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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是徐砚开的车,她们打算先回澄水小区,从二人相遇到今天苏醒,又是平陵又是绑架又是妖界,经历这么多事情,江徐二人连轴转,愣是一天都没歇过
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的,虽然都不是人,但多年为人的习惯还是令她们心累
江颐之坐在副驾驶,两个人难得独处,小旱魃含情脉脉看着徐砚,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空气中泛起了甜意,徐砚一边开车,一边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
“你眼光不错。”
女人的声音突然从耳畔传来,徐砚专心盯着路况,下意识接话,“什么?”
“当然是喜欢我啊!”
一声轻笑响起,江颐之也嘻嘻一笑,转头看向窗外,东江市已入深秋,树木属于长青品种,枝头依旧挂着青绿,蛮好看,只是萧瑟了些
江颐之想起自己苏醒的地方,江岸、曼珠沙华,如今想来就是忘川河畔了,彼岸花开得茂盛,红艳似火,景色宜人
彼时的她毫无记忆,不知来处,亦不知归途,所以给自己取名“江颐之”
女人其实想说的是,徐砚给自己选的地方不错,她很喜欢
……
澄水小区201室
两个人回到家都下午五点了,因为结界的缘故,屋内一尘不染,省去了打扫卫生的功夫
徐砚将门锁好,顺手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窗台上的含羞草依旧顽强活着,女人拿起小喷壶,一点一点给小草洒水
深秋橘红色的夕阳铺洒而下,给女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暖光,触动了江颐之的心弦
她站在徐砚身后,鼻尖有些发酸,面前这人轮回这么多世,世世不得善终,多苦啊
女人向前一步,从背后圈住了徐砚的腰,还是很清瘦
徐砚感到暖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转过身,看着女人,视线滑过鼻梁,落在微张的红唇上
温热的鼻息不是鼻息,是药,是名为江颐之的毒药,隻对徐砚有效
徐砚轻轻闭上眼睛,薄唇碰了上去
“先洗澡。”被轻啄一口,江颐之嗔了眼徐砚,面色微红
一个小时后,天黑了,没开灯
两个平静的世界开始发生灾难,火山、地震、海啸、暴雨,每一块碎石,每一粒尘沙,每一滴水星,都在诉说着刻骨铭心的思念
她们站在原地,不跑,也不躲,任由爱意和情动席卷自己,在炙热的温度中湿吻缠绵,在欲望的深海里起起落落
卧室里,徐砚一颗一颗解开江颐之睡衣的纽扣,动作轻柔,但有些颤抖
“剩下的你来吧。”
“不,你帮我。”
女人深吸一口气,错开灼灼的视线,双手伸过江颐之腋下,绕至身后,解开了她的内衣扣搭
徐砚伏下身子,嘴唇微凉还带着湿意,一路从额头顺着滑至鼻尖,再往下,是柔软又熟悉的嫩唇
太克己了,江颐之不喜欢她压抑自己,女人抬手揽过徐砚的脖子往下拽,堵上了对方的淡粉色的薄唇,喉间迸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要我…”
徐砚竭力维持的理智轰然断裂,清澈通亮的眸子渐渐染上朦胧,漆黑中带着点紫,像是两朵暗夜玫瑰,深邃里晕染梦幻和迷离,玫瑰醉了自己,也醉了夜色
“嗯…”
两朵玫瑰怎么够呢?要四朵才行
徐砚从女人的唇舌中退出,带着旱魃的体温,炙热又滚烫,她侧头轻咬着江颐之的耳垂,感受着细密绒毛刮过舌尖的奇怪触感
像是碰到什么开关,女人在怀里战栗,喉间溢出的声音如同小兽呜咽,可又带了点媚意
如同刚抹上白色淡奶油的蛋糕,上面隻点缀了两颗樱桃,奶油细腻光滑,很好看,在此时却有些单调了
徐砚就像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画家,对艺术有着近乎偏执和虔诚的热爱,她爱惨了这块蛋糕,哪里舍得用裱花袋作画
女人伏在蛋糕上,嗅着奶油的香气,一遍遍吻着蛋糕,她想吃掉樱桃,却不舍得,因为数量有限,只有两颗,并且太可爱了
她爱惨了这个水果,不止一次把樱桃送进口中,牙齿轻轻剐蹭着,生怕咬破那层樱桃皮,晶莹的细丝被拉长,最后赖在樱桃上不肯走,樱桃更红艳了
鲁迅说过,爱情是在高山之巅,是在山谷之中,徐砚一直觉得这句话有多种理解
白云抱住徐砚,徐砚也回抱白云
听到了吗?
云间传来悠扬的旋律,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是对外来者的讚美和称颂
下沉吧,带着女人下沉吧,入那无人之地,入那仙雾秘境
湖泊里有颗名为“纯粹”的宝石,看它是什么颜色,它便是什么颜色
从云间坠入湖底,找到那颗宝石,抚摸它,亲吻它,水滴湿了发丝和唇角,染上神秘的光泽,莹莹明润,令人陶醉
轰隆
幽深的湖泊竟会掀起飓风海浪,搅扰这片安宁,水花四溅,露珠压不弯花瓣的脊梁,隻得讪讪落下
白云染了水,带来沉甸甸的湿润
枯木逢春,徐砚隻想在水中溺毙
天界
酣畅淋漓,床能有多长?不过是从这头到那头罢了
“够…够了…”
怀里的女人眼角通红,鸦黑色的睫毛上还残存着几滴泪珠,声音嘶哑,模样可怜极了,将徐砚的心融为了一汪水