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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回了老家,奏了乐鸣着炮将老人入了土,疫情省去了摆酒的习俗,村里的乡亲们一顿寒暄后,王群给老屋大门落了锁,大家便各自离去,算是送完了老人最后一程。
夜里躺在床上,方翊来举着自己的双手,距离火化那日已经过了好几天,可她总是还能感受到碰到外婆骨灰那瞬间的感觉。
温热的一捧,甚至还能隔着布料摸到属于细小骨头的形状。
她双手交迭在胸口,忍了几天的眼泪,终是在尘埃落定后,顺着眼角染湿了枕头。
地球不会因你的遭遇而停止转动,生活总要迈步向前。
回来后方翊来并没有时间调整,隔天就接了个定製小团飞到了版纳,挂着笑同客人们一待就是小十天。
这一晃,感觉都快一个月没怎么见过方翊来了。回到家中,元凌韵打开了电视,让屋子里显得不那么冷清。
明明她也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推开次卧的房门,当灯光照亮房间的那一刻,满眼都是那人的痕迹。
床上用的是对方自己买的三件套,桌上摆放着她的各种用品,柜子上放着一排挂钩,有她的帽子包包和玩偶。
不由再次感叹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奇妙,经过时间的发酵,之前热烈想要去证明的心好似稳了一些,但那份对于她的热情却丝毫未变,反而与日俱增,即使对方的回应少之又少。
客厅里语音铃声惊扰了沉静下来的人,元凌韵关了灯看到显示的名字,任命的接了起来:“严大小姐,你回国后真的很闲啊。”
“那不然呢?”严乐理所应当的态度回:“老严又不准我到处跑,我这不是只能跟你唠唠嗑了。”
摁掉电视,元凌韵靠在沙发里做好了煲电话粥的准备:“说吧,又有什么事?”
“你那个小妹妹回了没啊?”
“你能别叫她小妹妹了吗?人就比我们小两岁。”元凌韵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恶心,弄得真像她老牛吃嫩草似的,“好像是后天回来,怎么?”
“没怎么,怕你寂寞坏了呗。”对面传来被子摩擦的声音,随后严乐的笑声入耳:“话说我送你的小玩具怎么样啊?”
元凌韵没觉得不好意思,漫不经心的回:“凑合吧。”
“哟,要求还挺高,还是人比较好用是吧?”
轻笑一声没搭理这话,元凌韵想到自给自足那晚,起因是因为想她,可结束后反而愈发空虚,思念更甚。
没介意那边的沉默,严乐继续耍着流氓:“等你们真在一起了,可别吓着人小姑娘。对了,你们不是分什么上下吗,你之前是?”
“倒没分那么清楚,”元凌韵伸手戳了下抱枕,软绵绵的触感回弹到指尖,“好奇这些做什么,你又用不上。”
“这不是闲来无趣就聊些有意思的么?”
两人说东谈西的也打了一个多小时语音,元凌韵洗漱完路过次卧又朝里瞧了眼,收回目光回了房。
窗外小雨淅淅的声音打在玻璃上,房间里床头的灯光被调到了最低檔,几不可闻的震动声从被子里传来,快感顺着尾椎骨蔓延上来,元凌韵修长的脖颈不自觉仰起暴露在略显潮湿的空气中。
轻微挪蹭的动作让被子里相对灼热的气息散出,鼻尖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在关掉的那瞬间,元凌韵微微喘着气,想着只希望后天某人回来,不会发现她的沐浴露少了一些才好。
真到了回来那天,依旧下着小雨,不大,就让方翊来懒得拿伞了。拖着行李箱走到公交站,晃晃悠悠地绕了快一个小时才到站。
下车后相较刚才,雨势要大些,她拉起帽子试图挡一下雨水,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到家时元凌韵还没下班,家屋没人显得空落落的,却比外面温暖的多。
没劲再去清行李,她翻出睡衣想先衝个热水澡,驱散下这一连多日的疲惫和染上的寒意。
等大门再次被打开时,卫生间的灯还没熄灭。元凌韵愣了下转头看到那串不属于她的钥匙,摘下口罩眼中漾出久违的喜悦。
明明是她自己的房子,此时倒是有些个坐立难安。元凌韵换了身衣服出来,水声已经消失,她察觉到对方要开门的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地移到了沙发上,装作听到动静回头,对上了方翊来的双眼。
“下午回来的?”她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给了对方一个咸淡适宜的笑容。
戴着干发帽一身热乎乎的出来,在看到她的瞬间,方翊来的心跳就不受控地开始叫嚣。“嗯,没多久,估计也就半小时前。”
“晚上想吃些什么?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吧。”
“不用了,”方翊来没看对方,拿着换下的衣服走向阳台,解释说:“我有点累,等会吹了头髮想先睡一觉,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
没有勉强,元凌韵望着她的侧颜点点头,等她吹完头关上房门,凝视了好久紧闭的房间,才起身走向厨房。
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胃里隐隐在闹腾,迫使方翊来逐渐转醒,她眯着眼看了眼手机,凌晨2点,真是尴尬的时间。
可意外的是,打开门另一间房透出的光暗示着这套屋子的主人也没有睡着。她放下水杯悄声过去,半掩的房门遮挡不了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