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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说罢,她轮动右臂,朝男子劈去。

秦明眼底一沉,脚底借力一转,躲开了轰来的攻击,手腕一转为掌朝宋今棠攻去。

两人招招又快又狠,下手毫不留情,可都?墨守成规般,不制出一点多余的碎响。

“秦明,今日你姑奶奶我一定杀了你!”宋今棠用气音道,桃花眸似淬了毒一般的刀子。

“能?打中?我再说。”

说罢,秦明借力凌空一翻,立在了窗头,他长臂微伸,便将窗扉大打开来。

疾风骤然袭面,宋今棠只看见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子大摇大摆的矗立在面前。

真可恶!

宋今棠暗骂了声,看了眼屏风后头的方向,旋即拳风又劈了过?去。

岂料这次秦明却并不躲,女?子察觉有异,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被秦明带着手腕一压,大掌箍着腰侧,一同自窗扉跃了下去。

坏了!殷姝!

宋今棠暗叫不好,她想借着墙壁往上攀飞,却又被秦明攥着足腕拉了下来。

“放开!”

宋今棠冷喝一声,两人又是一拳一脚的缠斗斡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殷姝听?见外头静谧了许多,她连唤了几声,这次却无一丝一毫的回应。

她连自浴桶中?站起身来,骤然接触及呼进的凉风,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她草草缠上素绢,披了件素白外衫便往外走。

暖黄的纱灯映射,殷姝透过?那?大开的窗户看见外面浓稠的夜色,一望无际,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今棠姐姐去哪儿了?

她来不及关?窗,正准备出门?去找,却无意?瞥见玉身端坐在八宝桌的月白身影。

轻轻一瞥,便是惊鸿。

少?女?骤然吓得尖叫出一声来,本就有些疼的腿更是使?不上力往后退却几步,最后抵在了屏风上。

如此大的动静,总算惹得正云淡风轻幽幽品着指尖茶水的如画仙谪掀起眼皮来。

头顶纱灯朗朗照人,映在那?张精雕细琢的锋利面容上,一般清透如玉,另一半却如黑夜中?蛰伏的野兽般隐晦骇人。

幽寒的冷眸沉沉囚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孱弱小幼兽,姜宴卿并不急着此刻便给人致命一击,而是享受着猎物痛苦又绝望的求生过?程。

“太、太……”殷姝贝齿打着哆嗦,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来。

果然,果然他认出自己来了!

“我,我……”

自男子周身氲染的寒意?席卷满间,最后遍地银霜,殷姝全身冰寒,刚沐浴过?发暖的身子也颤抖的厉害。

他何时进来的?那?今棠姐姐呢?

少?女?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的他太可怕了,纵使?正不咸不淡的坐在那?儿,甚至如玉的长指也正极翩翩的捏着茶盏往薄唇边送。

可今时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乖戾凌厉威压。

光是不言半语,与生俱来上位者的威压和凌厉直面扑来。

她一直亲昵的叫着“宴卿哥哥”,竟真的险些忘了,他是大姜朝的储君啊,最是龙血凤髓的不贰储君啊。

殷姝面色越发的白,浓长的蝶翼也跟着止不住的发抖,终于,上位者总算欣赏够了孱弱猎物最后的挣扎。

姜宴卿看着眼前小小的一团身影,幽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另一手却又拿出一块方状的令牌。

殷姝极艰难的循着望了过?去,瞧见那?鎏金令牌之上钳刻的龙形印记。

这下,本就七上八下猛蹿的心总算撞死在了膛腔里。

——那?是自己扮作?哑巴姑娘时他给自己的令牌!

她以往一直藏在房内,可今日远行为怕遇见危险,这才带了个能?唬住人的玩意?儿!

这下到他手上了!那?他断然是看出什么了!!

殷姝不敢再想了,她僵硬地咽了口?气,瞳孔紧缩的眸望向了门?扉的方向。

若是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岂料,男子早已看穿她的意?图,阴测测的寒音挤进耳朵里。

“孤上次便同你说过?,若是敢跑,会打断你的腿,”边说着,姜宴卿掀袍站起身来,又轻飘飘补充一句,“小督主要不要试一下?”

“噢,不对,孤该叫你一声姑娘还是小督主?”

男子的话一字一顿,浸满了森寒的冷气,比雪水初融还要凉。

殷姝早就全身发软的动不了了,捏在前襟拢住衣襟的手也掐进了自己掌心里。

她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圣人皮囊的修罗愈逼愈近。

姜宴卿看着面前吓得失神的少?女?,冷冷勾唇讥诮一笑,凉薄又残忍。

“殷姝,”

淬了寒冰的两字轻轻自薄唇间捻出来,“是你自己交代,还是由孤来说。”

话音一落,疾风周日袭来,殷姝更是冷得呼吸都?有些艰难。

蕴蓄在眸间的水雾总算聚成了豆大的珍珠,一颗一颗无声顺着苍白的面颊滚落,最后又啪嗒一声聚在了姜宴卿手背上。

姜宴卿眸光一掠,却眼底的冷气残戾仍无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叫孱弱怜怜的小弱兽已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抬手捏住了少?女?的下颌,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在这骇人的逼压下,殷姝还死死咬住唇瓣,坚守着最后一丝即将崩塌的防线。

姜宴卿瞧见小姑娘如此,他并不急,又幽幽问:“小督主究竟是女?儿身还是,太监身?”

他幽眸一黯,意?味深长顺着少?女?面颊下落,最后顿在了那?处不可言说的位置,“还是说是男儿身?”

静待半晌,见少?女?仍咬着下唇不语,他继续施加逼仄的压迫来,大掌自下颌移在了柔弱幼兽的细颈上,轻轻一抚,猫儿便是猛地一颤。

“这欺君之罪,孤可是先斩后奏,砍了这脑袋的。”

听?见砍头,殷姝总算是憋不住了,所有的坚守都?冰消决堤,咬得赤红的唇瓣泣不成声挤出几个字来。

“殿、殿下……我没有欺君,没有欺君……”

怯惧害怕的呜咽不断溢出来,殷姝抬手想擦晕在长睫上的水雾,可却发软的使?不上力。

她只重复着,“我没有欺君……不要杀我,也不要杀哥哥……”

如此一来,少?女?苍白的面总算氲染上了些绯红的水色,姜宴卿大掌仍是抚在人儿细弱发颤的颈上。

“那?小督主可要老实交代了,若非欺君,陛下应也不会怪罪。”

得了一丝松懈,殷姝哭着忙点头,“嗯嗯。”

姜宴卿眼尾微勾,隐隐带了些暗色,“那?日的姑娘是小督主你?”

“……是。”

“那?小督主究竟是为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清寒的话一字一顿落下,殷姝咬着唇瓣愣了许久,脑海中?还响彻着嬷嬷和哥哥的耳提面命,可如今自己这拙劣的伪装已是落在虎口?了,自己再憋着也没意?义了,更甚会被太子交与陛下,届时整个东厂都?得跟着一起连累……

“嗯?”

在男子一声扬长的尾音中?,殷姝回过?神来,僵硬着糯了糯唇瓣,“我、我是女?子。”

这一句话说出来仿抽干了她的所有力气,绷直已久的腿脚总算没撑住,她往底下滑,却被姜宴卿揽住了腰身。

剖膛破肚的真相被自己亲手呈在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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