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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愿意跟她吐露心声一样,这一晚方翊来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坦然的跟她聊起关于外婆的一切。
主卧的窗帘很遮光,方翊来不确认昨夜两人交谈了多久,现在又是什么时间。她没有带手机过来,手肘撑着床起身去看床头的时钟。连着的被沿被撑开,冷空气灌了进来,元凌韵缩了下肩,慢慢转醒。
方翊来赶忙帮她压住被子,低声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昨晚抱她上床时,元凌韵就期待过醒来时的画面,她平躺在床上露了个很浅但格外好看的弧度,自下而上望着她说:“没事,昨晚睡得好么?”
“嗯,昨晚……”明明暴露在被子外,方翊来却觉得脸在发烫,“我,我先回房了。”
又有点儿落荒而逃的味道了,元凌韵被子里的手摸索过去,贴在刚才她躺过的地方,带着温热。
到底是她太害羞了,还是她想太多了呢。
元凌韵瞟了眼时间,下午2点多,尽管身体发出的信号暗示她还可以继续沉睡,但仅温存了几分钟,她就披着毯子起身,换上了家居服拉开窗帘,仍是阴沉沉的一天。
家里没什么库存,两人也懒得动弹,商量了下点了个某捞的火锅外卖,等待期间,元凌韵给自己做了杯咖啡,顺带替旁边的人热了杯牛奶。
吸了下鼻子,方翊来捂着杯子暖手,意识像是还未恢復完全。一隻干燥温暖的手忽然挨了上来,她没动仅抬了下眸说:“没发烧,估计就是昨晚回来淋了点儿雨,有点感冒。”
“早说就不该点火锅了,”元凌韵走向阳台关上窗,回到客厅又去找家里的感冒药,“等会吃了药再去睡一觉。”
方翊来倒没放在心上,喝了口热牛奶说:“没事的,指不定火锅一吃冒身汗就好啦。”
说是这么说,但元凌韵还是将相关的药放到了茶几上,看了眼外卖地图,显示骑手距离这儿只剩100米了。
疲惫加上感冒让方翊来的战斗力大大削减,瞧着各剩一点儿的配菜,甚至还有一盒没动过的牛肉,她放下了筷子,隐约还带着鼻音:“不行了,感觉越吃脑袋越沉。”
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元凌韵关掉电源,起身收拾起来。“没事,这些放冰箱又不是不能吃了。”
“家里还有火锅底料吧,”方翊来也帮着摁好盖子,“明天可以用它们做个自製版麻辣烫。”
绕过桌子替她推开手上的活儿,元凌韵拉着她起身走向卫生间,叮嘱着:“就别操心这些了,你去洗个脸簌簌口,回房休息吧。”
“又把烂摊子丢给你一个人啊?”方翊来身上确实没什么劲,抵着门框看着她,“那不如这顿算我请的吧,不然……”
“说好aa的啊,而且我们是室友,偶尔在对方不舒服时帮一下不是应该的吗?”元凌韵没再跟她磨叽,转身继续去收拾剩下的事情。
躺在床上,屋外的动静几乎听不太见,方翊来看着那个属于元凌韵的保温杯和旁边的药片后,攥紧了被子,慢慢闭上了双眼。
之后的几天,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再提起那晚的事情,只是之前横在她们间的隔膜像是又薄了些。元凌韵自然满意这个结果,特别是月底的方翊来一直在家,没有再长时间出过远门。
时间翻到了日历上的最后一页,随着温度的降低,病毒越发猖狂起来。多地突发性爆出了许多确诊人数,本市最终也未能幸免,服务业再次迎来了新的一轮歇业,两个待工人士就这样,面对面无所事事的留守在家中。
趁着快递还在运作,方翊来在房里抓紧整理好下午要寄走的物品,而元凌韵也一早将店里的咖啡豆搬回了家,就着对方下午约好的快递小哥,将网店上预定的浓缩液做好打包。
分了几趟抱着大小不一的纸盒快递袋出来,方翊来将东西放到门口,转头回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我都ok了,你这边需要帮忙吗?”
被问的人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动作,拿着漏斗缓缓地倒着咖啡液,“不麻烦的话,可以帮我黏一下贴纸。”
桌上分堆摆放着已经做好的浓缩液,方翊来兴致勃勃拿着贴纸问:“有什么要求么,还是看个人喜好啊?”
拧紧手中的盖子,元凌韵将准备好的贴纸分好,示范了一个,解释说:“我按照豆子的品种味道分好了,你像这样贴上去就行,小心烫哦。”
“这样啊,我还以为都是一个味呢。”方翊来自顾自念叨着,按照要求一个个粘好贴纸。
屋内是浓郁的咖啡味,元凌韵看了眼坐在身旁那女孩专心致志的模样,空出了手打开了蓝牙音响,播放起了音乐。方翊来抬了抬眉,随着曲调不自觉微微晃着脑袋,唇边也荡漾出娴静的笑意。
将最后的一盒打包装好,望着元凌韵活动着脖颈,方翊来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双手撑在桌上,食指来回扣了几下桌面,“你放的是我的歌单?”
“对啊,”元凌韵关了音乐,回头看她:“挺好听的。”
心里的小气泡升了几颗出来,炸裂迸发出喜悦。
等到快递小哥拉走这一下午整理的成果,两人又开始清点冰箱里的库存。“还好前两天囤了些吃的,我看朋友圈说现在超市都被抢空了,也有够离谱的。”
元凌韵将速食类的东西摆进柜子里,好腾出多余空间,接着她的话说:“阿梦还说过两天再跟我们送些吃的过来,我让她给你带了箱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