛点头:「陛下很是高兴,正大赦天下呢。」

「苍天保佑!」罗潭双手合十,喃喃道。

幽州十三京攻下来,传来捷报,那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着这一场持续了大半年的战役,或许在不久之后就能彻底平歇。士兵们都能归家,而另一方面,这混乱的天下,终是一统,宏图霸业,或许在不久之后就能成真。

沈妙抚着自己的小腹,心中也有欣喜油然而生。她就知道,谢景行一定能做到。

那陶姑姑又笑着看向沈妙:「亲王妃别着急,亲王殿下还让人捎了信过来,一会儿送信的人会把信送到您手上。」

「可真教人羡慕死了。」显德皇后打趣沈妙:「这不给本宫和皇上捎信,就念着自己媳妇儿,倒是白白的担了个手足的名头。」

罗潭也道:「就是就是,也不晓得考虑考虑旁人的感受。」

「罗小姐也别失望。」陶姑姑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个还破天荒的继续接话道:「也有您的信吶,似乎是高家府上的少爷叫人捎的。」

罗潭疑惑:「高阳?他给我捎哪门子信?」

沈妙和显德皇后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幽州十三京的捷报,让陇邺上下都俱是欢喜不已。永乐帝甚至还破天荒的办了许久不办的宫宴,热闹非凡。

沈妙没有参与这场宫宴的。

一来,她怀着身孕的事情并未外传。一直住在宫中,虽然外头也一直有所猜测,不过显德皇后将她保护的很好。到了后来,人们对其热情渐渐消退,便也不再好奇了。二来,宫宴那种场合,如今怀着身孕的沈妙本就不适合参与,若是中途再出什么岔子,就更不好了。

况且,她还想早些回去读谢景行的「家书」。

谢景行的「家书」,自从战局吃惊,局势紧张开始,便很少传来了。大约是传一封信也很麻烦,这都两个月没给她写信来了。

沈妙打开信来。

信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说他自己过得还不错,又很自得的夸耀了一番自己的功绩,顺带将傅修宜批了个一文不值。说傅修宜除了在夺嫡一事上手腕还行之外,于治国之上,实在是乱七八糟。明齐的朝堂乱的不成样子,根本不用太过操心。

然后提到了楣夫人。

说傅修宜将楣夫人捧得很高,明齐的朝堂之中都有人在议论,楣夫人之前只能算是在后宫中纵横。不过短短数月,竟也能随意出入傅修宜的御书房中了。傅修宜似乎不仅仅将她视作一个美貌的女人,还视作一员福将。甚至于好几次「胜利」的战役,都是拜叶楣所赐。

叶楣如今在明齐朝堂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是除了傅修宜之外,谁也不放在眼中了。傅修宜也纵容着她,一方面似乎真是觉得她美又聪明,另一方面,定然也是因为叶楣的本事了。

只是谢景行说起这些来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讥嘲,简直将傅修宜当做是个傻帽儿一般。罢了还十足狂妄的宣称万事俱备,只等着对方来自投罗网。这次幽州十三京胜了之后,想必定京那头,都不须得他出手,叶楣只怕也要被傅修宜给折磨死了。傅修宜心眼本就不算宽广,之前当着朝臣们的面亲自夸讚叶楣「福将」,这员「福将」如今在至关重要的一战中让他吃亏,傅修宜怎么会善罢甘休。

当然,谢景行还安排了一点儿额外的趣事,营造出叶楣是大凉的探子,来到定京接近傅修宜本就是为了给大凉做棋子。傅修宜那么无法容忍背叛的人,自然会不留余力。

看着谢景行的字迹,沈妙几乎都能想到他懒洋洋叼着笔,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将信纸折好,却觉得信封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晃了晃,将信封倾倒过来。果然,从里面「滴溜溜」的滚出两粒红豆来。

红豆者,最相思。

他不在信里写些相思之语,偏又要用两粒红豆来证明他的确是没有一刻忘记沈妙的,真不该说他是端着架子还是幼稚。

沈妙想了想,又将一边的香囊拿出来,将两粒红豆珍而重之的放进去。

「第五封。」她说。

……

明齐,定京,皇宫。

阴森森的地牢里,四处都是瀰漫着浓重的腥气,似乎还混合着别的什么味道,令人作呕。

牢房的最里面,一个女人赤身的坐在地上。她的双手被镣铐拷在墙上,双脚浸在冰冷的污水中,污水中还有一些肥硕的老鼠,不时地顺着她的脚背爬上爬下,还去啃她的脚趾头。有些脚趾头已经被啃的血肉模糊,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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