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326、枝枝心里有白月光
程让做事效率高且专业，对比了她先前所有检查报告，询问了她日常生活状况，最后推测她的病是心理问题，他帮忙请来朋友——心理学专家宋连熙给她治疗。
谭父谭母以为她是当年被砸破头后留下的后遗症，谁知宋连熙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与凶杀案关係不大，主因忧思过重。具体是被什么事情郁结于心，他没法从正常谈话或答题方式查出，还需更深入的诊治——催眠。
谭父怕女儿非人类的事曝光，心里很不赞成这种方式，忙不迭追问，「就没有别的办法？」
宋连熙道：「谭小姐目前的状况要么对人防备心过重，无法敞开心扉；要么就是因为记忆缺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潜意识在作祟。鉴于谭小姐失忆前没有此类症状，前者的可能性较大。如果不催眠，很难达到治疗效果。」
沈灵枝最终接受了催眠。
结果时间一天天过去，胸口闷疼依旧，宋连熙迟迟没寻出她郁结的源头。谭父谭母都以为她得了什么罕见怪疾，暗自伤心抹泪。
孟杉得知她治疗情况不佳，每回见着她欲言又止。
终于有一次，孟杉下了决心，抱着她用哭腔坦诚「与沈望白交往」之事，说对不起，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沈望白的背景对孟家很重要，家族需要她，她肩负责任和使命，不得不听命行事。而她和她的关係，亘古至今，就算是放在普通家庭都难以得到支持，更遑论结婚，她们需要一个障眼法。
原来孟杉完全误会了，以为谭娜娜的怪疾因她而起。
「娜娜，我隻喜欢你。你可以駡我，打我，就是别再跟自己生闷气了好吗？」
孟杉很努力地忏悔，还如实告诉她内幕：沈望白妹妹的犯罪证据掌握在孟家手上，孟家是如何利用这个促成孟杉和沈望白的关係。
沈灵枝内心毫无波澜，其实她根本感受不到孟杉对她的喜欢，也没把孟杉当情人，如此更谈不上伤害，她的病压根与孟杉无关。不过这番坦白也算有诚意，她点头表示谅解。
巧合的是，孟杉对她坦白没多久，她的病情还真开始好转，谭父谭母相当欢喜。
私家侦探同时传来消息，「沈灵枝」又交了个男朋友，心血管外科医生程让。
沈灵枝不得不感慨，世界真特喵小。
程让做事严谨，医术精湛，待人如沐春风，在患者之中口碑极好，同行亦对他赞誉有加，不少女同事，患者家属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所以程让交女朋友之事让少女们碎了一地芳心。沈灵枝听到有小护士酸溜溜地讨论程医生是完美主义，不喜欢浪费时间，肯定是年纪到了选一个不费心思的女孩子结婚过日子，仅此而已。
程让对时间分配的严苛沈灵枝是见识过的，有一回她去办公室找程让，无意撞见程让正和女朋友亲吻，「沈灵枝」侧坐在他腿上，他捧着女孩侧脸，气息紊乱，吻得煽情投入。她鬼迷心窍盯了好一会儿，程让的手机闹铃倏然响起，他竟毫无一秒迟疑掐断铃声，生生中止了吻，「抱歉枝枝，我要准备下一场手术了。」
沈灵枝：「……」所以说小护士那话的可信度还真挺高啊。
后来，果真传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孟杉听说后冷不丁评价一句，「他们迟早会分的。」
沈灵枝皱眉，总觉得听起来有些微妙。
没多久，她意外从程让和宋连熙的对话中偷听到「沈灵枝」被绑架玷污的事，瞬间联想到孟杉那天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找到孟杉对质。
「是你找人绑了沈灵枝吗？」
孟杉睁大眼，一脸冤枉，「娜娜，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对沈灵枝下手吗？她杀我姐我恨她没错，但也不至于指使禽兽玷污她吧，那样我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沈灵枝顿了顿，「孟杉，我好像没告诉你，沈灵枝是被玷污的。」
孟杉像被掐住喉咙，脸色变幻不定，平復后深吸一口气，「是，我承认我派人绑了沈灵枝，但我没让人玷污她，隻强迫她录了一段叫床声给程医生。她杀我姐，如今有她哥保着才逍遥法外，我替我姐不平，对她略施惩罚不为过吧。」
「你知道程医生是个完美主义者，如果以为女朋友被玷污心里很可能会有坎儿，你想借此让他们分开？」
「难道你忍心看程医生娶一个杀人犯做妻子？还是说你不相信她是凶手？」
孟杉将当年的监控和凶器指纹对比给她看，的确铁证如山。
不知怎么的，沈灵枝现自己早没有当年对凶手深恶痛绝的心境，不由地心绪复杂，「你说她为什么要杀你姐，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恐怕只有她心里清楚。」
沈灵枝终究对孟杉的报復行为持默许态度，关于「沈灵枝」和孟家的恩怨，她本就没立场说什么，比起一条人命的消逝，「沈灵枝」所受的惩罚确实无关痛痒。
但出乎孟杉的预料，程让压根没跟「沈灵枝」分手。
大半个月后，沈灵枝在医院做完一轮催眠治疗，躺床上休息，一墻之隔又传来程让和宋连熙的对话，竟是说「沈灵枝」怀孕了，宋母恰是妇产科医生，程让托宋连熙询问宋母哪种堕胎药对人体伤害最小。
宋连熙大吃一惊：「堕胎？你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
「我和枝枝没做过。」
「那是她被绑走后歹徒对她……」
沈灵枝心里一凉，难道说孟杉骗她，真找人把对方强暴了？
程让说：「不是，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很高兴，不可能是歹徒的孩子。」
孩子既不是歹徒的，又不是程让的，绿帽子无疑了，打掉孩子情有可原。
宋连熙语气迟疑，「你……不介意？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完美主义人格，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自己的女人怀过其他男人的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那你还准备打掉。」
「枝枝怀了一个月才现自己有孕，而这期间她服过不少抗生素类药物，照过ct，胎儿畸形的概率很大，医生建议是终止妊娠。我现在担心的是她无法接受，她很期待那个孩子的诞生，畸形儿的出生对孩子本人和家庭都是一种打击，我必须用她毫无察觉得方式让胎儿消失，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小。」
无所谓胎儿的父亲，无所谓她的背叛，隻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宋连熙一时无言，似乎被程让的想法震住，良久才道，「你搞得我也想嫁给你了。她知道你这么爱她吗？看来沈小姐的眼神不大好啊，放着你这一片深情的青年才俊不要偏给你戴绿帽……不对，你肯定没对她表白对不对！」
「这个字眼太重，会把她吓跑。」程让低缓的嗓音像被阳光亲吻的流水，「我一直感觉她心底深处藏了个人，曾经我想找到他，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不重要。我没法左右她忘记心里的白月光，但我能让自己成为她的唯一。只要结婚，她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与我一生绑在一起的女人。其他的，我可以等。」
沈灵枝感觉胸腔毫无防备被什么东西一撞，酸酸涨涨。
难怪程医生急着结婚，无关他的时间规划，完美主义，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想要一个完美两情相悦的婚姻，而他……连这点都让步了。
如今她是真心实意羡慕「沈灵枝」，交往的历届男友都对她一心一意地好，可惜前两个终究有缘无分。这次，应该真能喜结良缘了吧。
然而好景不长，「沈灵枝」药流没多久，他们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