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百岁
瓶。
穆沙佩佩好奇地凑过去:“这是什么?”
“好东西啊。”晏兮期待地看着赫哲,示意他拔开瓶塞:“拿一颗,嚼碎了咽下去。”
赫哲点点头道:“好,待会就吃。”
谁知晏兮却道:“不成,你现在就吃。”
赫哲捏着瓶子还在犹豫,晏兮便面se一沉,竟又伸手去夺那瓶子,嘴里说道:“怎么,怕我害你?”
赫哲侧身躲过他的手:“我现在吃。”
那药丸不知用的怎么个炼制法,倒出来后竟不是寻常见到的乌黑丸子。
浑圆的药丸是半透明的,倒像一颗jg工磨的琥珀,带了gu花的香味。赫哲嚼碎一粒,苦涩的味道顷刻在口中弥漫开了,散尽之后居然还有一丝甜。
晏兮接过赫哲递还的瓶子,笑道:“好吃吗?”
赫哲点头,对b在药王谷喝的那几碗带着腥味的药汤,这药的确算得上好吃了。
晏兮又问:“都咽下去没?”
“嗯。”赫哲答得混混沌沌,他晃晃头,发现眼前一片虚影。
站在庭院中无风自摇的赫哲跄踉一步,抓住晏兮的手臂:“你……”
一旁的穆沙佩佩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急道:“谷主,你给少主吃蒙汗药啦?”
“怎么可能,都说是好东西了。”晏兮拍拍赫哲的脸,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这是几?”
赫哲觉得自己就像喝了五十坛酒,四肢灌满铅水一般,重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看着眼前那人虚的只剩下一道白光,赫哲心慌地去抓,却一把扑空。
晏兮见赫哲样子,知道他晕的差不多了,便倾身向前。
他拥住赫哲的身子,伸手在他颈后一拍,竟在x道处捻出三根银针来。一旁的穆沙佩佩见了,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而赫哲却像是被ch0u了筋的龙,在晏兮拔出针的瞬间就瘫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扑在他身上不省人事了。
晏兮哪里承受得住赫哲的重量。他向后跄踉一步,脚卡在正堂的步阶上才堪堪撑住他。
转过头去,晏兮却发现穆沙佩佩还在原地站着,表情呆若木j,手指着自家少主抖啊抖。
晏兮被他呆愣的样子气的一吼:“没看见你家少主睡过去了么!还不快帮帮我!”
“啊——啊啊啊?睡、睡过去了?”穆沙佩佩如梦初醒,两三步走上前帮着晏兮去扛赫哲:“我还以为——我就说嘛我们身上早就没有银两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晏兮直想一拳敲在他脑袋上,却无奈腾不出手。
穆沙佩佩力气自然是有的,所以晏兮也就放了手,跟在两人身后进了他们暂住的耳房。
陆先生家虽然jg致,但却不大。主人住在正堂,晏兮占了二楼客房,便只剩下背y的耳室了。陆先生本意是为三人腾出正堂的,但赫哲执意不肯,陆先生无奈应了,打扫了这里让他们暂住。
晏兮探头打量了一下有些灰蒙蒙的房间,问穆沙佩佩:“住着是不是有点cha0?”
滇南是cha0泞之地,现下三月,更是sh冷。晏兮一问,穆沙佩佩就忙不迭的点起头来,抱怨一番天气。
“这边就是这样,不然也长不出镇南木来。”晏兮和穆沙佩佩联手把赫哲抬shang。
晏兮解下自己腰间绣囊,0出一片泛着油光的黑se木片来:“雨多雨少我可管不了,不过却能帮你们住的舒服点。”
晏兮把那片木头弹入火盆中。
不一会,火盆中冒出几缕细细的烟,一gu暖香渐渐弥漫开来,温柔缱绻的味道驱散了屋内的cha0sh。
这一晚,赫哲睡得很沉,在他的黑甜乡里,满是晏兮的味道。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从甬道深处传来,愈发清晰。严丝合缝的黑se石壁上sh粘而滑腻,不住地滴下冰冷的水来。赫哲循着声音,踏着阶梯一路向下,只是走的越深,心中越是不安。
终于,前面有了莹莹的光。他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入目是一池寒烟氤氲的碧潭。
潭水静波无痕,从潭岸到潭心,颜se次第浓yan,蓝的心惊。
他走近水潭,向下望去。深渊般的池水映着他的身影,仿佛一只怒张的巨大眼睛凝视着他。
赫哲心中升起一阵没由来的不安,他想离开,却不自觉地向前踏出一步。在水潭边,他望向深蓝se潭心的眼睛徒然睁大,慌张地向后跄踉一步。
“哗啦”一声,潭水向两边破开,中心浮起一具面容熟悉的尸t!
“砰!”赫哲猛地坐了起来,一拳砸在墙上。
他眼神空洞,紧握的拳抵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厚实的x膛剧烈的起伏着。
赫哲伸手掀开被子跳下床,猛地推开房门。刺目的yanyan立刻倾泻而来,打在他脸上,让他一阵头昏目眩。
一团白光中,有晏兮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遥远而空洞,仿佛隔了亿万光年。
赫哲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白光渐渐褪去,事物景se有了模糊的影子。他看见在满是yan光的天井中,晏兮跟陆先生在树下相对而坐,他们身旁的竹案上摆了一壶清茶,想是在聊天。
晏兮转头看到赫哲,笑着招呼他:“陆婆婆在厨房做饭呢,就等你醒了。”
赫哲没有说话,他疾步走到晏兮身边,看着他,单膝跪下。一双手用力地抓着晏兮的胳膊,神情慌张而急切,仿佛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
“怎么了?”晏兮去抓赫哲的手,却0到一手冰冷的汗:“脸se怎么这么差?”
陆先生发现赫哲眼神有些不对,于是问:“是不是被梦魇着了?”
“是吗?”晏兮听完陆先生的话,站起身来,拉着赫哲走到屋檐下y凉的地方。
“你怎么了?”晏兮费力地从赫哲的桎梏中抬起手来,00他的额头:“快醒醒!起床了!”
“你——”
“我什么?”晏兮回应着赫哲,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奇道:“难道是我昨天下药下猛了?”
晏兮一边给赫哲把脉一边喃喃道:“怎么可能呢,这种安神的药……”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赫哲感受到晏兮身上的温度和手腕上跳动的脉搏才渐渐放松下来。他反复告诉自己,那是个梦,那池寒潭,那张充满si气的苍白面孔都是——
“嘶——”晏兮轻x1一口气,皱眉对赫哲道:“你抓疼我了。”
赫哲的眸子骤然一缩,本能地松开了手。
他清晰的记得,在梦里看到晏兮尸t的一刹那,自己心脏强烈的ch0u痛和x腔内顿起的寒意。这一切,让他瞬间惊醒。
而现在,又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昏迷不醒的晏兮,奇异的寒症,煮了一半的百家粥……这些东西混混沌沌地搅在一起,填充着赫哲的不安。
看着晏兮专注的脸,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十几年恍惚的岁月打马而过,赫哲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不敢失去的东西,亦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想要的东西。
而现在——
“脉象骛暴。”晏兮皱眉,复而又温和地问赫哲:“真是被魇着了?”
赫哲没有说话,但身上的肌r0u却在他问话的一瞬间紧绷起来。
“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晏兮了然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